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身上的碧绿色冰霜逐渐消融，碧绿色最终凝聚在他的左手食指上，化成一团团雾气散开。王大虎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说：“他娘的，我快被小动烤熟了，不过毒倒是解掉了。”

王动重新走向熊武宁，王大川正要动手，熊武宁对古药夫说：“古药夫，熊家一倒你就失去说好的一切。”

古药夫皱眉对王大川说：“你不能动他。”

“凭什么要听你的？”王大川说。

“就凭我是雄武、铁血、白龙、威震四个军镇的药夫。”

王大川皱眉不已，古药夫当然没法吓住他，只是他背后的势力确实不容小看，一旦闹翻对王家非常不利。王大川回头看王大虎，王大虎点头说：“他说的是实话，四个军镇里将军们都是下品武徒的境界，一起发难的话不好惹。”

下品武徒的境界与王大川差不多。

“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法请得动将军们。”王大川对古药夫说。

“也许吧，但他们总会给我个面子不是？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你们暂时放过熊家，让我得到该得的东西再说。”

王大川看着金耀月，希望他出来说句话。金耀月果然上前一步说：“将军们给你面子，同样会给我面子。”

古药夫阴沉着脸庞说：“金药夫，你要与我作对吗？”

“当然，谁让王动是我家的女婿。”

古药夫怒瞪着金耀月，金耀月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两人都是九品药夫，对将军们来说具有同等的作用，给谁面子都是给，当然会选择不麻烦的那个。

熊武宁说：“金耀月，你是四大家族一起供养的药夫，只能保持中立。”

金耀月一咬牙说：“老子给你们炼药几十年，早就赚回了投入的本钱，还多赚几倍的利润，现在我宣布不再炼药，就不必保持中立了。”

“如果你不再炼药，将军们凭什么给你面子？”古药夫说。

“就凭我的徒弟。”金耀月说。

“你的那些徒弟？连一个一品药夫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我的徒弟可是六品药夫，你争不过我的。”古药夫说。

金耀月走到王动身边拍打他的肩膀说：“我的徒弟只是四品药夫，但他就是比你的徒弟强。”

“呸，做梦。”古药夫说：“竟然你这么有信心，我们来比一比，谁的徒弟强谁就滚蛋不许管这里的事情，怎么样？”

“怎么比？”

“当然是比炼制‘小还丹’，同时炼制五炉，谁得到的‘小还丹’多就算谁赢。”

“如果一样多呢？”

“那就看谁的灵药更好。”

一般来说，不同的人炼药得到一样多“小还丹”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所以这个赌约算是非常明确的了。

金耀月哈哈大笑，尽管古药夫的徒弟是六品药夫，比王动的四品药夫高两级，但金耀月明白王动的厉害，相信他不会输。

从古药夫身后走出一个满脸阴柔的年轻人，叫顾克然，就是古药夫的六品药夫徒弟。王动的某些记忆涌上心头，想起顾克然的事迹。顾克然是个天才人物，从小就有炼药的天分，七岁懂得品尝药性，十岁尝试炼药，十一岁一品药夫，其后每年升级一次，直到六品药夫后才停滞不前。

有伙计帮忙抬来共十个炉鼎，分作两堆，摆放在东西两边。炉鼎下架起柴火点燃，又在旁边桌面上摆放着需要的药材。王动和顾克然先后动作，抓起药材放到炉鼎里，合上盖子，然后吩咐怎么去控制火候，自然有熟练的伙计帮忙。他们两人用手掌贴住炉鼎，注入真气选择合适的药材淬炼，有的三分淬七分炼，有的四六，有的二八，各不相同。

旁边有铜钟，只要吩咐一声，就有人守候着按时敲响，提醒两人该淬炼药材。从真气反馈的感受，他们必须判断药材是否处在合适的淬炼火候，是否需要别的补救方法，一切都全凭经验和直觉。

时间到，撤去柴火，准备打开炉鼎。

顾克然揭开第一个炉鼎盖子，里面药材焦黑一团，熊武宁、熊友大感到十分失望。顾克然揭开第二个炉鼎盖子，依旧失败，熊友大忍不住说：“这次不算，再比一次。”顾克然瞪他一眼，顾不得骂人，揭开第三个炉鼎盖子，里面红色灵药5颗；第四个炉鼎，里面红色灵药6颗；第五个炉鼎，里面红色灵药4颗。

古药夫哈哈大笑，说：“想不到运气都站在我们这边，原本克然炼制‘小还丹’的成功率只有50%，没想到今天竟然达到60%，真是想输都难。”

胡飞红脸色微变，说：“如果我没记错，金药夫炼制‘小还丹’的成功率只有40%。”

