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雾断桥(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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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这天的夜里似乎雾又浓重了许多,泛着潮泽的气味,素望着那比往日更是昏沉的山林,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夜半梦醒,或许是因为总有不安萦绕心头,睡也不是很安稳,素起了身,向着四周望了望,可是夜色里还是这样的寂静,看不出端倪来。素扶着额,微微的叹了口气,大抵是自己多心了罢。左右是睡不着了,素披了一件薄衣,起身去院子里坐坐,小酌几杯。

素方才走出院子,忽然身后一声巨响,随即大片的火光灼烧着夜空。素一瞬怔住了,那光芒如同是白日一般的耀目,可是却混杂着人群的惨叫和悲鸣,透着凄惨的气息。

恸哭。

等素到的时候,明正站在那近旁,摇着白扇,紧皱着眉望着眼前,火已经是扑灭了,残留下一堆漆黑而冰冷的残骸。素仔细的望了望,才发现这里竟是谨的居处,不日她才来过。这里只有这一户人家,所以,虽然火势很大,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那殆尽的房屋前只有谨一个人,怔怔的望着。

"你怎么来了?"明注意到了素的到来,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

素回过神来,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望着谨。

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的叹息着:"这就是那位画师的家,原本应该还有她的父母,可是现在却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

"你说什么?"素不相信一般的看着明,"只有她?"

夜风微寒。

谨失神的向前走了一步,却没想脚下一软,竟跌跪在地上。素轻皱了皱眉,刚想要走上前去,一个黑影从她的身旁一闪而过,喘着气站在谨的身旁。

谨慢慢的抬起一双泪眼,哽咽着声音:"鹤尘..."

鹤尘皱着眉,屏住呼吸,就像是这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一般的刺痛着他,他心痛他的谨,痛苦着她的痛苦。他慢慢的蹲下来,微微的颤着伸出手,却停在半空,迟迟的不知道该不该落在她的肩上。

他微微的转过头,不忍去看着她,却在转眸的瞬间看到山林里潜藏的黑影。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失力的把手放下去。

"鹤尘..."谨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微弱得让人心碎,"父亲和母亲...他们没能跑出来,都是为了救我...鹤尘,他们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才会这样的..."

鹤尘咬着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来安慰她。

"我...是不是不该活着?"鹤尘怔了怔,惊吓到一下子紧紧的抓着谨的双肩,就像是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谨慢慢的抬起头来,空洞的双眼溢满了说不出的悲伤:"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怎么苟活。"

鹤尘慌乱的抱紧了谨:"谨,谨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不会是一个人的,不要说这样的话好吗?你这样我真的好怕,不要这样谨,我求你了..."

明慢慢的站在了素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素晃了晃神,抬起眼来,一行清泪落下。

"先回去罢。"

————————————

"公子,您该回去了。"

"你们,呵,还真是不择手段啊,竟然为了逼我回去连这等事情都做得出来吗?"鹤尘避开了所有的人,在这夜里的山林深处等着,"我是不会走的,那种地方,还有像你们这样冷血的人,不值得我回去。"

"公子误会了,那件事并非是我等所为。"黑夜的树林风声飒飒,"只怕是有那个人的势力也已经跟随到此,公子,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请您随我们回去罢。"

"不走。"鹤尘冷哼一声,那个地方充满着勾心斗角,冷箭暗讽,虽看起来歌舞升平却是这样的血雨腥风,每个人的笑里都藏着刀。

"公子,您的父君,已经病危了,您还是...不要再这样任性的好。"

鹤尘顿住了,余下的,只有风声在唏嘘。

"三日。"

那之后,山寺收留了谨,她依旧是一袭青衣,每日白宣乌墨,只是眉间,总染着那一份放不下的愁。

山林的白雾旧是这样的浓重,沉沉的。

这是约定的最后一日了,终究,还是来了。

黄昏的时候,谨给画上的那株宋梅添上了最后的一笔,轻轻的抬起眸来,就望见那个在门前徘徊已久的鹤尘。

"怎么不进来?"谨淡淡的笑着。

鹤尘望着她,轻声的应着,慢慢的走进她的房间。窗边置着一张古木书案,砚台上未干的墨,方才才画好的宋梅,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白檀香,那是她身上一直都有的气味,她房里布设很简单,就像她一样的素净安淡。

"这个。"鹤尘的眸很深,一直的望着谨,移不开视线,"是送你的礼物。"

谨淡淡的望着那用粗布裹着的物件,轻轻的皱着眉,却始终没有伸手接过来,许久,她笑了笑,可是终究还是藏不住的害怕和哀伤:"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有,就是之前你也曾送过画给我,所以算是回礼罢..."鹤尘低下头,不敢去看谨的眼睛,"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件陶器,我自己烧的,也不知道..."

"你要走?"鹤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谨的声音变得这样的冰冷。

"只是我手拙,画不出来什么好看的图样来..."

谨故作漠然,轻笑一声:"你说过还有你会陪我的,这不过几日,你便也要离开?"

"倘若你有闲心,倒不妨添上几笔..."

"是不是?"

鹤尘不言,终于,他心痛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没有说是,亦没有说不是。

就这样的坐着。

窗外的日光慢慢的西移,变得柔和而清冷,透着白雾,折散出醉红的晕来。

"谨。"这是第一次,鹤尘这样的叫着她的名字。

谨转过脸去,她不愿再看到这个出尔反尔的人。

"信我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等我,好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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