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更心痛—雁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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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一楞,也失笑了,这丫头看似端庄柔顺,其实骨子里还有些精灵古怪,对紫薇说的平凡父女他是有些羡慕,可是不进宫她将来的婚姻怎么办,乾隆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看着紫薇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不进宫将来要怎么过,即使朕在疼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管你的人生大事。”

&&&&“皇阿玛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进宫对女儿来说并非好处,皇家女儿的人生大事有时候还不如小民百姓来的简单,即使您认了女儿,我入了宫,身份还是不上不下,却又让人瞧不起,除了与我有血亲关系的您和太后,谁又能真心对女儿好,没人真心喜欢,进宫看大家的面具有什么好,皇阿玛,您也要对女儿放心啊!女儿可不是傻瓜。”紫薇前面说的言辞情深有理,后面却带着女儿家的娇气。

&&&&听的乾隆心里又酸又软,认真看着紫薇说道:“现在先不说那个,反正你离出孝还有断时间,你先好好想,等出了孝期在决定也不晚,正好在宫外松快松快,不过每个月最少要进宫两次看看朕跟太后老佛爷,毕竟阿玛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来看你,这是进出宫的腰牌,要收好了,想见阿玛就拿着牌子去神武门一亮,就能见到阿玛了。”

&&&&“恩,紫薇知道,好不容易见到皇阿玛了,女儿怎么能忘记去看您,这牌子女儿会收好的。”紫薇温暖一笑,将金牌紧紧握在手中,忍着心里的眼泪,这金牌代表着御驾亲临的令牌啊!光凭令牌在京城就没有任何人能难为她了,在有皇阿玛的手令甚至可以直接调动内城侍卫,皇阿玛您为何总这么疼女儿,我已经无地自容了,记忆中你给了女儿免死金牌,女儿却从没有明白过、珍惜过那金牌的意义。

&&&&乾隆看紫薇颤抖几欲落泪,将令牌紧紧抓着的样子,就明白她知道这令牌的意义,看着她的眼神,乾隆觉得心里满满的,在没有以往的空虚了,乾隆警告的看了眼两贴身侍卫与高无庸,见他们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才笑着道:“不过你自己在民间,朕可不放心,万一在碰到混帐的,你一个女孩家该怎么办?海兰察,朕命你每日学完武艺之后,就来此保护紫薇,紫薇的身份你也知道,万不可让紫薇受了委屈。”

&&&&“喳”海兰察不管房间的窄小,就地跪倒行礼。

&&&&紫薇却听的一楞,看着十**岁的海兰察,才猛然想起他是谁来,这不是令福尔康羡慕又妒忌的海兰察超勇公吗?他竟然现在就在皇阿玛身边了,他可是四进紫光阁的人啊!紫薇想了想年份不由问道:“海兰察?就是那位鄂温克族的英雄,去年活捉叛军酋长,被皇阿玛您亲封的巴图鲁,听说月初还在木兰围场射杀两只老虎的那个海兰察。”

&&&&“哈哈,海兰察的名字,紫薇也听过,这孩子确实不错,就是不爱说话,也没有正式学过武艺,朕把他留在京城就是让他好好学本事,你可别欺负他。”乾隆听到紫薇的问题,不由哈哈一笑,不过想起木兰围场,心中也高兴,这小伙子可是救了他。

&&&&紫薇听的脸上一红,什么叫别欺负他?他以后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知道多少人佩服他,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欺负的了,紫薇想到过去听说的故事不由问道:“海侍卫,听说你的来历有些传奇,大家说你刚出生的时候,哭声在森林里传出三里多远,还说你在放牧的时候,射伤了熊,跟着熊找到一眼神奇的泉水,喝了之后才力大无穷的,是吗?”

&&&&“回紫薇格格话,奴才刚出生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不过熊是奴才族中圣兽,奴才是没有射伤过熊,也没有见到过神奇的泉水,至于力气,虽然劲大点,但没那么夸张。”海兰察微黑的面孔升起红色,磕磕绊绊的回道,中间还夹杂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乾隆听的一阵大笑,好奇的问道:“紫薇你这是从哪听说的,阿玛可没有听说过,难怪海兰察如此英勇,原来是来历不凡。”

&&&&“听别人讲准噶尔平叛时的事讲的,大家还讲了许多关于海侍卫的故事,我觉得就这两个还真实些。”紫薇看着黑红着面孔,低头不语的海兰察,带着丝笑意的说道。

&&&&乾隆可不管他的侍卫糗的快抬不起头来了,大笑着说:“看来还有别的更夸张的故事,哪天朕也去听一听,不过海兰察你这汉语还要好好学,没几句又说起家乡话来了。”

&&&&“奴才会用心的,请皇上放心。”海兰察羞愧的抬不起头来,跪倒应命。

&&&&乾隆扶起海兰察,竟然表示亲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的说道:“海兰察,朕就把女儿的安危交给你了,好好保护她。”

