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静的湖面因为这几根树枝而荡起阵阵涟漪。不远处的归去林中，知了咿呀咿呀地叫个不停。片刻功夫在医亘和医疚看来，已经变得极为漫长。可无论他们怎么期待，湖面平静依然，不见有任何动静。

“怎么还没有动静？”医疚把手搭在医亘肩膀上，转过头，怔怔地看向医亘侧脸。

“我怎么知道？”医亘没好气地回了一声，眼皮不眨脑袋不转，还是盯着湖面不放。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泛起波浪，一大波怪鱼争相跃出水面，死死地咬住医亘扔在湖里面的树枝。或许是因为离岸边不远的缘故，今天出现的怪鱼个头都比较小，稍微大点的也就一尺刚出头，更多的是巴掌大甚至还没巴掌大的小鱼。虽然数量也很可观，可比起昨天的壮观景象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更别提这些小鱼的跳跃力有限，根本无法跃出水面多高。

“今天的鱼怎么都这么小，而且还没昨天那么多？”医疚刚开始看到它们跳起来也是心惊胆战，可还没几会儿功夫，他竟然忘记恐惧，反而抱怨起怪鱼体型小来。毕竟今天的树枝都是他选的，才勾引到这些小东西当然让他脸面无光。

“你就只扔点这么细的树枝，怎么可能钓到大鱼？别傻站着了，快点过来帮我把鱼拉上来！”医亘独自一人往后拖动树枝试了一下，可他没想到这些鱼虽然个头不大，力气可不小。它们一只接一只地咬在树枝上，很快便聚集了不少数量。医亘只是靠自己居然还拉不过它们，只好叫医疚来帮手了。

“说的也是，三才扔的木头大，所以钓大鱼。我的比较细，就钓钓小鱼好了！”医疚上前一步，帮医亘一起扯住树枝这端。两人同时发力，将树枝往岸上拉。人一多果真不一样，立马占到了拉锯战的上风。这一长条树枝也一点点地往岸上移动。

还不等他们俩威风多久，咬在树枝上的怪鱼似乎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开始疯狂地把树枝往水里拽。如此一来，场面再度逆转，刚刚还洋洋得意的两人又被一点一点地拉回了湖里。两个大男人居然还拉不过这些小鱼，那还得了！

“三才，兄，快来，帮忙！”医疚憋红了脸，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从嗓子里挤出他的呼唤。真不知道医疚当时砍得是什么树上的树枝，细细树枝竟然如此坚韧。怪鱼一口咬在树枝上，可以它们的惊人咬合力居然都咬不断，反而把怪鱼利牙卡在其中。可如此一来，咬在树枝上的怪鱼越来越多，医亘和医疚哪里能敌得过？几成溃败之势。

眼看他二人被拖到湖边，再不放手便要被拉进湖里。关键时刻，莫名地一颗石子飞出，打在绑着两根树枝间的树藤上，顿时把树藤打断。长长的一整串树枝立时从当中断为两截。疯狂的怪鱼群拉着那端连在一起的两根树枝沉入湖底。而这边医亘医疚两人使出全部气力往后拉拽的力气使空，顿时一屁股砸在草地上，医疚还往后滚了一圈才停住。多亏三才及时出手，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医亘和医疚两人急忙把剩下的两根仍串在一起的树枝拖到岸上来。可仔细一看这两根树枝，上面只有零零星星的四五条小鱼，甚至最大的那条都不足巴掌大。主要的大部分鱼群都咬在靠近那端的树枝上，只是那一端已经被它们带走。医疚眼见自己这般拼命地干一场，结果只捞到这几条小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三才，我叫你帮忙是叫你帮我们一起，把它们都给拉上来。你怎么把绑着的结给打散了？这样大鱼都跑了，就抓到这么几条小的！”医疚看着草地上那五条小鱼，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三才生气地说了几句。可三才仍是站在树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我们又不是要抓这鱼去卖钱，要那么多干嘛？有这几条小的就足够了！”以前一向都是三才和医亘吵架，然后医疚来劝架。现在居然变成了医疚向三才抱怨，由医亘来安抚。三人角色转变，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不仅如此，昨天还被怪鱼活活吓晕过去的医疚，今天竟然敢动手抓它们，而且还因为抓得不够多而生气。医亘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偷笑一声。

