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 长恨春归无觅处(二)【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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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就是白决白上仙吗?"凤鸣问到。

乌檀摇了摇头,道:"不,教会我的那个人,是白决的娘亲。"

她们同时抬起头望着火烧般的天空。

"不过,其实也差不多。"

"这母子两,还挺像的。"

...

九重云墟,白决踏着风月而来,手中的剑闪着泠泠的寒芒。

有人想要阻挡他,但却在他剑下不得寸进半步。

云深流见了便知,他的这位师兄已然找回了自己的剑心,甚至在原本的剑心的基础之上还更进了一层。

不过,他没有问,因为这样的事情,他的师兄若是真的想要告诉他,迟早也会告诉他的。

而不想告诉他的,他就算是问了也没有用,还不如自己去想办法查出来。

天君在九重云墟上煮茶,茶水未开,两鬓斑白,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决手里提着剑,歪了歪脑袋看向这个自己曾经在天庭被软禁的那段时间里见过几次的神明,淡淡地开口道:"你在害怕。"

天君的眼睛微微掩着,慢悠悠地抬起来看了白决一眼,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嘴上却说着:"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白决笑了笑,"我是白决,我的娘亲是白浮生,我的师门是凌天门,我的师尊是曲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天君颤抖着起身,似乎是想要去碰一碰白决的衣角,以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白决果断地往旁边一躲,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没关系。"他又道,"反正我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你。"

白决这样说着,却被云深流一把拉住了手。

他附耳对白决道:"师兄,你还有我。"

天君的眼角含着泪水,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很难过地问道:"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你倒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我的越儿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

白决静静地看着这个人,内心极度的平静,连一丝的波澜都起不了。

曾经的他不够强大,连知道自己的血脉继承之处都没有资格。

现在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了可堪与任何人一战的地步,却已然不在意自己的血脉究竟是继承于何处。

白决心头冰凉一片,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只觉得另一只手上的力道一紧——原来是云深流在抓着自己的手,还用了一些力气,像是生怕他跑了似的。

白决望了他一眼,云深流见状微微一笑,笑容温吞如玉,与不知多少年前的那个孤寂少年来得如出一辙。

白决的心头一震,紧接着回过头对着天君道:"你让开,我要亲口问一问天道,它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天君顿时正色,脸上的神情变化之快一度让白决感觉他是个疯子——可不是疯子吗?

有谁会故作情深,深到家破人亡,拆了东墙补西墙的?

白决摇了摇头。

既然心里装着一个人,换了他来,决计不会去找另外一个人成亲的。

天君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天君了,板着脸高深莫测道:"我不能让你过去。"

白决看着他,凉凉地弹了弹自己手中的剑,侧耳倾听,剑声如冰消雪融,他却觉得周身有寒风刺骨。

"你拦不住我们。"

云深流在听到白决的这一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到底是动了动眼皮子,一时之间是语言无法描述的不知所措。

白决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好像很多年以前,在青洲的边界上遇见了气势汹汹而来的遐左人,那个人的身后带着千军万马,白决却是一人仗剑挡在了他的面前,对对方道——【"我们不会让你过去的。"】

那个时候大约是两个人关系最好的时候,互相信任,互相托付,互相抵着后背说一起。

云深流接着就听见了白决侧过脸对他道:"等我。"

等他什么?

云深流微微出神地想了想,然而到头来还是有些一头雾水。

直到白决将天君打下了虚空,盯着哪一处破损里露出来的漫天星河绚烂望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轻轻地回到云深流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云深流的瞳孔骤然扩张。

白决的手有些冰冷。

冥冥之中似乎有谁在说:"我想着,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不如去找个地方...归隐吧?"

云深流愣愣地看向略作思考的白决,喉结微动:"我...你..."

他用了很久才终于将思路理清。

"等哪些事情结束?"

白决看着他笑道:"我得把秀秀的儿子给找回来,还有谢秉心的师弟...当然,这些事情也不多,说不定我们待会儿见了天道,问一问,它就告诉我们了呢?"

这话里似乎有话。

然而,云深流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既然这些事情是因天道而起,那我便是要逼迫着它去结束这一切。"白决说着,拉起云深流的手就往前走,"免得拖久了,夜长梦多。"

有的人,明明嘴里说着夜长梦多,做出来的事情却好像是在路边看风景一样地悠哉游哉。

手里牵着心上的人,心里放着将来的事。

天道拦不了任何一个人来见它,它只能够依靠天庭的守卫。

但是现在天庭已经无法阻挡白决了,它自然也拦不住白决。

苍生剑冰冷的剑身压在了天道的虚影之下,没有人想到,所谓的天道竟然会是一片片破碎的灵石碎片。

更没有人想到,天道显示出来的虚影,跟云深流做西陆魔尊的那一具身体竟然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

白决在问云深流。

云深流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的一回事,但是心里却是有一些明白了。

原来那个身体是天道的。

"我应该是借了天道给自己准备的身体,让它的某些计划被破坏了。"

云深流说着,白决不看天道只盯着他道:"我记得我从洛神的手上拿到了合魂梅,那你用了吗?"