&&&&“皇上放心,格格在奴才在,格格若出了任何问题,奴才以死谢罪。”海兰察目视乾隆,严肃的说道。

&&&&紫薇看着海兰察坚定的眼神,心中忽然一闷,他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岂能将生死轻易许出,紫薇不满的说道:“海侍卫,你是国之栋梁,皇阿玛的臣子,以后这样生死大事,不要轻易说出。”

&&&&海兰察看了紫薇一眼,又底下头去,乾隆满意的看着紫薇,点了点头道:“好了时间真不早了,朕该回宫了。”

&&&&“恩!女儿送您出去,海侍卫那么厉害,让他先送您回去,明天在来保护女儿吧!”紫薇点点头,当前引路,边走边道。

&&&&海兰察也赞同的点头,用断续的汉语说道:“奴才先送皇上回宫,在回来保护紫薇格格。”

&&&&“以后你不要叫我紫薇格格了,喊我夏姑娘、紫薇姑娘都可以。”紫薇有些怀疑这海侍卫不是不爱说话,而是汉语说不好,不好意思说。

&&&&海兰察请示的看着乾隆,乾隆点点头道:“当着人就不要称呼格格了,以后要以保护格格安危为主。”

&&&&“喳”海兰察抱拳点头应道,继续跟在往外走,到了铺面门口,紫薇笑着目送乾隆上了马车后才关门回去,没有看到高无庸在进马车前,回身看了她一眼。

&&&&当晚高无庸怎么跟老佛爷报告事情经过,还是乾隆见女后的激动喜悦,太后对紫薇也多了分真心的喜欢,这些事都是平波无谰,却不知当晚的大将府,努达海的卧室内,又一番天翻地覆。

&&&&晚上饭桌只有老夫人与雁姬两人,其他三个人员都没有出来,雁姬将一切处理完,才拖着疲累的身子与心,回到了卧房,卧房里漆黑一片,可是雁姬仍然看到了努达海在桌前凳子上端坐发呆,心又不可止的痛起来。

&&&&雁姬忍着心中痛苦,关上房门,到桌前点上蜡烛,烛光刚一放亮,努达海就抓紧雁姬的手,不管她疼不疼,带着如同困兽般的情绪,烦恼的说道:“为什么你没有事?你是不是在太后、皇上或者是娘娘那里有情面?为什么不帮帮新月,你没看到她根本就不想去福家吗?”

&&&&“帮她?我为什么要帮她,福家不好吗?虽然是个奴才家,但是也是皇家的奴才,养着和硕格格不正合适吗?别说我没有那么大的情面,就是有,我也不会帮的。”雁姬看着努达海,手腕的痛又怎么比的上心痛。

&&&&“为什么不帮她?新月她已经和咱们家溶为一体了,福家只是个包衣奴才,新月被他们抚养才会失了身份,和体面。”努达海痛苦的看着雁姬,眼中都是责备。

&&&&“坦白说,我迫不及待的送新月离开,如果没有今天这道圣旨,我也会去求一道。”雁姬头一抬,不去管努达海几乎捏断了她的手腕。

&&&&“你是什么意思?新月失去父母、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何容她不下,再说她是和硕格格,岂是你想赶就赶的。”努达海甩开雁姬,心里满满都是他的月牙儿流泪不肯走的样子。

&&&&雁姬揉着手腕,怪异的看着努达海,冷笑着说道:“她可怜,她若不可怜,那就是我可怜了,她在待几天,我是不是就要失去结发二十余年的丈夫了?她是格格又怎么样?让她离开将军府有的是办法。”

&&&&努达海有些心虚,又很生气,强装镇定压下心中的火气,回视着雁姬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能不知道吗?本来你不提我也不想说了,可是人都走了,你还不甘休,你以为你跟她那点龌龊事情能瞒的了谁,花园中、饭桌上、望月小筑......你都恨不得跟她粘在一起了。”雁姬悲愤的说道,那些情景都刺痛了她的心。

&&&&“龌龊,你就用这个词来形容吗?我跟月牙儿她发呼情、止呼礼,尽管互相惦念,却也努力约束着自己,我跟她都不想让这个情况发生的,但是它就是发生了,我们也矛盾痛苦啊!不由自主,你却竟然用龌龊这个词来形容,月牙儿她那么善良高贵、清灵如诗似水,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努达海用愤怒压下心虚。

&&&&雁姬看着老脸发红的努达海,咬着牙齿喊道:“止呼礼,我问过了,你根本就没得过伤寒,那一个月,你们在里面真是为了克善吗?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是跟新月在里面勾搭成奸,你为了什么冒着让我们失去你的危险,去照顾那个根本用不着你照顾的克善,那时你想过额娘、想过你的一上儿女、想过我吗?”

