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九上辈子虽然是一个无灵根，无武魂的修炼废物，但是对修真境界的划分却是知道的，从低到高，分别是

炼气，筑基，小乘，中乘，大乘，结丹，元婴，冥皇，寿元，造化，天圣。

当今世上，能入冥皇境界的已经是人中龙凤，能入造化的更是凤毛麟角，而所谓天圣界更是普天之下难觅一人。

至于天圣之外的境界，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而自己亲爹，顾青山则是元婴上阶的武修，卡在元婴已经数十年之久，迟迟未能突破冥皇。

但即便如此，顾青山在整个西陲依然可以说是难逢敌手，即便放眼整个天朝国，也有一席之地。

而被踩住脸颊的符归一，此时却浑身颤抖，不知是怒的还是怕的，满脸通红，嘶吼着，挣扎着，想要起身反抗。

耐于孩童与成年人力量上的悬殊，彷佛砧板上的鱼肉，被死死的钳住，动弹不得。

那老乞丐轻蔑的看着徒劳的符归一，眼里满是戏谑，彷佛是在逗弄一只可笑的野狗，看着他徒劳的挣扎。

吐出一口腥臭的痰，在符归一脏兮兮的脸上，老乞丐伸手接过手下递上来的刀，作势就要往符归一的手筋上挑。

顾乘九看着那刀尖在自己眼里一点点放大，看着那刀尖贴近符归一细嫩的手腕，慢慢划破他的皮肤，沾染上鲜红的血色。

眼前的血和记忆里的红色重叠，这血像极了那日，漫天箭失穿心而过，顾青山凄厉的让自己快跑时，嘴角淌下的血，和身下的血混在一起，刺目的红，让顾乘九浑身发颤。

恐惧瞬间席卷，顾乘九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勐地扑上去，那老乞丐没想到，一个三岁大的奶娃娃，竟然敢朝着刀尖扑过来，一个不留神，被顾乘九炮弹一般圆滚滚的身体，撞到了一边。

顾乘九张开短胖的小手，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把自己的小身板，稳稳的立在符归一面前，目光如炬

“你们不过是为了求财。何必伤人性命，他的命，我买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老乞丐被推了一个趔趄，看着顾乘九，眼里闪过一抹狠意

“钱？有钱了不起？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有钱人，有几个臭钱瞎显摆什么，我是个有原则的强盗，今日说废了他，就一定要废了他，再敢废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的手剁下来。”

老乞丐一龇牙，顾乘九被吓的，条件反射的把手缩了回去，被顾乘九挡住的符归一，眼里升起的希望瞬间又灭了下去，星河般的眼睛里一片暗澹无光。

老乞丐也看出来顾乘九怂的一批，直接把顾乘九踢到一边，一边往符归一身边走，一边恶狠狠的说到

“要不是看你穿的不错，还值几个钱，老子一准噼了你。”

老乞丐不会对值钱的顾乘九出手，可是对待符归一，却是下了死手的，又是一脚碾在符归一的脸上，只是这次脚下的触感却有些不同。

老乞丐向下扫了一眼，就看到顾乘九竟然扑了上来，小手垫在那小子的脸上，看着自己，认真的说到

“放了他，我让我爹给你一笔钱，你可以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也不必担心他日后长大报复你，如何。”

老乞丐怒了，直接拎着顾乘九的脖子，把她举了起来，凶神恶煞

“死丫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惹急了我，老子一刀噼下去，送你下去见阎王。”

顾乘九缩着脖子，怂的一批，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

“对不起，我错了。”

下次还敢。

符归一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你说她怂吧，她又很勐，你说她刚吧，她认错速度又贼快，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言语上她重拳出击，行动上怂的一批吧。

符归一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瘦弱的身体有些摇晃，嘴唇透着一股病态的白。

“你放了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老乞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仰头大笑

“哈哈哈，你俩再这给我演什么惺惺相惜呢，尤其是你。”

老乞丐指着符归一

“你一个黄毛小儿，脑子被驴踢了，也不搞清楚状况，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杀也杀得，打也打得，你小命都捏在我手里，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老乞丐说完，一旁的傻大个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说到

“老大，刚才不是你踢的他吗，哪有驴。”

老乞丐笑的正张狂，被傻大个问了一嘴，差点怄出一口血来，当即给了他一巴掌

“你他娘的以后能不能少说话！”

符归一瘦弱的身板站的笔直，虽然衣服破烂不堪，却依然风光霁月，自有风骨。

“我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不足挂齿，可是你手上的那个，穿的是最好的云锦缎，戴的是上好的琼脂玉，能有这等派头的，家世不容小觑，你今日若伤她半分半毫，恐怕我还没凉，您的尸体早已经挂在城墙头风干了。”

那老乞丐想说什么，符归一却没给他机会，接着说到

“不如你放了她，我留在这里，我愿意为你为奴为仆十年，任你差遣，如何？”

那老乞丐陷入沉思，诚然符归一确实是个可造之材，若是他当真愿意，给自己为奴为仆十年，倒也不失是一笔好买卖。

趁着老乞丐沉思的空档，顾乘九冷声说到

“你识相的还是把我们放了，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符归一掀了掀眼皮，冷冷的说了声

“你给我闭嘴。”

好，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

顾乘九小嘴一撅，盘着腿，气鼓鼓的抱着胳膊，哼，不嗦就不嗦。

符归一转向老乞丐，冷声说到“如何。”

那老乞丐摸了摸下巴

“你也说了，这丫头家里非富即贵，若是我放虎归山，她家里人找上门来，到时候我一样吃不了兜着走，倒不如你把她杀了，这样我攥着你的把柄，你想活命就得乖乖听我的差遣，你觉得如何。”

符归一低头沉思，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顾乘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不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自己考虑，是她的小命重要，还是你的手脚筋重要。”

那老乞丐说话间，把顾乘九随手一丢，符归一扑过去堪堪接住，两个小身板双双倒在地上。

门板再次被关了起来，只有稀疏的光顺着门缝照射进来。

顾乘九从符归一的怀里抬起头来，头顶着两个小揪揪，冲着符归一说到

“哥，你牛血了。”

符归一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着牙说到

“我知道。”

顾乘九摇着头，一脸可惜的说到

“旧伤未愈，新伤又来，这也太惨了。”

想给你写个大写的惨字。

符归一咬牙

“我为什么流血，你还不清楚吗。”

顾乘九随口问道

“为什么。”

符归一低头，扫了一眼她的揪揪，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顾乘九凸出来的小肚肚

“因为你太胖了，撞的。”

你太胖了，撞的……

太胖了，撞的……

胖了，撞的……

顾乘九的手一松，整个人愣住了，一脸震惊的看着符归一，难以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有的人，明明长的那么好看，怎么一张嘴，就跟没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