第四十七章：库尔的“夺主大作战”
“喂！”
正在吃早餐的池然冷不防地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喂”吓了一跳，手中才咬了一口的面包朝地上掉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闪过，面包相安无事，落到了某只手中。
池然的视线随着面包而从地上慢慢向上移动——黄色的皮制夹克，黄色的半长发，然后惊现库尔一张充满怨气的脸。
“咦！”池然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仰，警惕地看着库尔，“你干什么？”
库尔不说话，颤抖着将手中的面包递到了池然的面前，撅着嘴，口气里满是委屈：“帮帮我！求你了！”
“啊？”
“你是说——”花香缭绕，池然站在落地窗前，摸着下巴，突然转身，指着一脸哀怨的库尔，不可置信地问，“洛佩斯不要你了？”
“才、才不是！”库尔慌张地解释，“主人不会不要我的！”
“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池然坐在餐桌旁，拿了一块蛋糕，轻轻端详。
“就是就是……”库尔说着说着突然拿起餐盘里的面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喝口牛奶，继续吃，中途都没喘过一口气。
池然看得心惊胆战，将手中的蛋糕也递给了库尔，库尔眼疾手快，眨眼间，连蛋糕屑都不剩。
“呼——”库尔摸摸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冲池然勾了勾手指，池然立刻会意，靠了过去——不料库尔又打了个嗝，口腔中散发着面包蛋糕的香味。
池然懵在原地。
等库尔彻底消化完后，池然才回过神来。
“现在可以说了吗？”池然问。
“当然。”库尔神情严肃，“事实上是这样的——”库尔神情凄楚，突然大吼道，“我的主人被一个混蛋抢走了！！！——”
“啊？”
库尔不理会池然呆愣的表情，继续狠狠地骂道：“那个混蛋穿着白风衣，头发是白的，除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外全是白的！他他他他居然昨天从主人的房间里出来，他还为主人准备早餐！他还总是忤逆主人，把主人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让主人一整天都没时间！他还总是缠着主人，主人总是骂他，可他却还是厚脸皮地跟着主人！”
“那个‘他’是不是洛佩斯请来的仆人啊？”池然猜测。
库尔却一口否决：“不可能，血族只能与魔族签订契约！”
“他如果也是魔族呢？”
“不可能！血族只能和魔族中的一员签订契约！”
“那洛佩斯可以解除你们的契约和其他人签订啊。”
池然只是猜测性地一说，库尔却气得火冒三丈：“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和主人的契约还在！”库尔突然把夹克扯开，露出洁白的胸膛，心脏部位印着一个诡异的图案，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看！这就是我和主人的契约！我们的契约还在！还在！！！——”
“好了好了……”池然连忙推开越靠越近的库尔，“在在在，我看见了看见了……”
“可是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库尔大吼着，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那个混蛋总是和主人在一起？！为什么？！那我算什么！！——我算个屁啊我！！——哇呜！！——”
“诶！喂！你别这样！你……你别哭啊！”池然被库尔惊得张皇失措，“库尔，洛佩斯只不过一段时间没和你在一起，你也不至于这样吧？……诶呀，你别哭了！……”
“不！！——”库尔止住哭声，竖着一根手指，瞪圆了眼睛，“不是‘一段时间’！是整整‘一天’！……一天啊！你知道一天意味着什么吗？一天意味着，意味着——”库尔歪着头想了想，接不上后话，继续哭了起来。
“哇啊——主人！！主人您怎么可以这样！主人！呜呜呜——”
池然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将库尔赶出门外，库尔正想转身进去，回应他的只是重重的关门声。
“哇啊！！——”库尔又继续哭闹起来，“池然！池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类！你居然这样对我！池——”