&&&&“勾搭成奸,你就这样想我?这样想月牙儿吗?成婚这么多年,你几时见我贪恋过女色,当时月牙儿那么脆弱,我只想尽我的力量给她一点支持,你懂吗?我也很痛苦,我想放却放不下她。”努达海带着一丝愤怒、一丝羞恼,却又有些甜蜜、痛苦的样子。

&&&&雁姬看着努达海的样子,怒火在难压制,愤怒喊道:“你还记的自己已经成婚多年,我以为你早已经忘记了,是谁曾经说只要我一个就够了?现在想自毁诺言?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你了解吗?当我看到你跟她视线甜蜜纠缠,我的心就跟被刀在割一样,痛的我无法呼吸。”

&&&&“雁姬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是情不自禁,她那么脆弱、那么哀伤,夜空下连月光也喜欢多给她撒一些光辉,看着那样的她,我无法自拔,即使知道不该发生,也控制不了了。”努达海看着痛苦接近疯狂的雁姬,尽管厌恶,还是低声解释,因为他知道他有错。

&&&&雁姬却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略带嘲讽的说道:“情不自禁,她脆弱、她哀伤、她是月宫仙子,那又如何,她若不离开将军府,当额娘发现那位高贵的月宫仙子被你所侵占,当珞琳发现她视同姐妹的新月是你的情人,当骥远发现他最崇拜的阿玛居然是他的情敌,当皇上和皇太后知道你奉旨抚孤,竟把忠臣遗孤抚成了你的禁脔,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情不自禁的后果,到那时候,承受天家怒火的还不是你一个人,是全家老小,上上下下,包括你的月牙儿,都会知道什么叫天发杀机。”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跟她到如今都是清白的,我们只是情动难以自制,我们都知道这样是错的,可是谁又能控制的了自己的心呢?”雁姬义正辞严的话,把努达海给彻底击垮了,他踉跄的后退,额上冷汗涔涔,手扶着桌子大声吼道。

&&&&雁姬看着这样的努达海,心中一痛,用更平静柔和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吗?今天皇上旨意来之前,珞琳还在鼓动我撮合新月跟骥远,若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新月一除服,就去求太后指婚,想想看,当她成为了你的儿媳妇,你要怎么办?在以后的漫漫岁月中,你要怎么面对她和骥远?

&&&&努达海额上的冷汗更多了,手脚握的紧紧的,像是牢笼里的困兽,痛苦、疯狂、难看、愤恨的看着雁姬,咆哮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人已经走了?你还要说穿这一切,看着我痛苦、受着感情的折磨你就好过了。

&&&&“我宁愿让你恨我,也不忍心让她毁了你,毁了咱们的儿女,毁了这个家,她是忠臣之后,就算犯了错,皇上看在已经过逝的端王爷,也会从轻发落,但是咱们却没有这个情面,如今她已经走了,你就当成一场梦,汉人不是说有庄公梦蝶吗?你也把她当成一个美丽凄凉的梦,以后对她要三思而行啊!额娘、骥远、珞琳、我的命可都在你手里攥着呢。”雁姬看着他,面容和声音也更柔和、体贴,只是她的心谁又能知道呢。

&&&&努达海手微微颤抖,要放弃月牙儿吗?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女。

&&&&雁姬看着犹豫不决的努达海,她的心已经疼到麻木了,她用最完美的柔和笑容看着他说道:“你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人生的阅历何等丰富?经过的考验又何其多?该明白像新月这样高贵的女子只配的上王孙公子,你动了真心,她又能把端亲王的声誉,和硕格格的荣光,克善的将来放弃,将她自己交给你吗?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值的让你如此执拙吗?”

&&&&“月牙儿她不是那种爱慕名利的人,她说过甘愿做妾,她那么真?那么纯,我又怎么能够放手?雁姬我该怎么办?一面是将军府老老少少,一面是她如海真情,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不是一个人?那样我就可以陪她生、陪她死,我们是连生死都不在乎的人啊!”

&&&&雁姬脸色一僵,几乎将牙齿咬碎,努力维持柔和的笑脸,看着怒达海近四十岁的人了,竟然落泪,忍着心里揪痛愤怒,更柔和的说道:“就算你和她都不在乎声望、地位,那你也可以不在乎额娘、儿女、和我的死活吗?”

&&&&她边说边为他擦去脸上的泪,加深伤感说道:“咱们结缡二十来年,看过多少高官厚爵因获罪家破人亡,有的就此上了断头台,有的充军发配,可是那些家亲女眷们呢?有的发配给披甲人为奴,有年轻的管家小姐就卖如教纺妓院之中,这些事都数不胜数,如今你官居一品,名门高弟,不知多少人羡慕你儿女双全,父慈子孝,你真的舍得或是准备好了,将来有一天你去跟新月同生共死,让额娘那么大年纪去给别人做奴才,让骥远给人随便打骂侮辱,连个平民百姓都不如,让珞琳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去处去吗?”

&&&&“够了,不要在说了,你让我冷静冷静,好好想一想。”努达海推开雁姬的手,脸色灰白的向外走去,连门都不肯关上。

&&&&雁姬却冷冷一笑,就用指甲拨了拨灯心,冷笑一声,你终于也知道痛苦、难过、伤心、矛盾.....种种纠结痛苦了吗?额娘的孩子们,你们放心,额娘绝不允许,别人毁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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