包大友说：“没错，看来顾克然确实赢定，王动是金耀月的徒弟，炼制‘小还丹’的成功率必然不如他，只怕还不到40%。”

熊武宁、熊友大也露出喜悦的表情，他们都能想到：“如果只是赌一次，一炉灵药，那么王动可以凭借狗屎运获胜，但是赌五炉灵药，靠狗屎运获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王大川、王大虎十分失望，如果这次放过熊家，将来不知道还有多少麻烦。

只有金耀月神情不变，他对王动有充分的信心。王动揭开己方第一个炉鼎盖子，里面药材焦黑，失败了。熊友大高兴地叫喊一声，实在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然后，王动揭开第二个炉鼎盖子，里面红色灵药8颗。

古药夫和顾克然都变了脸色，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水平怎么样，能够一炉鼎炼制出八颗“小还丹”的人已经不同凡响。

王动继续揭开第三、第四个炉鼎盖子，里面红色灵药各十颗。以往王动多次炼制“小还丹”，都无法超越十颗的极限。古药夫和顾克然惊呼：“十颗？！炉火纯青的大圆满境界！”两人对望一眼，看到彼此脸上都是绝望的表情，已经不抱胜利的希望。

大圆满境界是指炼药的时候，达到天地元气所能允许达到的极限。灵药主要靠吸纳天地元气才拥有灵效，而某个地方所能提供的天地元气是有极限的，不可能无穷无尽，所以出药的数量也有极限，这个极限就是大圆满境界。

王动走到最后一个炉鼎前，熊武宁已经感觉到不妙，熊友大还在念念有词：“一定失败。”其实，就算王动的最后一炉鼎灵药炼制失败，凭收获灵药的数量也能赢，只是熊友大抱着强词夺理耍赖的妄想。

最后一个炉鼎的盖子揭开，里面还是十颗红色“小还丹”。熊友大喊：“不，他作弊。”熊武宁叹口气一把抓起熊友大走入店铺里，打碎一个木桶把油倒在自己和熊友大身上，点燃店铺，两人在火中焚烧，熊友大大声惨叫，熊武宁发怒一掌将他打得哑巴，然后在火中化作飞灰。

熊武宁明知道抵挡不住，宁愿自杀而死，希望消除王大川的怒气，使得他放过熊家的孤儿寡母。熊武宁知道王大川脾气刚烈但不是残忍的人，如果在盛怒之下他当然毫不手软，但只要怒气一去，他就做不出灭门的事。熊武宁不放心的却是王动，不了解王动的性情，只能希望他也像王大川那样。

王大虎挣扎起身，对着王家人、伙计、家丁示意，喊：“去把熊家灭了。”

王大川叹口气说：“算了，罪魁祸首已经死去，余下的人就饶了吧。”

王大虎说：“那就便宜他们了。”他转头看到王动，说：“还是王动拿主意，你说该不该灭门？”

王大川心里一动，才发现今天完全靠王动扭转局面，否则王家早就一败涂地。他明白王大虎看似粗豪，但有的时候心思转的很快，王家该交到王动手里了，确实该让他做出决定。王大川点头说：“对，王动你做决定，该不该灭门？”

王动一愣，凭直觉他感觉到应该做出灭门的决定，王家人、伙计、家丁等都跃跃欲试，完全没把灭门这样的大事放在心上。包大友只是皱眉，没有说话拦阻，害怕受到王家的怨恨和攻击。他明白这时胡飞红也惧怕王家势大，不可能与王家联手，但只凭包家已经挡不住王家。胡飞红看着王动，想知道下一代王家家主到底什么性格。

不到一年之前，王动还是个宅男，刚刚穿越的时候，连调戏女人都不敢，更别说灭门这样的事情。现在王动已经逐渐接受这个世界的观念，习惯这种完全凭等级、身份、实力决定命运的规则，但内心深处，前一个世界的观念依旧埋藏心底，他不愿舍弃。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人总是念旧的，故乡的东西一直都特别好。多少年后，念念不忘的还是曾经年少时候的味道。王动同样这样，前一个世界的观念总是好的，尽管现实告诉他行不通。

王动摇摇头，王大川说：“抄家。”王动苦笑，他的意思是放过孤儿寡母，但在王大川看来不灭门已经很宽容，抄家是必须的。看到李芬芳在金灵儿怀里慢慢醒转，王动懒得去管熊家的事情，上去帮忙把李芬芳扶起送回去。

王大川皱眉，没有说话。如果在以前，他早就大声喝骂，现在当然不能这么做，毕竟王家已经开始交到王动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