他的眼神犀利,由不得云深流说半点儿的假话。

云深流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无奈。

他小声解释道:"师兄...师兄,我错了还不行么?"

白决抓着他的手,严肃道:"错什么错?"

"你从小到大就没有真的认过错的时候!当年把我给带进凌天门里的剑碑禁地,被师父发现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样子,认错倒是认得好——可问题在于,你改了吗?"

"没有改!"

白决说着,有些又好气又好笑。

他从前没有看出云深流的心思也就罢了,如今想一想,大约自己当年也是个比云深流还要混不吝的家伙。

都不是什么安生孩子,也不好互相揪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放。

半斤八两的。

啧。

但是,这个问题还是要问问清楚的。

白决当着无力反抗的天道的面,对着云深流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究竟有没有用合魂梅?"

云深流分外乖巧地低下了头,对着白决道:"用、用了。"

白决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现在不用面对两个乃至于三个云深流了。

万幸万幸。

云深流像是怕白决还不放心似的,过了一会儿又向他解释道:"我们虽然都有些抗拒重新合为一个人,但是这既然是师兄的愿望,那我们就算是把命都搭上,也要做到的。"

白决愣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个挡在他的面前让他先跑的小师弟,或许那个他不太熟悉的云师兄说得没错,云氏子弟就是魔啊,神仙的感情哪里比得上魔头来得浓烈痛快纯粹呢?

"我从前做错了很多事,师兄却从来都不怪我。"云深流继续道,"我其实很害怕...因为...只有全然的不在乎,才会有全然的不生气...师兄..."

白决忽然间抬起手在云深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听得云深流跟天道都愣住了。

只见白决按住云深流,对他道:"我不是不生气,我从前确实是不在乎,因为你不是我的师弟。旁的人对我做什么,伤害我,我都只是当他不存在。可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我的师弟,我自然心里更不能对你生气——"

云深流茫然地抬头看白决。

白决笑道:"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就算是生气,也只能够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早一点看出你是我的师弟呢?为什么不能够保护好你呢?为什么..."

天道在那里看得心里发酸还恶心。

无耻!无耻!无耻至极!

不就是欺负它不能够动手他们吗?!

不就是欺负它不是人吗?!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可恶!

明明是气得要死,天道却是拿他们毫无办法。

一个人盗走了它的身体,令它奈何不得;另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太过强大的力量,连它也不能够轻而易举地处置。

只能够忍气吞声,免得被这两个人联手灭了,艰难求生,当真心酸。

它这样想着,走了一会儿的神,就感觉到白决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它的身上。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杀手?"

天道愣了一下,最后反应过来,白决是在问它,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地将大地上的生灵屠戮殆尽。

这还用问么?

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天道没有吭声。

白决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苍生剑,剑锋直指天道的碎片。

天道被逼无奈,到底是出声道:"没看见我碎了吗?"

白决不明就里地看着对方。

天道长叹一声,心中默念——真是自取灭亡——它接着出声解释道:"我是在维护你们的生存,要是我真的想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你们早就死光了。"

白决没有相信天道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一丝不信任。

"我们只是一半的世界,还有另一半的世界我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你们也见过那些深渊了,自然也就明白,那个东西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我都要说,那些东西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或者换一句话说,那些东西不是我故意创造出来的。"

"他们是这片残破天地的自然产物,为了及时安抚存在于地下最深处的那一群邪恶的黑暗生物。"

天道说着,还伸出虚影的手,给白决两人展示了他当年在朔方原封禁那些生物时的场景。

"我不知道你是跟什么人做了交易,但是我的手上还有这唯一的一份记忆。"

场景动了起来,画面里最多的不是白决的行动,而是地底下的那一群疯狂涌动的黑暗。

"那应该是我们最接近灭亡的一次了。"天道慢悠悠地道,"我想尽办法也没能让朔方原死去足够的生灵,用那些生灵的性命来安抚住这些鬼东西。"

"当然,这也是我一次又一次放过你的主要原因之一。"

它的视线转向了云深流,看着那张现在已经跟自己有些区别的脸孔,长叹一声道:"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一伙儿的。要是早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也活不到今天这么久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天道捶胸顿足。

白决没有说话,云深流却开口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杀我。"

"可不是嘛!你被人抢了身体,换你你不生气吗?你不暴躁吗?"天道一时失控,怒骂到。

云深流笑了起来,居然还有些开心。

"技不如人,自然就要甘拜下风。"

最后,白决一剑扬了天道的碎片,让它真真正正地成为了毫无还手之力无处不在的"天道"。

哪怕有再多的原因,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能够因为原因的正确性而得到任何的谅解。

即便是谅解,也应该在它得到了足够的惩罚以后。

白决收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云深流拉住他不让他走的力度。

"怎么?"

云深流盯着他的眼睛问到:"你是故意的吗?你还没有问天道,秀秀的儿子去了哪里。"

白决没有回答。

云深流却一把抱住他道:"没关系,我知道的,秀秀的儿子就是我在西陆座下的第一魔将,玄素。"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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