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响过后，回荡在少女耳边的不是枪声的余响，而是少年冷漠的声音。

“够了，已经……够了。”

毋庸置疑，开枪的自然就是袁帅。

感受着那缓缓倒入自己怀抱的柔软身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没有知晓真相后的痛苦，更没有报仇雪恨的痛快。

有的只是一片的平静，什么都感觉不到的空虚。

现在的袁帅就像是被剥夺了感情，沦为了一个机器人，履行着造物者所设定的命令。

「找到并且杀死对方」

这个简单的命令。

眼前的少女是否是亡灵还重要吗？只要确认了她是杀死了夏岚的犯人就足够了，没错、这就足够了。

就在袁帅觉得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只见原本躺倒在自己身躯之中的娇躯，突然再次有了动静。

不过对此，袁帅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与反应，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而是放置不理。就算是对方想要在死前拉自己与之同归于尽也无妨，一切都是已经结束了，一切都是已经无所谓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与之接触的则是唇与唇之间的柔软触感。

突发的情况不仅让袁帅微微一愣神，几乎是下意识的低下头去，映入眼帘的则是少女那带着笑容的苍白面容，还有那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努力做着嘴型的嘴唇。

袁帅不明白少女死前的一吻，还有那嘴型所想表达的含义是什么。

他也不想懂，也没有必要去理解对方的想法。

就这样，两人维持着拥抱的姿势，陷入了一片死寂。

直到一阵掌声打破了这一宁静，突然的、突兀的掌声。

“我该说不愧是一场好戏吗？虽然有趣，不过却并不精彩，因为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还是在我的预料之中。”

缓缓的，一道身影伴随着掌声与那熟悉的语调出现在了袁帅的面前，而发出掌声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亡灵。

“终于出现了。”

不过对于亡灵的献身，袁帅并不惊讶。相反的， 仿佛也是如同预料之中那般，一脸的平淡，只是抬起手，将手中的枪指向了对方。

“哦？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意外、是吗？”

只不过亡灵对于袁帅手中的武器并没有一丝惧意，不同于怀中已然死去的少女那般的无所谓，而是根本就不惧怕，仿佛在亡灵的眼中，那把可以轻易夺人性命的武器不过是一个徒有外表的玩具罢了。

“只是验证了过去的一种猜想罢了。”

“她刚刚所表现出来的情感是真实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也不排除那是她堵上性命的演技。不过就算那样，直到她死去你出现之后，也是侧面证明了过去所得出的猜想之一。”

“亡灵或许并非是一个人，它是以复数存在的这个假设。”

看似如同熟人那般的聊天，但是手中的武器却没有丝毫要放下的意思。

“哦？复数吗？”

“是的，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借由亡灵的这个名字去进行犯罪，你们是有组织的或者是单纯的狂热信徒这点我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以来都有这个猜想罢了。”

“是吗，那么现在得出答案了吗？”

不管是刚刚还是现在，都是一副十分配合的在那里对话。

“若是按照第一名受害者的时间来算，杀死夏岚的应该是她，排除我为了引出犯人而进行的诱饵，其余的罪行应该都是出自你的手上。”

这是袁帅结合过去的猜想与现状所得出的结果，也是一个可以迅速得到验证的猜想。

“哦、不错！”

赞誉的声音虽不是最直接的承认，但也却是侧面证实了袁帅的猜想。

“只不过，我有一点要纠正……”

“无所谓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该撤去这一身伪装，露出真实的面目与我来一次见面？”

“同时也是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猛然的打断那是不耐烦的声音，更是不必要的声音。

既然如此，接下来只要彻彻底底的结束一切就可以了！

“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然而，那是毫不在意的声音，如同故意一般的反问。

“伪装？看来你误解的不是一点两点，这就是我的真实样貌，何来伪装一说？”

突然起来的话语不禁让袁帅一愣，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涟绮，那是惊讶、更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你、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些什么吗！”

想要进行反驳，但是那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自己内心的软弱，那正是自己不愿去面对的事实与真相。

“这句话是我应该说的吧？你知道你自己在问什么吗？”

依旧是反问，却是最不容让人逃避的真实。

现在出现在袁帅面前的亡灵所呈现的是夏岚的姿态，若是这并非用来动摇自己所特意进行的伪装，那么不就是……！

“就算是开玩笑也找一个好一点的！至少不是那种瞬间就可以打破的谎言！”

“唉……~真是麻烦啊！”

对于袁帅的反应，亡灵则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更是一脸的无奈。该说是预料之中呢？还是用理所应当这个词汇来形容更为贴切？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抛不开她刚刚所发出的感叹，麻烦。

叹息过后，只见亡灵在袁帅那双惊讶的眼神之中，快速的靠近过来，毫无征兆的靠近过来。

不给对方任何的反应，不管是质问的言语也好，还是拒绝的动作也罢，猛地一把抓过袁帅那唯一空出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借助自己的手用力的一捏。

然而，结果却没有出现袁帅脑中所想的那样，与亡灵当时伪装成罗静雪的时候不一样，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的变形，甚至还能感觉到皮肤的弹性与柔软。

就这样，只见眼前的亡灵、又或者说是夏岚，带着一丝让人怀念的笑容，进一步的调侃道。

“要不要再揉一揉胸来进一步的确认？”

原本的诱惑却变成了最为恐怖的事实。

亡灵正是夏岚？死者既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