正当库尔想搬出陈年往事出来击溃池然的心的时候，一张纸条突然从门缝里出来了。
库尔捡起纸条，只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
【 第一，做上一顿丰盛的大餐，最好是比得过‘他’；
第二，主动打理洛佩斯的房间，最好是比得过‘他’；
第三，为洛佩斯准备一些小惊喜，最好是特别的花，同上；
第四，学会察言观色，同上；
第五，永远不能否认主人，同上。
完成以上五点，你的成功率将会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库尔顿时大喜，他就知道池然不会忘恩负义见死不救的。
房里的池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翻了翻桌上的书，书名是：《主仆之间之盘点最白痴的五种讨主人欢心的方法》。
库尔心情大好，紧紧攥着手中的纸条就向厨房奔去。
夺主大作战开始！
第一战——开始！
“主人最喜欢的就是牛排了！那我就做牛排给主人吃吧！”库尔想着就准备食材和锅碗瓢盆准备大干一场。
……
现实是十分残酷的。
库尔心碎地看着锅里一块块黑漆漆的东西，空气中散发着阵阵糊味和多种佐料混合而成的诡异的气味。
这已经是库尔第五十二次失败了，虽然他相信成功的曙光将会在第五十三次时照临大地，但是现实已经阻止了曙光的照临——库存的牛排已经空空如也了。
于是库尔就在千挑万选中选中了一块最完美的，决定呈给洛佩斯。
用精致的餐盘盛好，配上几丝香菜，拿餐盖盖好，放上刀叉——库尔端着他精心准备的“大餐”，敲了敲洛佩斯的书房房门。
“进来。”
库尔开门进去，看见洛佩斯正埋在书堆里，一脸的烦闷。
很好，那个一身白的混蛋不在。
洛佩斯抬头，看见笑得一脸灿烂的库尔，嗅到一股异样的气味，疑惑道：“有事吗？”
“主人，您一定有点饿了吧？”库尔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洛佩斯的视线才从库尔的脸上转移道库尔手中的餐盘上，摸了摸肚子：“是有点。”
“那么主人您来尝尝我做的牛排吧！”库尔一笑，连忙将餐盘放在了书桌上。
一股不和谐的气味迎面而来——从眼前的餐盘里散发出来的。
“牛排？”洛佩斯皱眉看着库尔，“你做的？”
“是啊！”库尔笑嘻嘻地点头，“主人您吃吃看！”
“哦……”洛佩斯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打开餐盘——浓烈的异味蜂拥而来，洛佩斯连忙捂住口鼻，看着餐盘里黑乎乎的一块，大惊，“这是什么！”
“这是牛排啊！”库尔笑盈盈地说。
“牛排怎么一股异味？”洛佩斯用手挥了挥周边的空气，“你放了什么佐料？”
“该放的全放了。”库尔诚实地说。
“拿走！”洛佩斯立即将餐盖盖住，往前推了推，“快拿走！”
“啊？为什么？主人您不是最喜欢牛排吗？”库尔十分不解，委屈地看着洛佩斯，“主人！……”
洛佩斯不回答，直接起身走到窗户边透气。
库尔没办法，只好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大餐”失望而归。
库尔回到厨房，他不明白主人为什么又不喜欢吃牛排了。
看着餐盘里黑乎乎的牛排，库尔心想虽然卖相不怎么但是味道一定不错吧？
于是，库尔尝了一小口牛排。
——“呕！！！——”
一阵惊天动地的呕吐声在厨房里响起，且传满整栋别墅，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静。
可是库尔是个坚强的人，尽管上吐下泻，他还是不放弃。
——第二战开始！
库尔偷偷摸摸地来到洛佩斯的卧房里，开了小小的门缝，卧房里空无一人。
库尔猫着腰走近了房间，轻声地关上了门。
洛佩斯的卧房十分整齐且一尘不染。
库尔开始纳闷了，这么干净整洁的房间该怎么打扫？
“有了！”库尔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先把房间弄乱再重新整理不就行了么？！OK！就这么办！”
——池然躺在床上，手中是那本《主仆之间之盘点最白痴的五种讨主人欢心的方法》，看了一段，池然轻声念了出来：“主人的房间向来都是干净整洁的，可偏偏有白痴的仆人把房间弄乱再重新整理——这是史上最白痴最无聊的做法，仆人切忌！”
……
库尔走到洛佩斯的棺木边，打开棺盖，将棺盖里的被单搅成一团，枕头随处乱放；走到衣柜旁，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扔在棺木里；走到鞋架前，将鞋子往地上乱扔……总之是干净整齐的地方全被库尔弄得乱七八糟。
库尔满面春光地搓了搓手：“现在就让我来整理这个乱糟糟的房间吧！”
