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六章 睁眼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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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别鹤脸色微变:“我并未见过九姑娘,何来还给你一说?”

慕容情突然开口道:“江大侠刚才话的意思可是九妹在江大侠赶到慕容山庄的时候就已经逃脱了?”

江别鹤沉声道:“在下只不过是没见过九姑娘罢了,并不肯定她是否逃脱,毕竟那魏无牙的老鼠可是赶在了老夫的前面……”

慕容双冷笑一声,冲着在场的前辈抱拳道:“魏无牙成名江湖已久,诸位前辈对他的作风都有些了解。若是魏无牙赶在江大侠的前面,敢问慕容山庄还可能有活口吗?”

神锡道长道:“确实不会。”

“由此可见,江大侠确实是赶到的第一人。但若九妹逃脱了,她为何没有来找我们呢?”

人群中又有一人道:“说不定是九姑娘认为八大世家也信不过了!”此话又如一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在场的人又开始交流起坊间流言来。

南宫柳温言道:“照这位兄台所说,九妹对我们是一个都信不过了?连无缺也信不过了?敢问诸位,若八大世家和慕容山庄是这么容易被离间,彼此勾心斗角,我们真能取得今日的地位?我们今日还会聚在一起,大张旗鼓的找回我们的九妹妹?若真如这位所说,我们为何不私下寻找,或者假意寻找一番呢?反而冒着开罪江大侠的风险?”

慕容双道:“无知鼠辈岂会了解我们的想法,前辈们心中定有公道。”

场下又是一片赞同声,也许他们都不愿做那无知鼠辈?

慕容晓怒道:“就这么看来,九妹并未逃脱,而最有嫌疑的不正是第一个赶到的江大侠!”

慕容真真冷道:“江大侠赶到得也未免太巧了吧!”

江别鹤脸上也开始浮起淡淡的怒气:“荒谬!老夫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竟第一次听说救助伤者,抑制瘟疫发生却错了!在下不过凑巧想要拜访慕容庄主,遇上此等灭门惨事罢了!老夫未必不知道第一个赶到的人引人怀疑,但老夫岂能为了自己置受伤的人于不顾!”

金狮镖局的总镖头思虑道:“江大侠说的没错,诸位小姐以此来断定是江大侠带走了九小姐未必太武断了。说不定九小姐在逃脱途中坚持不住看,被他人所救呢?”

花无缺道:“我们自然不会用这个理由来开罪江大侠。八大世家和移花宫屹立江湖多年,与某些隐居的前辈也有些交情。九妹失踪后,我们动用了我们所有的人脉……无奈之下也只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拜托一位前辈调查了江大侠。而得出的结论竟让我们无比震惊,所以,才有今日这一出……”

“什么结论?”

“真正的大侠自然不可做出此番事来,但若是当年卖主求荣的江琴就不一定了!”

“什么?江琴?”

“江琴是谁?”

“你连江琴那个混蛋都不知道?就是出卖玉郎江枫的行踪,累的他被十二星相和移花宫追杀的罪魁祸首!”

花无缺这话一出,现场骚动不断,江别鹤反而安静得很——无知小儿!竟毫无凭据的说他是江琴,怎可取信于人!而且,提出这桩事来岂不是扯进了移花宫?

花无缺接着道:“那位前辈告诉在下,他不但认出你是江琴,而且,探查到九妹就落在了你的手中!”

江别鹤神色一暗,颤道:“不知在下与你移花宫慕容家有何仇怨?诸位竟要如此污蔑在下!难道真如坊间所言,老夫不该多管闲事,介入你慕容家的事吗?”

“不错!江琴不过是个小小书童,没有门路也没有武力,更是人人喊打,怎会成为一代大侠,花公子未免太信口雌黄了吧!”

花无缺淡淡道:“这位兄台武功着实不错。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还能让自己的声音传入大家的耳朵。秋澄!”

“是,公子!”

只见那白衣少女身形一闪,众人只觉自己的头上被什么轻轻拂过。只听惊呼声响,一个极其平凡的成年男子竟想捉小鸡一样被人提了起来,扔到了地上。

那人环顾四周,从地上爬起,怒道:“难道在下说句公道话也错了?”

