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凤栖在月绮歌睡下后，去隔壁的几间房看了看，当他看到摆着药罐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册子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并且把那本册子打开。

快速的看了几眼，发现册子的主人似乎是在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以防自己忘记重要的事情。

本来这种私人的东西他打算放下不再翻看，却因为看到上面写了月绮歌三个字后，才忍不住继续翻阅下去……

‘鬼界来了个人类，她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醒过来时对我笑的样子……真好看。不过我是不会同意她在荒村待下去的，因为……这里鬼气会让她难受。’

‘我还是让她留下来了，因为她太弱了，出去的话，会死的更快。’

‘她意外的受欢迎，即便是没有我的警告，她也能在荒村里过的很好。’

‘今天是她到荒村的特殊日子，她有了身孕，可是……我很担心。’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接受鬼气之后，因为怀有身孕而变得容易疲累，接下来她恐怕要陷入沉睡。’

‘她醒了，也有乖乖喝药，可是她还是一天天的瘦了下去，因为她的孩子无法适应鬼气，只能从她的身体里吸取能量。’

‘她晕倒了很多次，仿佛随时都可能因为孩子死去，可她的眼睛……却很亮，仿佛装满了整片星空。’

‘她又晕倒了，我让她把孩子拿掉，可她坚决不让，好像孩子死了，她也就跟着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况突然好起来了，在药物的调理下，她气色慢慢地好了起来，但是我觉得……这不过是……’

‘我似乎要去轮回了，我走了之后，她怎么办？’

‘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照顾她，她这么好，一定会活着等到她要等的人……’

‘她的身体……不知道会不会早产啊……很担心她会撑不住，哪怕她看起来很健康。’

‘希望她好好的。’

写到这里，后面的页数全数空白，夜凤栖看着上面记录的东西，哪怕只是寥寥几句，他都从这字句间感受到了写下这个东西的人当时的无助和彷徨。

夜凤栖压了压心口，呼吸不畅，让他脸色苍白。

丢下册子，脚步有些凌乱的回到她在的房间，动作很轻的在她身侧躺下，刚动手要把人搂进怀里，就见她已经朝着自己蹭了过来。

心中微暖，却也酸涩。

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会支撑不住，所以才着急让探春过来，所以才会跟他提及鬼门关和早产的事情吗？

明明都这样了，还……

怕他担心不告诉他实情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这么温柔？能不能把心中的不满和怨怒都发泄在他身上？

让他用这样的方式知道真相真的太残忍了，他宁愿她对着自己发一顿脾气，哪怕是把这里的东西全都砸了都没关系！

“歌儿。”

“唔嗯……”

“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xdw8

“嗯……”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只是她这般本能的回应，也足够让他开心。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肚子上，道：“小崽子，让你娘省点心，不然等你出来看我怎么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