可是……
现实是残酷的。
库尔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折被单，衣柜里的衣服他也不记得该怎么分类挂好，鞋架上的鞋子他也不知道是该朝外摆放还是朝里摆放……
这时，门突然开了，洛佩斯和葛兰站在门前，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衣服歪歪斜斜地躺在棺木里和地上，鞋子扔得遍地都是，棺木里的被单一半留在棺木里一半被拖了出来。
“库尔！！——”洛佩斯气得不轻。
正慌慌张张折着被单的库尔被洛佩斯的怒声吓了一跳，“呲啦”一声，洛佩斯名贵的被单直接被撕成了两半。
洛佩斯死死地攥紧拳头，大声地训斥：“库尔！你这都是在干什么？！谁让你进我的房间的？！”
“主、主人！”库尔连忙向洛佩斯本来，不料左脚踩到了洛佩斯的一件皮质风衣，右脚又踩到了洛佩斯的短靴，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在光滑的地面滑行，滑到了洛佩斯的脚边。
“主人……”库尔抬头对着洛佩斯微笑。
洛佩斯却是面色阴沉，狠狠地瞪着库尔。
葛兰冷冷地看着库尔狼狈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嘲笑。
“出去！”洛佩斯指着门外，愤怒地说，“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踏进我的房间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库尔从没见主人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是我的错！请主人别生气！”
“出去！”洛佩斯再次指向门外。
库尔立即从房里消失，躲在门外偷看着。
“主人，您可别为了这么一个毛小子生气。”葛兰说。
“可是他居然把我的房间弄成这样！”洛佩斯几乎快抓狂了。
“我来帮主人整理吧。”葛兰轻笑。
……
库尔站在门外，他真是恨死自己了！
展开手中的纸条，虽然前两点都失败了，但是没关系，还有三点！
库尔自信地握了握拳头：加油！库尔！你能行的！
——第三战。
“主人！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小惊喜！您看这朵花多么好看啊！”
“你这个笨蛋！这是食人花！你想害死我么？！我房里的香根鸢尾呢？……什么？！你居然扔了？！”
“主人……我我是想给您惊喜……”
“少废话！给我把你手里恶心的东西扔了！扔得越远越好！再给我把香根鸢尾找回来！快点！！！——”
——第四战。
“拉里先生，您太客气了。”洛佩斯抚摸着拉里男爵送来的盆栽，“这么漂亮的花我真是第一次见呢。”目光瞥向阳台上的其他盆栽，“有了这盆花，我想其他的盆栽倒不如砸了……”
“哪里的话……”拉里男爵知道洛佩斯是客套话，“子爵家的盆栽很漂亮，还请子爵割爱，送我一盆——”
话还未说完，只见库尔快速地闪到了阳台边，搬起盆栽就一盆一盆地往楼下砸。
“啪啪啪！”响亮的三重奏。
“啪啪啪啪！”四重奏。
“啪啪啪啪啪！”五重奏。
所有的盆栽全部四分五裂，泥土鲜花散落一地。
拉里男爵：“……”
洛佩斯：“！！！”
——第五战……
“库尔，你认为这件衣服怎么样？”
“主人喜欢就好。”
“可我觉得颜色不够艳丽。”
“是。”
“这件呢？”
“主人喜欢就好。”
“可我认为设计不新颖。”
“是。”
“这件呢？”
“主人喜欢就好。”
“……可我觉得……样式太老土……”
“这件呢？”
“主人喜欢就好。”
“这件！……”
“主人喜——”
“好什么好？！……没有一点主见！只会顺着我的意思说‘好’！既然都好我还带你来干什么？！……葛兰你过来看看这件衣服！”
“这件华而不实，不适合主人您。”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错，葛兰，很有眼光。”
……
“哇啊！！！——这是为什么啊？！——”库尔在房间里痛哭流涕，展开纸条，纸条上顿时印满泪痕，“我都照做了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库尔的夺主大作战……完败！
最后洛佩斯的感想：“葛兰，今天库尔怎么会那么奇怪？”
正在为洛佩斯换睡衣的葛兰停住了手，笑道：“大概是神志不清要退休了吧。”
“啊？”
池然抱着手中的书，满意地笑着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看了这么一整本的笑话。”
……
第四十八章：寻父之旅——启程！