花无缺微笑道:“自然没错,但兄台在人群中说起公道话来未免太难了,不如在这正大光明的说吧。”转而又向人群中道:“之前为江大侠说公道话的几位同道不如也站出来,我们正大光明讨论一番可好?”

江别鹤见自己的棋子被抓了出来,不由脸色一沉,他这一招杀鸡儆猴,其他的棋子可还敢多言?

那人脸上阴晴不定,又开口道:“不知花公子如何回答小的之前的疑问?”

花无缺道:“这个问题也是在下疑惑的,问江别鹤不是更准确些吗?”移花宫扶植他的事一定不能被抖出来,不然他的立场就很容易被颠倒,而这两年为移花宫累积的名声恐怕就付之东流了。

江别鹤道:“不知这位告之花公子消息的前辈是哪位高人?”

花无缺遗憾道:“这位前辈虽答应在下帮忙,但怎么也不愿让江湖众人知道他的名号。无缺既然答应了,就算是被各位怀疑无缺信口雌黄,也绝不会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号。”这所谓的前辈自然子虚乌有——这个主意花无缺想不出来,但对于小鱼儿来说也不过转念间的事。

但凡听过花无缺名号的人,见花无缺一脸正气,又联想到他的为人处世,非但没有怀疑,反而觉得他重情重义,一言九鼎,宁愿接受怀疑也不肯违背诺言。

小鱼儿说的没错,一向不骗人的人,一旦骗起人来,就是神仙也要上当了。

江别鹤脸色一僵——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利用自己的名声睁眼说瞎话,也正是他最常用的一招!

江玉郎突然道:“几位小姐姑爷未免欺人太甚了!咄咄逼迫我爹一人!花公子不愿说出那位前辈,何来证明我父亲就是那人见人唾的江琴?据小子所知,杀了江枫一家的不正是移花宫!”

花无缺听罢,却依旧淡淡道:“不错,杀了江枫一家的确实是我移花宫。”

这两年来花无缺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又有慕容家女婿的名称,众人对移花宫的映像多多少少有了改观,竟忘了移花宫虽是武林圣地,却也是杀人不眨眼,正邪不论的门派!

“但是,移花宫做事从来都是凭自己的实力,就连当初杀了江枫一家也从未掩盖过事实。”话虽淡,却极有说服力。不错,江湖岂非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移花宫比之卖主求荣的江琴好了哪只百倍千倍?

隐藏于人群之中的张菁赶紧看了看旁边的小鱼儿——他的脸上依旧平静。但平静却是最不平静的。因为小鱼儿的嘴角总是似笑非笑的往上勾着,说不出的调皮,却又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小鱼儿察觉到她的视线,心中一暖,笑了笑:“我没事。花无缺说的没错,移花宫虽是我的仇人,但这仇人却比江琴顺眼得多。与移花宫的帐,事了之后,我们自会清算。”

小鱼儿转过了头,眼睛又忍不住放在了坐在江玉郎身边,安安静静的铁心兰身上。

张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中一酸,脱口道:“还在挂心你的铁心兰?可她已经不要你了!”

“你胡说什么?”小鱼儿皱眉道:“她从来就不是我的,我也从来不是她的!”也许,他曾经跟她有过淡淡的默契,但是,这一丝情感却随着时间和空间的隔离而慢慢蒸发掉了……最开始虽因为争强好胜,而有些不服气——她竟然选择江玉郎也不选他,但下一刻,却又放开了——小鱼儿看上去永远都像个孩子,但时间的教训却让他褪去了属于孩子的幼稚。“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江玉郎不是良人,朋友一场,我不希望她受伤。”

说完,心中却依旧有些怅然——铁心兰毕竟是他出谷后遇见的第一个女孩子,他们毕竟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小鱼儿的视线又移到了张菁的身上,邪邪一笑,主动的牵起了她的手,“现在你才是我的。”当时飞奔而来张扬的红似乎还能在眼前闪现……回想着两年的经历——最颓唐失落的时候,他也从未觉得孤单。

张菁完全傻在了原地——这,这,这是小鱼儿第一次主动牵她手!这是小鱼儿第一次承认他们的关系!然后,接着傻。

小鱼儿见了,嘴一瘪,“啪”的一下弹在张菁的脑门上:“小辣椒,辣傻了吧!”

