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前沿这是第一次来到正规的赌石场所，情绪很快被感染，开始那一点沉稳心态轻易被吞噬殆尽，希望赌局尽快开始。

毛料的赌法跟先前又有所不同，十几块石料摆在桌面没有人去抢，价码也没有贴在石料上。

小络不知道是不是采用底价上抬的竞争方式，所以只能看着周边那些有过赌石经验的家伙。

二老板很绅士地说：“今晚要开切的毛料都摆在上面，各位都是行家，随便上来筛选，自己有什么本事都可以使出来，只要切出精品料子才是王道。”

每块石料上都有厚实皮革，石头在地下形成后经过千万年的岁月风化形成的，想探知里面的构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种判断虽然带着技术成分，但对大多数石料来说仍然是撞大运。

师父尚未对他讲过有关辨别玉石原料的能力，小络只是通过一些书本了解一些皮毛知识：一看石皮颜色，二看石皮光泽，三看石皮肉质。

有些石皮上有色带或色斑颜色，这种石料容易切出好料，石皮的光泽度越高越好，因为表皮或多或少传达内部肉质的信息，有些石料外皮上的肉比较明显，上面的肉质越细里面的肉质有可能越细。

但是前面都加上了‘有可能’这一模棱两可的词汇，大多数人都死在了这个词汇里，因为它更有欺骗性，谁要是过于自信就会死得更快，赌石跟股市一样专治不服，不服有多少来多少。

排到前面的十几位应该都是有两把刷子的玩家，至于达到什么程度必须看过后才知道，在实力面前长得帅没啥用。

他们先后把自己善长的鉴定方法使了出来，有人手里拿着小锤子，有人拿着放大镜，甚至有人拿着微型手电桶。

原来这个赌石场所可以携带专用工具，小络真后悔没有事先向大黑了解实情，不过他自己留了一手，悄悄带上了师父给他的专用手电，原本打算悄悄拿出来，现在可以大大方方地使用了。

十几个人围着长条桌子打转，用各自的方法进行鉴别，但这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否则主家也不会允许赌客携带这些工具，据说至今没有一台先进仪器可以准确地探知毛料内部的结构，可想而知其中存在的难度。

络前沿转着圈逐个观察一下，时而将手电贴到石皮上探照，但绝大多数石料的皮革太厚根本照不透，只发现有一块一公斤左右的小原石皮革相对薄一些，但透光非常浅，书上说石皮透光较浅，里面的肉质极有可能粗糙而且水头不足。

这让络前沿犯难了，皮革太厚的料子手电根本不起作用，那些用锤子的人时不时地在石头上敲一敲，至于能听出什么来他不清楚，也许这就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吧。

二老板刚才说过这里有老坑木那的料子，也有大马坎和莫万基的料子，络前沿猜想木那的料子很少，因为木那的料子出极品，水头好的原石通常照射的光线比较深。

他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其他赌客的行为，身边的一个家伙拿起一块石头掂了掂，想通过翡翠玉石的密度和重量来判断内部的质地，他还刚刚接触玉石没有这种鉴别能力，他想这个家伙也许只是做做样子未必能够真正判断出内部优劣来。

足足十分钟的选石，络前沿在最后一刻找到一块皮革较薄透光度较好深的一块小石料，因为不少人已经选到自己满意的石料，他感觉不能落人之后，便急躁地决定赌一颗了。

选料和切割同时进行。

二老板对每个人选好的石料进行估价，非常爽快，像是事先已经对所有的赌石有过估价，这未必太过自信，除非他有断石异能。

络前沿数了一下，这些人当中已经有七人选好了石料，定价远比蒙包料高，最高的达到一万二千元，他选的石料虽然体积小却定到八千元。

他一共才带了两万三千元，这可是全部的家当，如果切死将成为无产阶级。

在交赌金之前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在犹豫，不停地反复鉴别，小络也用手电打着转反复探照。

这时候有一个赌客的石料已经上机开切了，隆隆刺耳的切割声响起。

场内没有一个人捂着耳朵，每双眼睛都注视着电动锯片，有些人想通过锯片上流出的冷却水的颜色进行预判。

这是一块定价六千块的石料，全皮黑色，懂行人说是一块莫万基的料子，这种黑皮革的原石出‘色料’的概率比较大，如果种水好那就算切赢了。

但是所有期待暴发的目光都在石块分开的瞬间变得暗淡起来，尤其是选中那块石料的赌客发出绝望的猫叫声，双手捂住头转了一圈，“我嚓！掉坑里了——”

许多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可见人心黑暗见不得别人好，只要倒霉的不是自己，都会这样畅快地笑出声来。

那个切死的赌客很快做出挽回自己面子的表情，勉强做笑，“小意思啦，上回切赢的钱我还没花完哪……”

二老板向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这次亏了下次再来，机会永远向你敞开大门……”然后示意继续开切。

络前沿毕竟是第一次胆子比较小，排在七人当中的最后一位，内心十分矛盾，一边希望快些轮到自己，一边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

大黑放弃赌毛料，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时不时地给他打气，“兄弟别害怕，那些多半是倒霉的家伙，假装是高手，其实狗屁本事没有，还不是跟我一样撞运气？”

小络早已猜到他的真实身份，反问一句，“那你怎么不乘胜追击赌毛料？”

大黑脸有些吞吞吐吐，“我，我想歇一会儿，我这水平适合赌开窗料，呵呵……”又奉承他，“兄弟，你跟我不一样，天生带赌运……”

前面六个人已经开切完毕，只出了一个糯种料子，而且是其中最差的粗糯不飘色，但块头不小，可以卖原料扳回本钱。

大黑从小络手里夺过石料，送到二老板手中，“该论到我兄弟了，可要关照一下。”

这种事情还有关照的吗？不是赢就是输，总不能切死后退还本钱吧？

机器声让人牙根发痒。

小络身上的钱有限，选择的机会不会超过三次，巴望老天开眼帮他一回，尽快切出天价翡翠出来。

眼看石头要切开了，小络闭上眼睛不敢看，让大黑替他看。

许多人都围上来了，要看看他这个幸运儿能不能连续暴发。

络前沿闭着眼睛等待众人的欢呼声，但这种盼望被一片叹息声代替。

他猛然睁开眼睛，不禁叫骂，“见他娘的鬼！切了两只‘大灰狼’……”

许多人在幸灾乐祸，这一下把之前赢的全部赔光，还倒搭了几千，但心里很是不服气。

大黑脸上带着愧疚之意安慰他，“兄弟，没关系，算打平了，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这么多石料不相信切不出一块精品来。”

虽然前面七个人没切出好料来，剩下的人兴致更旺起来，因为对后面的人来说这是好消息，通常前面切出极品，后面就没戏了。

赌石进入百热化，后面的几个赌客果然切出几个质地上佳的好料，这样冷热交替之后，似乎每个人都进入了非理性的疯狂地步，参与选料的人越来越多了，络前沿险些被挤出出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