“你们……”池然站在门前，看着夜魅和苍溪仔细整理着洛佩斯为他们准备的东西，再次问道，“你们真的要走吗？不多呆几天吗？”
“不了。”夜魅一口否决，“我必须去找我的父亲。”
“可是你也得等我哥哥来啊！”池然算了算，“只有一周了，一周后就是三个月的期限……”说着看了看身旁眉头紧锁的洛佩斯，小声地说，“到时候哥哥就会来接我们回去的。”
“我没时间再等他了。”夜魅说，“况且他是血猎，我们只能是敌人！”
“可是哥哥他从来没把你当作敌人！他一直将你当作朋友！甚至是爱人——”
“那是以前。”夜魅打断池然，“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是血猎公会猎杀的目标，而身为血猎的池凛的任务就是杀了我。”
“可是哥哥他是不会杀你的啊！他——”
“由他们去吧，池然。”洛佩斯在一旁说。
“可是可是……哥哥他……”池然还想继续劝阻。
“没什么可是！”苍溪大声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和池凛就是敌人关系，我们的目的只有杀死对方！”
“什……什么？！”池然颤抖着声音。
“苍溪说的没错。”夜魅握住了苍溪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以后所有的血猎都是我们的敌人！”
苍溪牵着夜魅的手走出了房间。
池然站在门前，呆愣地望着走廊尽头的二人，双腿一软，洛佩斯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免于摔倒。
“怎么会这样？”池然愣愣地看着已经没有两人身影的走廊，泪水夺眶而出，“哥哥……哥哥他该怎么办？他会崩溃的……”
“你想留住他们？”洛佩斯问。
“可是想留住也没办法啊。”池然烦恼地说。
“会有办法的。”洛佩斯轻轻拍了拍池然的背，嘴角牵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在走廊尽头，远远的，夜魅和苍溪就看见了一个白衣白发的少年，少年微笑着，像是早已知晓他们的动机般。
“你是？”夜魅问。
“是主人命令我在这里恭候两位的。”少年说，“我叫葛兰，是主人最忠实的仆人。”
“恭候我们？”苍溪疑惑，“我们似乎和你家主任交情不深，虽说是他救了我们。”
“两位误会了。”葛兰微笑，“主人知道两位之后的旅程会很艰辛，所以想送两位一样东西，然后……”葛兰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金钥匙，在半空中轻轻旋动，一扇黑色的门突然出现，缓缓敞开，“送你们出去。”葛兰将钥匙从锁孔抽出，把钥匙放进了口袋。
“东西？什么东西？”
葛兰摊开双手，手心光芒闪动，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八音盒。
“这个八音盒？！”夜魅看着眼前的八音盒，心里感到莫名的心惊。
“夜魅以前见过吗？”苍溪问。
“不……”夜魅突然感到头痛欲裂，左眼也像火燎般疼痛，“啊啊啊啊！——”
“夜魅！”苍溪惊叫，转头冲葛兰大吼，“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对这个八音盒对你产生的影响比主人预测的还要大啊。”葛兰笑着说将八音盒递给了苍溪，“现在两位可以离开了，只要穿过这扇门，你们就可以离开血族的领域回到人类世界。”
苍溪不语，拿好八音盒，扶着夜魅，走进了门内。
门关，消失。
“安排好了？”洛佩斯问葛兰。
“一切安排就绪，就等主人您后面的计划了。”葛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人界。
夜魅和苍溪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夜魅你好点了吗？”苍溪看着夜魅痛苦的神色，担忧地问，“你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只是一看到这个八音盒就感觉头痛欲裂。”夜魅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八音盒，“这到底是为什么？就连我的左眼也像火烧般。”
“既然你对它的反应如此强烈，我想一定会和你有很大的联系。”苍溪说。
夜魅点点头，忽地身边闪过一个黑影，狠狠地撞了一下夜魅的肩膀，夜魅正欲回头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夜魅？怎么了？”“没什么，突然动不了了，不过现在好了。”
