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

“皇后，朕之前真的不知道你竟然如此关心朕。从玉壁深谷来到皇宫，皇后你是不是累坏了？”在没有外人在的宫内，关尚北拉着贺海冬坐下，殷勤地给她捶肩膀。本来是打算等他在宫里安排好了一切，再把贺海冬从玉璧深谷接出来。

在与神门的人谈合作时，关尚北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让神门好好看顾贺海冬。

“不累。”贺海冬指了指像尊门神一样站在她旁边的司雀。“一路上有神君在，我没有操什么心。还有，你不要误会。我完全是因为你把我扔在玉壁深谷，我很不爽，而且皇宫的菜很好吃，我才来的。让那个毒妇下不来台也是因为她先想置我于死地。”

贺海冬越解释，关尚北笑得越灿烂。他的小娘子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既然狗皇帝这边的事解决了，贺神医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去给亚楠治病了？”司雀懒得看贺海冬和关尚北你侬我侬，他把贺海冬从玉壁深谷弄进皇宫，可是为了让她更好地为亚楠治病。

“听见了吗？我要去治人了。”贺海冬动动肩膀，示意关尚北不用再给她垂肩。

“刘亚楠也在皇宫？是在太医院？没有朕的旨意，谁能收她住太医院？”关尚北奇怪地看向贺海冬，他的小娘子还挺厉害。

“宋千书，我们去北方的时候，派去治疫情的大夫里有他。我给了牛黄丹的丹方后，他和我的关系变得还挺好。我带亚楠一去太医院，他就愿意让亚楠住下了。”贺海冬想起来似乎真的还要一张关尚北的圣旨，“快，写张圣旨，让亚楠能够用太医院的珍贵药材。”

对于这点，司雀站在一旁听着，没有反对。

“不需要写。亚楠间接也算帮了朕不少忙。朕愿意和海冬你一起走一趟太医院。”关尚北推动轮椅，面向司雀，“神君，你意下如何？”

“随你。”只要是对亚楠有益的事，司雀都不会反对。转身往门外走，“亚楠今天还没有治病，贺神医，你的脚步最好加快点。”

“主上！”关尚北和贺海冬一出乾清宫的宫门，守在门口的莫言开向关尚北行礼，“臣有一事要说。”从下朝后，莫言开就一直守在乾清宫外。

难得看到莫言开这么严肃的神情，关尚北轻松愉快的笑容戛然而止。停下推动轮椅的手，关尚北扯下腰带上的玉佩，递给贺海冬，“皇后，朕不能陪你去太医院了。”

接过玉佩，贺海冬摆摆手，没有回头，跟着司雀往前走去。

“跟我进去。”收回看向贺海冬背影的视线，关尚北让莫言开和他进乾清宫。莫言开点头，抬手搭上关尚北的轮椅椅背，帮主上推轮椅。

宫门在两人进去后，关上了。

“是神门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这段时间，关尚北用皇帝的身份留在神门时，莫言开在用司龙神君的身份为关尚北做掩护。

“没有。司龙神君不是刘长老他们能够使唤的动的人。所以臣这段时间除了太后寿诞的时候用司龙神君的身份来过一次皇宫外，臣没有做什么事。刘长老那边也因为要跟主上你合作的关系，也没有空来管在外的司龙神君。”莫言开如实报告这段时间他做的事。

“他们的确管不到我。”关尚北认同地点点头。

“主上，求求你，让素鸳和王尚贤和离吧。”莫言开深深地朝坐在轮椅上的关尚北鞠了一躬。“您在朝堂上已经承认了王尚贤的身份，他是大商的五皇子，不，应该是孝康王爷。”

在王尚贤的身份正式向天下宣告时，素鸳必须和王尚贤和离。不然当嫡亲公主和嫡亲王爷成亲的丑事。会让素鸳完全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和离吗？”关尚北拿起桌上温热茶杯中的茶水浅浅地喝了一口。“皇室的人只有丧偶，没有和离。言开，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

“——主上，臣没有求过您什么事，就这一件，拜托您了。”莫言开把弯下的腰压得更低。会成为笑柄，要是不和离，素鸳绝对会成为笑柄。想到在几个月前，还笑得天真灿烂，每天找他吵着要嫁给他的女孩儿，将要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莫言开石头一样冷硬的心竟然会感到疼痛。

“言开，既然你没有求过朕什么事，那么就永远不要求。”关尚北面对莫言开的恳求，无动于衷。“你要是没有别的事要说，就退下吧。”关尚北不再去看仍旧低着头的莫言开。

“皇上！”莫言开站在原地鞠躬，不愿意离开。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直到关尚北放在桌上的茶水冷却，关尚北才再次开口，“果然，言开你还是老样子。下定决心了吗？要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这是我们从一见面，我就告诉过你的。”关尚北抬起莫言开的下巴，右手的手心放在莫言开的胸膛处。

手心下的那处，有一个横跨胸口的陈年伤疤。那时候，这个伤口差点要了莫言开的命。但也正因为在战场上的这个伤口，成了莫言开的投名状，让关尚北正式愿意接收莫言开当他的手下。

下军，中军，上军……校尉，副将。一步步地，莫言开辅佐关尚北，成为了像他爷爷，爸爸那样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要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是关尚北最初教会他的东西。

“主上，只要你愿意让素鸳和离。臣愿意做任何事。哪怕是像这样再死一次。”莫言开握拳，重重地锤在胸口伤疤的位置。

“哪怕再死一次，哪怕素鸳都不知道言开你愿意为她做到这种地步。言开，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你还能拿什么交换？”

莫言开垂下眼睛，“臣任凭主上吩咐。”

“啊，我想到一样。”关尚北认真地打量刚到而立之年的莫言开，“言开，你发过誓，今生不娶妻不生子，只为了边关和平而战。可你作为大将军，要是联姻，对朕会颇有助益。”

莫言开低下头，没有犹豫多久，“臣愿意。”莫言开咽了口口水，“臣任凭主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