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前沿提前一天上岗。

工作可以说很轻松，暂时跟随南一水教授学习经营三家市内的赌石场，费老板说日后会安排他去更重要的岗位施展才华。

南教授虽然城府较深，但平时还算平易近人，给他打下手一点都不累，主要工作是帮他选择和田籽玉，然后标上号码分发到各个赌场里去。

这个工作必须细致到位，首先做到准确无误地判断石料的内在品质，所以没有几人能胜任这个工作，将来恐怕也没人跟他抢这个饭碗。

在派送选好的石料的同时，必须附带一份详实的资料，把当天所用的石料按照场次分批标注，并详细写明那些玉石的品质，以便主持人读取掌握，引导玩家们选择和押注。

但原则并不是只赢不输，要适当放水，给玩家几次获胜的机会，否则次次输场场亏，长此以往谁还会来赌？

只赢不输是主家的大忌，必须适当放漏在里面，这一原则跟翡翠赌石基本相同，与其它各种赌博游戏也相近。

但这个技能一定要掌握的娴熟而灵活，他的断玉能力要比南教授好，但在手段上还要不断学习和进步，毕竟是初次接触这一工作。

南教授提醒说：让玩家们上瘾，感到自己能赢是不变的原则，围绕这一中心施展和布置各种诱惑，套路越深、越新颖效果越好。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络前沿刚来几天就充分意识到这一点，自己之前那点小伎俩真是啥也不是，原来诱人上套的方法如此丰富，归纳起来完全可以编成厚厚的几本书。

他的脑子里陡然产生让人啼笑皆非的想法，如果把这些套路和骗术编成书籍当秘籍出售，会不会比畅销作家的小说大卖？

不过未必能走常规渠道，如果让大众学习这些阴险狡诈的本领，整个社会岂不是要遭殃，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的风气，污染整个世界。

上面一定会派人调查、封禁，如果视而不见等于纵容道德沦丧又是什么？所以他自己都想笑。

除了工作，让他揪心的是联系肾源的事情。

他已经联系过多家医院，主要都是北京、上海、深圳那边的大医院，并按照对方的要求把古兰娜吉母亲的病例发了过去。

看过病例之后回复基本相同，那就是一致认为必须尽快做换肾手术，而且那几家医院对手术的成功率都做了保障，但都说目前没有肾源。

这不是等于白说吗？但都表态一旦出现与之匹配的肾源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同时提示要在多家医院，尤其是那些做不了此类高难度手术的小型医院留下需求信息。

另外提醒，目前多数是有偿提供器官，因为愿意无偿捐献的患者和家属毕竟占很小的比例。

他觉得院方说的很有道理，现实情况是，即使是出高价也极少有人愿意献出自己的器官，父母给的要完整地带回去。

古兰娜吉的态度倒是很明确，只要有手术的钱不要考虑肾源的问题，她作为亲生女儿愿意为母亲奉献一只，而且再三强调这是子女应该做的。

但是她的母亲的态度也很明确，宁愿少活几年也绝不让女儿残缺地过一辈子。

老人的观点也是有道理的，造物主安排每人一对肾是有道理的，因为人身排毒工作负担沉重，一只肾会很辛苦，如果少一只生活质量和功效会大大减弱，这些负面影响连专家也无法否认。

如果患者本人不同意这个手术就无法进行。

除此之外，络前沿本身也不想古兰娜吉失去一个肾，就算不会影响她的寿命，在感情上也很难接受。

南教授那天了解过此事，见到他时常为此分心，为他想出一个办法。

他的观点很直接，想尽快搞到肾源最好的办法就是救费老板，办这种棘手的事情，必须依托广泛的人脉和强大的经济实力。

南教授还说凭他的知名度和威望也无法短期内办到。

但是，络前沿开不了这个口，自己刚来还没能为公司做出贡献就提出要求，遭到回绝的概率很大，年薪定为三百万已经觉得很过头了。

再则这件事情不单是动用钱的问题，如果只是钱的事情他可以厚着脸皮开口，暂时向费老板借用，自己的薪水不低最多两三年就能够还清，因此他也会更加拼命工作提高公司效益。

可这件事情完全超出正常范畴，就连大医院都拿不出来的人体器官，你求他怎么行？这不是为难人吗？真不知道南教授为什么说费老板能办到，难道他会装扮成强盗去抢不成？

在他坐在电脑前烦恼的时候，哈尼哥来见他了。

他刚从明戈酒店赶过来，但不能提及这场聚会的事情，因为费老板特别交待过，不能把双方约定赌石大赛的事情透露给他。

络前沿从他身上闻到酒味，“哈尼哥，你又去外面喝酒了，不是答应我少喝一些吗？等你喝坏了身体就知道后悔了。”

哈尼笑着说：“好吧，这次下不为例，以后肯定少喝。”东张西望地环顾一阵问：“南教授还没回来？……”又赶忙闭嘴，怕自己说走了嘴。

络前沿说：“南教授说今晚有人请他参加藏品拍卖会，会晚一点到。”

哈尼虽然点头心里来气，知道这些都是南教授的主意，当场提醒，“小络啊，平时你可要瞪大眼睛，不是所有道貌岸然的家伙都是好人，不能什么话都信。”

络前沿盯着他的眼睛问：“哈尼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教授人不错，可不要在背后这么说人家。”

哈尼无法解释，只得点头，“好好，他是你的好教授，我没说他总可以吧？”

络前沿心烦地说：“哎呀，哈尼哥，我正为肾源的事情纠结，不要阴阳怪气的，来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哈尼早就听他提起，可以顺势转移话题了，“我说呢，你这些天总粘着电脑，肾源这么难找吗？我来帮你参谋一下。”

络前沿想得累了，趴在电脑桌上喃喃地说：“咳，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就连南教授都想不出好办法来……”

哈尼就说：“依我说呀，那个糟老头是不想帮你，他那么大的脸面还会没有办法？人脉广着呢……”

络前沿摇头，“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难，就算家产万贯也未必能办到。过去总听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遇上一件钱办不到的事情。”

于是两个人一起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