花无缺和江别鹤你来我往的对了几句,花无缺不能证明江别鹤就是江琴,江别鹤也抓不到他的错处。小鱼儿暗忖道:花无缺嘴皮子和脑筋似乎都利索了不少啊……若是真要与他一战,可不能用以前的眼光来看他了……

花无缺也没想过真的就能达到揭穿江别鹤的目的,但只要将怀疑的种子埋下了,就会有人不断的想要去挖掘——难道当初见过江琴的人真的全死绝了不成?时间就是再怎么改造江别鹤的脸,但最基本的架构是不会变的!

他的眼神变得极冷,厉声道:“我无法证明你就是江琴,但不管你是江别鹤也好,江琴也罢,我只要你把九妹还给我!”

江别鹤也变了脸——事到如今他若还端着镇静自如的脸就太不合常理了,“我没有带走九姑娘!”

“那江大侠可能让无缺搜一搜?”

“若我真的带走九姑娘,怎会就放在自己房中!”

“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隐秘的地方!别人也许不会,但若是江大侠就不一定了!”

江别鹤见他斩钉截铁的模样,心中顿感不妙——他怎敢如此下定论?若我房中没有慕容九,他们岂非是把自己的脸送给别人打?他们岂会干这样的蠢事。

他抬眼看了看一脸郑重,眉头紧锁额江玉郎,又想想慕容九所有的表现——他明明打着为慕容九换干净衣服的旗号,让铁心兰将她身上所带的东西都换掉了,她还能做什么?更何况,还有那疯药……慕容九就算没死,服了那疯药就绝对会变成傻子一个,所以她就算死得有些蹊跷,他也没过多的在意,除非……利刃一样的刀刺向一旁自己观察走向的江玉郎,让江玉郎也不禁心中一寒!

“不知江大侠意下如何?”花无缺又在催促了。

江别鹤僵笑道:“若能证明别鹤的清白,当然没有问题!”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得好好想想对策,没到最后,他不想暴露那张王牌,此时抬出来,并不能达到一击必中的效果……

花无缺又朝着齐善拱手道:“齐先生可愿意让在下一搜?”

齐善的脸上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表情:“自然自然!”

“多谢!秋澄!”

“慢着!”慕容珊珊突然阻止道。

“三姐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慕容珊珊冲在场的前辈行了个淑女礼,淡淡道:“请容贱妾小鸡肚肠一次。若只让移花宫的宫女们搜查恐怕不能服众,若是有人说移花宫的人作弊就不好了。”一边说,视线一边有意无意的刮过江别鹤,“不如让非我两方的人一同搜查可好?”

玄通道长沉声道:“三姑娘说的有礼。不如就让齐先生的家丁一道吧。”

慕容珊珊道:“请借先生的家丁为贱妾一用。”

齐善又笑眯眯道:“自然,自然。管家,听从那位白衣姑娘的安排。”

花无缺笑道:“还是三姐想的周到。”

慕容珊珊苍白忧伤的脸上也扯出了一抹笑:“无缺只要再在江湖上走一遭,便会无师自通了。”

整个天地再一次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这个结果,这个无论有无都能掀起轩然大波的结果。而紧锁眉头的江别鹤却忽然变得平静起来。

“公子!”清脆的女声刚落,花无缺就如一道光一样闪了过去。

她见到他,写满疲惫的脸忽然笑了,苍白的脸颊竟有些嫣红,明亮而坚定的双目开始颤动,发出了异样的光,隐隐还有水光在折射,她微启双唇,轻道一声:无缺……下一秒她便发觉自己已经整个陷入了温暖,熟悉,可靠的怀抱里。

她感觉到那搂着自己的双手在微微的发抖,力道却大得几乎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唇轻轻的触及她的耳鬓,那颤抖着的灼热的温度慢慢的散开,浸入了她这段时间疲惫而无力的心里,他的手开始慢慢的移动,轻轻的拂过她的头发,她的背脊,带着些微鼻音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九妹,别怕,别怕,无缺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了……

她忽然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将自己的头整个的埋进了他的颈项中,泪终于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对方的肌肤上,引得对方跟着他的眼泪又开始颤抖……害怕……她当然害怕,爹爹死的时候,她怕;看见潮水般的老鼠的时候,她怕;望着满是断壁残骸的庭院,她怕;被迫割掉那些前一天还对她笑着的人的颈动脉,她怕;她知道自己怀孕,却被自己主动送到敌人手里的时候,她害怕得无以复加!

