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儿?说说你为何这样做?”完颜烈强压怒气,想听他道出缘由。
“父王,在孩儿心中,您是大金最英明的勇士。您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会委屈他人。如果叶姑娘真愿意留下,那孩儿所做的这些,只不过会多此一举。但如果叶姑娘不愿意留下,就凭叶先生的武功和计谋,孩儿想拦也拦不住。”
完颜烈没有吭声,的确,他不想强迫昕络。只是难道他们注定今生无缘,几次都只是擦肩而过,她就像他生命中的一颗流星,转瞬即逝。
长叹口气,冲两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冰棺里的昕络,容颜依旧,可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却再也不会睁开。体内的毒蛊散后,梁鸿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恨不已,是他亲刀结束了昕络的性命,而昕络最后却告诉他,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她爱他,而不是恨……这更让他自责,心如刀割,苦苦等待她能奇迹般的活过来。用冰棺保住她的身子,各处收集灵丹妙药,可通通只是陡劳。他的昕络真得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皇上,您这样不吃不喝也唤不回娘娘啊!吃点吧,这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小安子端着碗清粥进来,皇上已不吃不喝两天了,怕他的胃一时不适应,所以命人熬了点清粥。
“朕不吃。”
他没有回头,声音略显沙哑,两天不眠不休的看着冰棺中的人,就是盼着她能奇迹般的醒来,可是越等越觉得希望渺茫,他是不是也该随着她一起去?
捏紧昕络的手,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他的心渐渐下沉。
“皇上,大将军上书,目前尚城有人打着先帝长子的旗号造反,问您如何处置?”小安子将粥搁在桌边,希望皇上等会饿了闻到粥香能多多少少吃一点。两天没上朝,朝堂中已颇有异议,况且尚城里的先帝长子也是众人所好奇的。谁不知道先帝只有两个儿子,一是皇上,一是秦王,而秦王也早在前太后造反之时陨命。
“朕就怀疑他没死,这样也好,该是他的也该还了。”梁鸿越突然抬起布满红丝的眼眸道:“小安子,去拿纸墨来,朕要写诏书。”
“是。”小安子虽诧异,但也不敢多问。
洋洋洒洒的写好诏书,梁鸿越对小安子道:“诏大将军进见,朕在御书房等他。”
小安子完全未想到他在安排身后事,只以为皇上终于想通了,还在心里庆幸了一把。接到通知的大将军进宫后和皇上密谈了一整夜,次日面色沉重的出来,没向任何人透露这次谈话的内容,而鸿邺帝也于两日后驾崩。
满城白陵飘舞,数月前还以为飞上枝头的那些大选入宫的嫔妃们,如今已变为了鸿邺帝的遗孀,被遣进了感业寺为亡帝超度。这些女子都还不能称之为女人,因为鸿邺帝并未宠幸过其中的任何一个,可是她们如今却成了皇室的寡妇,唯一庆幸的是,本朝没有嫔妃陪葬的习俗,不然她们一定已去了另一个冰冷的空间。
哭哭啼啼的人群,有高官有命妇,那些花容月貌的女子哭得死去活来,为她们今后的命运而哭。
只是鸿邺帝没有子嗣,大梁的江山交与谁,又成了众人疑惑关注的重点。
鸿邺帝有遗诏,在真龙天子未出现时,一切事务都交由大将军处理。而一些想趁乱图谋不轨的大臣借机抵毁称,是大将军对皇上下了毒,才导致皇上突然暴毙。而大将军手上的诏书,也是他自己伪造的。
大将军听到这些谗言后大怒,亲手斩杀了几个带头传谣言的乱臣,因其手中掌握兵权,所以无人敢造次。
按皇上遗诏,封叶氏昕络为贤德皇后,与自己遗体合葬皇陵,生不能在一起,死后要永远相伴。
事情落下帷幕,起义军打入京都时,百姓十分恐慌,以为要打大仗。很意外的是,禁卫军大开城门,无一人抵抭,大将军亲自当着天下人的面宣读鸿邺帝遗诏,将帝位传于真正的先帝长子叶飘,唯一的要求是,他能认祖归踪改回梁姓。
鸿邺八年,叶飘改名为梁念,正式登基,改年号为承统。大梁与金国签订百年友好协议,两国按原先国土共享天下,而慕容擎天也放弃了北燕皇位,将北燕做为附属国送给了完颜烈。本想有报仇的追求,却因仇人的逝去,他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云游天下,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至此,天下安定,两国百姓举国欢庆,终于不再为战争担忧,这个时空一片祥和,生生不息。
“滴……滴……”
好难受,全身都不能动弹,蓝雨吃力的动了动手指。
“小雨?”温柔好听的声音,带着惊喜。
好久没人这么叫自己了。努力的又动了动手指。
“小雨?你醒了吗?”一只温柔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医生,病人醒了,你看看,她手指在动。真得,她手指动了!”
“好吵。”她嘟喃。半眯着眼睛打量四周。好多医学仪器,好重的消毒水味道,白色的床单,自己身上插着粗细不等的管子。这里是……医院?难道又穿回来了?
面前一张放大的脸惊喜的叫道:“真醒了,太好了,小雨,我是真言呀!”
真言?蓝雨瞪大眼,真得是真言。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死吗?那为什么她的灵魂会穿越到古代呢?
“你昏迷了快三年,是隔壁房那个男人救了你,你们俩都一直昏迷,现在他还没醒呢!”
“是吗?我被人救了?”
可是,如今她醒了,救她的人却没有醒……这让她于心何安?
“我想去谢谢他。”
“他不是还没醒吗?你怎么谢?不过你可以去谢谢他的家人,只是我觉得他的家人不当你是仇人就不错了。毕竟是你连累了他们唯一的儿子,最早他们有好几次都准备找你算账,却被医生拦了下来。”真言抱歉的耸耸肩,不想去趟这滩混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