“Start。”朝站在远处，手抚上肩头，倏地抬头，显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然后微笑着露出了獠牙。
“那就好。”苍溪松了口气，“我们现在去哪？”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向前走吧。”夜魅将十字架吊坠握在手心，“这是父亲留下的东西，我相信它会给我指引方向的。”
人界·迷雾森林边界。
夜魅和苍溪此时正坐在一家农户里。
“你是说……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夜魅听着农妇泪眼婆娑的诉说，若有所思道，“一群农民进森林伐木，然后就没有任何音讯了？”
农户擦拭着眼泪，回忆往事总会使她泪流满面：“是的，那时村庄组织去伐木，以便运出去卖点好价钱……可是可是……”看着屋外玩得欢快的儿女，声音愈发哽咽，“我丈夫再也没回来了，我还记得当时他笑着跟我说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没想到最后回来了的只有一个人……”
“还有幸存者？”夜魅一惊。
“嗯……是的，是村里的小混混，他是在伐木的三天后回来的……当时我记得他是拼命跑着回来，还不停地回头张望，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着似的……我们就感到奇怪，问其他人怎么没回来，谁知道他就大叫着‘死了，全死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回了家，，后来我们就没怎么见过他了……对了，我记得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夜晚，他跑到我家偷鸡，当时他满嘴鸡毛，见了我就立马逃走了，而那只鸡已经死了……”
“鸡是怎么死的？”有什么思路连贯了。
农妇瞪大了眼睛，附在夜魅耳边说：“流血死的，血干了。”
夜魅一怔：“他在哪？！”
农妇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在……在村西一间破……破草屋里……”
夜魅冲苍溪使了个眼色，两人连忙走出屋。停顿了会，又嘱咐农妇：“晚上别出去知道吗？”
农妇连忙点头。
“这里有吸血鬼。”夜魅压低声音。
苍溪警惕地看向周围：“我闻到了他的气息，但是很微弱。”
“他并不真正属于血族，只是碰巧喝了吸血鬼的血的倒霉鬼而已，对我们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认为从他那里能找到线索？”
“不否认。”夜魅应着便陷入沉思。
她和苍溪是跟着十字架吊坠的指引来到这里的，本想直接进去森林，不料遇见了方才的农妇。农妇把他们当作旅游者请到了家里，并告诫道那片森林不能随便进去，否则将永远出不来了。自从伐木工出事后那片森林就被周边村民叫做“迷雾森林”，说是里面浓雾弥漫，进去后便会迷失方向，掉入恶魔的陷阱，然后被恶魔吞食。虽然村民都说“恶魔”，但是夜魅坚信里面绝对有吸血鬼的存在，三年前幸存的家伙就是被吸血鬼变成吸血鬼后侥幸逃回的。
十字架指引的方向，一定会有父亲的踪影！
“就是这里了。”两人停在一间茅草屋前，吸血鬼的气味愈发浓烈。
“现在进去吗？”苍溪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去，屋内一片狼藉，蛛网密布。
夜魅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毫无生机；脚边的一滩发臭的血迹使她不禁皱起眉头：“苍溪，你认为那家伙具有攻击能力吗？”
“应该会有吧，虽说成为‘吸血鬼’后没有老师教他，但至少还是会保护自己的食物。”苍溪笑着在夜魅的示意下推开了门。
只见角落里有一堆腐烂的尸体，浓烈的腐臭味使两人捂住了口鼻。
苍溪挥了挥手，一脸嫌恶地看着角落：“那是什么？”
“是死鸡。”夜魅说着便在房里寻查。
“真可怜，只能吃鸡吗？”苍溪叹气，随即望向一间吊着门帘的房间，“他感觉到我们了。”
夜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地走向那间房。……………………………………………………………………
远远的，似乎听见了海浪翻滚的声音，海浪扑打着礁石，迸射出颤抖的浪花，美人鱼屈身坐在礁石上，媚眼如丝，歌唱者古老而忧伤的歌……月光轻盈，苍穹下，白色的三脚钢琴矗立在一方，洛佩斯伸展十指，跳跃在黑白琴键上，哀伤婉转的琴声从手指间流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