但她只能跟自己说,她不能害怕,一旦开始害怕,她就会失去勇气,爹爹,面临死亡的人,萍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都在告诉她——她不能害怕!而现在,有一个人告诉她,他知道她在害怕,但会一直陪着她,她不再孤军奋战了……肩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卸掉了,通过这灼热的泪水摊到了对方的肩上……

她紧紧的搂住他,将自己所有的眼泪都流到他的身上,心上——这都是唯有他才可以分担的心酸,苦楚和孤独。

忽然,她感觉自己整个被抱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踏向了属于她的阵营。

张菁死死的抓住小鱼儿的手,声音虽轻,但却恶狠狠道:“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要陷害江别鹤,三姐从段合肥那借来的银锭不久行了吗?非要把九妹也算进去……还不让花无缺送去,累的他们现在才见面,还不能一诉衷肠……”

小鱼儿只好苦笑道:“花无缺的目标这么大,他一动跟告诉所有人有什么区别,自然是处于暗处的我们容易行动了……而银锭的分量太轻了,浑水搅得不够……”女人啊女人,心思真是一天三变!商量的时候还佩服得很,正到了这时候却又怪起他来!

张菁轻哼一声,道:“我也想跑到九妹身边去……”

“那可不行,你暴露了跟我暴露了有什么区别?我要是出现了,花无缺又得说不清了……”

“九妹!”“九妹!”……

花无缺刚将九妹放下来,她的姐姐们就围了上来,望着她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刚落地,头却依旧有些眩晕,只好半靠在花无缺的身上,与自己的姐姐姐夫们一一打个招呼,看着她们喜极而泣的面庞,心中也说不出的欢喜——亲人的关怀和照顾让她的脸看上去又健康了几分。

江玉郎看到慕容九出现的时候真犹如雷劈!他明明亲手打死了她,确定之后又亲手埋到了郊外,怎么会……而且是完全正常的慕容九……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中计了!爹说的没错,他的妇人之仁终究是害了他!

铁心兰心中也是惊疑万分,她不知道他们明明是在帮助九姑娘,怎会一下成了敌人,她也不知道铁萍姑被他们送到了哪里,她更不知道本该死去的九姑娘怎么活生生得站到了面前!她只能缄默,只能在察觉到玉郎不平静的时候,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什么也不问的陪在他身边。

江玉郎看看铁心兰的眼,那双眼有着深深的眷恋。他紧了紧手——难道铁萍姑也是骗他的不成?不,不,铁萍姑看他的眼睛和铁心兰的何其相似……就连爹都说她可以信任……

慕容晓怒喝道:“江别鹤,你还有什么话说!”

当慕容九出现的一刹那,众人看江别鹤的眼神就变得奇怪起来。但江别鹤依旧是说不出的无辜,怅然道:“六姑娘问我,我又该去问谁呢?没想到今日我江别鹤的卧房内还上演了一出大变活人!”

“你还狡辩!九妹,可是江别鹤绑走了你?”

慕容九在面对众人之前就擦干了泪痕,转过身道:“不错,正是江别鹤绑走了我!那日我在搬运幸存者的途中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被带到了一个小院里。那地方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玉郎和铁心兰!待我身体恢复不久,江别鹤似乎不放心,就把我带在了身边,也方便他审问!”

“审问?”金狮镖局的总镖头疑惑道:“审问什么?”

“自然就是移花接玉!”

“移花接玉?!”在坐的前辈脸色都变了……不管黑道白道,江湖上觊觎移花接玉秘密的人数不胜数,江别鹤想要并不奇怪!

江别鹤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很多,痛惜道:“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九姑娘,老夫知道你与花公子夫妻情深,但你难道忘了死去的老庄主和那些无辜的人了吗?他们在死前所中的毒正是‘风行万里’,移花宫的秘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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