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可以答应你。等我们灭了清军之后，锦州以东就割让给你林丹汗了。”陈亮咬牙道

李自成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不可思议的瞪着陈亮，见他一脸淡定，呼吸均匀，似乎并没有多在意对方这个无理的要求。李自成瞬间就爆发出来，他甚是不满，怒道“陈亮，你怎么能答应这种条件，锦州以北本就是我大明的国土，只是被清狗占了些时日。咱们大明不管哪一寸土地都是无价之宝，怎么能随随随便说割让就割让的。我们又不是打不过这群蛮子，打不了就打，大顺军没有一个人是孬种！”

“李自成你给我闭嘴！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

“主帅个屁，你他妈的才当了几天主帅，就敢这么丢弃国土，倘若真的将来有一天大权在握，不知道你能做出什么事来。”李自成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全部捅了出来，他清楚的认识到，陈亮现在应该是疯了吧。

林丹汗在一旁看戏，打着哈欠“你们大明的汉人还真有意思，主帅与属下能吵的这么欢快。要吵回去吵去，这事到底能不能定了。”

陈亮扭头，对着林丹汗坚定地道“可以。”

林丹汗满意的点点头，从马背上拿出一张白纸，接着在那小包囊内摸索半天，疑惑地道“咦，我的笔呢？”

“怎么还要写契约，你信不过我陈亮？”陈亮冷冷道

林丹汗笑道“那是自然，你们汉人出尔反尔的事情又不是没少做过，不留个字据，我始终不放心。”

陈亮上前夺过白纸，将自己的食指咬破，用血亲手书写这一封契约。

林丹汗笑看陈亮这一举动，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

“给你，白纸红字，加上我陈亮的指印，你这回该相信了吧。”

林丹汗满意的收回契约，看了两眼道“既然契约在手，咱们就不要多废话，我在这祝你大顺军马到功成，大杀建奴。大凌河堡以东就由我们察哈尔部来守，绝对不会放过一只建奴的。”

说罢，陈亮立刻头也不回的转过身，想着大顺军走去。

李自成在旁，正想要出言继续教训陈亮，却发现他的脸上由刚才的冷漠克制，变成了愤怒分狰狞，像是要把人碎尸万段的模样。李自成从没有见过陈亮如此表情，将把刚要脱口而出的斥责，又咽了回去。

仅仅过了十秒，陈亮脸上的狰狞就完全消失，他自嘲道“没想到我陈亮，会有一天亲手签下这样丧权辱国的契约。”

“自成，你在心里也看不起我吧。”陈亮撇过脸问着李自成

李自成被陈亮这么一问，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稍显些尴尬，不知道是该批斗陈亮还是宽慰他。

“没有了那十二艘货船上的弹药补给，我们大顺军已经快要弹药尽空了，如果强行与蒙古军开战，胜负难料不说。就算是胜了，那接下来与清军的交手又该拿什么和他们打？难道真要拿回刀枪棍棒，让兄弟们硬着头皮打？为了兄弟们的性命，为了锦州城的解围，我陈亮被人夺了面子，受人侮辱又有何妨。”

说完这番话，李自成原本以为陈亮会是满脸的无奈与忧愁，可他抬头看着陈亮时，却发现陈亮并没有一丝无奈的神情，反倒是在窃笑。

“你面子？你受人侮辱？现在是那群蛮子侮辱我整个大顺军，我整个大明。他们全完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让我们签什么契约咱们就签什么。”

陈亮露出了个十分人的笑容，冷声道“自成，你都多大了，还真以为单凭那张纸上的几个字，我们大明就要割地给他们？”

李自成眉头皱起，疑惑的看着陈亮“怎么，那张契约还能毁了不成？”

林丹汗见陈亮回到自己军中，也回身走向自己大军去，边走边将手里的陈亮所写的血契撕烂，丢在地上。

“大汗你这...”查干巴拉大惊，以为自己的大汗是酒喝多醉了，居然把契约全撕毁了。

他立刻下马，准备捡拾那些碎纸。

“查干巴拉回来，别丢人了。”

“可大汗，这契约被你撕烂了，我要捡回来拼好了，不然我们土地就没了。”

“契约有个屁用，滚回来。”林丹汗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声音微怒道

查干巴拉不敢反抗林丹汗的命令，立刻上马，可好奇心还是使他忍不住问林丹汗“大汗，契约为什么没有用，这可是对方亲手书写的血字，还画了押的呀。”

林丹汗冷冷道“凭证有何用？他大明说翻脸不认便就不认的，我们能找谁说理去？”

“大汗，既然这凭证无用，咱们跟南蛮子要不到土地，为什么就不上去跟他打，我看他们的铁疙瘩好像挺唬人的样子，想必是一种新型武器，咱们夺过来自己用。”

林丹汗一巴掌拍到到查干巴拉头上“你个傻子，你都看出来他们的武器有多厉害，难道我看不来？你没看见他们就这么点人，能把四万建奴困在大凌河堡内活活烧死，可想而知那武器威力是多么恐怖。咱们察哈尔部总得就只有这么多人，难道为了夺他们的武器，要让全部的骑兵去送命不成？你没看见那大铁疙瘩旁边的火枪，能射这么远的距离，而且威力一点都没有减小。双方打起来，咱们的骑兵根本就占不到一点优势，反而可能会被对方吊打。”

查干巴拉委屈道“那大汗为何还要对方写这么个契约。”

林丹汗一笑“战可以不打，面子我不能不要。”

查干巴拉焕然大悟，道“大汗，原来你是在唬他们呀。对了大汗，要不咱们偷偷跟在他们背后，等到他们与建奴两败俱伤时，再冲出来一块都给收拾了。”

林丹汗露出惊喜之色，道“查干巴拉，你脑子最近变得这么好使了，真没想到连这种战术你都想得出来，看来本汗小看你了。”

查干巴拉露出憨笑，他从没被人跨过脑子好使，今天这么一夸，免不了回去吹嘘一年的了。

“不跟了，咱们还得速速回去，草原上有情况。”林丹汗双眼忧虑的望着北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