医疚拿起怪鱼咬着的那根树枝，只见五条鱼牢牢地咬在上面，扭来扭去，誓把树枝拧断，不然死都不松口。可树枝那般坚韧，比它们体型大好几倍的怪鱼都咬不烂，就凭它们这些小不点，怎么可能！

眼见这些怪鱼如此执着，医疚感到甚是有趣。他伸手抓住其中一条怪鱼，想要把它从树枝上取下来。不过他没想到这条怪鱼的咬合力极大，咬住树枝倔强得死不松口。再加上怪鱼身上滑不溜秋，医疚试了几次，居然都没能把它从树枝上拿下来。医亘看到，也跟着来了兴趣，他走上前，抓着另外一只怪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左拧右拧才把一只小怪鱼从树枝上拧下来。医亘抓稳它躯干，不给它机会咬到自己。而医疚也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细细端详这条鱼。

这条小怪鱼虽然还不到巴掌大，可同样凶猛得很。它被医亘抓在手里还挣扎个不停，几次都从医亘手中挣脱，掉落到草地上。乍看起来，它的外观和昨天看到的那些跃得老高、体长一两丈的大怪鱼没什么区别，只是体型大小差得比较多而已。这怪鱼通体腥红，身体形状和一般的淡水鱼别无二致。不过它通体鱼鳞犹如铠甲一般坚硬。背鳍贴在脊背上，愤怒之时便会高高耸起，尖锐如同长枪。好几次医亘想要抓住掉在地上的怪鱼，都不小心被拼命挣扎的怪鱼用背鳍刺破了手指。不过好在它的背鳍并无毒性，倒也没有太大伤害。

“这是什么鱼？”医疚自知没医亘那般知识渊博，他自己看了半天不知道这是什么鱼，只有转过头问医亘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医亘被问得哑口无言，没好气地回应他。

“三才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鱼？”医疚是个不记仇的人，刚刚虽然有点生三才的气，可转瞬间便忘得一干二净。

三才一直都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继他们两人钓了这几条鱼上来之后，三才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鱼在观察。此刻被医疚这样一问，三才立马转过头去看向湖面，继续思索过湖的方法，没有理他。

三才这副作态，便是表示他也不清楚这是什么鱼了。医疚本以为三才见多识广，知道一些也说不定。此刻竟然连他都不知道，医疚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可医亘的心情就不一样了，三才不知道反而让他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这几条小怪鱼和昨天那些体型巨大的怪鱼应该是同一种类！”医亘观察半天，却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那还用你说，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吧！”医疚听到医亘说些废话，不禁白了他一眼。医亘眼见医疚竟然敢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右手轻轻拍上医疚的脑袋，以示惩戒。医疚不想挨打，急忙讨饶，“不过这些怪鱼居然能从这么小长到那么大，真不知道它们是吃什么长的！”

“我记得书上有说过，有些动物的体型是会随着寿命的增长而一直增大的。在这点上，跟我们人，还有其他大部分动物都不一样。比如说，很多蛇类就是这样，若是一条蛇的寿命比它大部分同种类的蛇都要长，那么它的体型也就会比同种的其他蛇要更大。很多人看见那么大体型的蛇就会说这条蛇成了精，其实不过是它活得比较久而已。我看这些体型巨大的怪鱼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活得久了，体型也就跟着大了。不过体型大的怪鱼肯定数量上会少一些，更多的应该还是体型这么大的鱼！”医亘掂了掂手中已经憋得不怎么蹦跶的小鱼，扔给了医疚。

“你是说，体型这么点大的鱼，可以长到那么大？”医疚双手比划着小鱼和大鱼的差距，脸上满是惊骇，“那它们得长多少年才行？”

“这我怎么清楚？不过看这差距，少说也得上百年才行！”

“什么，上百年？那就是说湖里的那些大怪鱼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医疚忍不住大叫出身。也难怪他那么惊讶，谁能想得到这湖里的鱼竟然有几百岁。“那也就是这些鱼比族长和大长老还要老得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