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是一种与布丁有些相似的甜品，外皮上奶白与娇红纠缠着凝结出烟云袅袅的艳色，一勺子下去，果粒满满的的流心爆出来，带着浓郁的鲜果香气。

风寄灵一脸严肃地告诉严渊，为了避免他变成肥宅，所以自己遵照严越的指示，要替他吃掉一半凝霜。严渊一脸委屈地用刀子将凝霜分作了一大一小两份。风寄灵很迅速地把较大的一份给抽走了，严渊气得大叫。

叶繁夏一人独享一整份，一边大吃一边抱怨做得太少了一点儿都不过瘾。燕陆倚在旁边看得急死：“你倒是说正事啊，那女的怎么了？”

叶繁夏道：“她与维恒会有关系。”

严越道：“以维恒会的技术，不应该会使用如此低效而愚蠢的侦听手段。”

叶繁夏道：“这正是疑点所在。”

他划了几下手机屏，在空中投影出了一张城区的3D地图，指着道：“我追踪了她的行迹。发现她最后消失的地方，无比接近冀城与栎州交界处，维恒会的一个地下据点。”

严越道：“虽然存在着是巧合的可能性，但我们还是大有必要对那个据点进行潜入调查。”

叶繁夏点头，道：“所以我才来到这儿。维恒会与我也勉强算得上是知根知底，我担心他们猜到我会进行调查，已对我做好了针对性措施，所以我单独调查的话，可能不是很稳，你们得帮一手。”

郭久答应：“那是自然。”

叶繁夏四处乱看：“柳承锋的能力在这时候最好用……哎哎哎？柳承锋呢？这才几点，不会已经睡了吧？ 他不像那种早睡早起的人啊？”

郭久道：“他和泽哥一起旅游去了，往水月礁。下午上的飞机，这会儿应该还在天上，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叶繁夏拍大腿：“嗨呀！”

郭久道：“我陪你去，稍等一下。”他转身上楼：“我去取装备。”

风寄灵问：“需要我吗？”

叶繁夏道：“你能来自然很好，但万一这是有意布置的陷阱，或是一着调虎离山之计，趁战斗力都不在，对这里采取行动的话……”

风寄灵看了严越一眼，道：“那么我留在老板身边。”

严渊跃跃欲试：“我去我去我去！咱们带什么武器带什么武器？”

叶繁夏伸手按了按他的头：“老实呆着，明天特战组有体测。”看到莫黎打算说话，又转向他：“你也是。万一出什么差错虞年怕是得急哭。”

两个人只能点头。燕陆倚问：“我呢？”

严越道：“当然。他们两个都是维恒会的老熟人，但你的能力目前仍然是未知的。”

说话间郭久已经穿好了风衣从楼上下来，将一柄短枪递了给她：“我们只是去那里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会尽量避免冲突。”

叶繁夏来时开了一辆颜色低调的哑黑轿车，燕陆倚跟在郭久后面坐进去，发现其厢壁比起普通车辆来更为厚重，内部更多了一些说不出用途的奇怪金属组件。

深夜的街道上寂寥无人，车速便飙到了最高，树木与建筑聚落走马灯般被飞快地甩到了背后。

叶繁夏将一切都交给自动驾驶系统，完全不去留意路况，垂眼翻查着手腕的通讯终端，道：“我已经在挖掘维恒会的情报，但收较甚微。一个原因自然是他们对我多有防备，而另一个方面，之前的许多熟面孔都不见了，仿佛是人间蒸发，人事安排上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导致许多调查因此变得难办。”

燕陆倚问：“这会不会和你公开叛变，或者我们不理会他们的警告，大摇大摆地只管回到了这个空间有关？”

叶繁夏道：“单凭我们的话，应该还不至于掀起来这么大的风浪。”他把注意力重新收回到了驾驶系统上，调出了几个界面查看，道：“目前没有发现尾巴，但保险起见，我们最好还是换个小路。”

两个城市的交界地带，是一大片以蜂窝形状金属网墙互相分隔的工业园区，中间交错着小片小片的绿化林地。此刻已然夜深，故此黑幽僻静如若鬼域，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

叶繁夏将车速放缓，在树荫遮蔽着的幽暗阴影里停了下来，旋开了车窗一侧的射击孔。

几个小小的黑东西悄然无声地从射击孔中飞出，向着一个厂区方向，倾刻没入了夜色里。

燕陆倚问：“那是什么？”

叶繁夏道：“电子蜂。我们用它暂时干扰一下报警系统，不过需要稍待片刻，好让它们就位。”

他的目光投向厂区，向燕陆倚介绍：“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制糖厂，连厂方自己也不知道，维恒会的据点位于此处极深层的地下。那个女人消失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她甚至还在这个厂子里干过几天的清洁工。”

郭久道：“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里。确定电眼的位置没有变化？”

叶繁夏摇头。 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又等待了小片刻，道：“就位了。我们走。”

三人先后跳下了车。叶繁夏用手势操纵着腰后的战术匣延展成一张巨大的滑板。他这战术匣原本是耀眼无比的金色，而此时亦成了哑暗色调，与三人身上的深色衣服一般，轻易地融进了夜色里。

借由滑板，三人飞越围墙，在一处厂房之后降落。叶繁夏对这里甚是轻车熟路，带着两人在厂区转弯抹角走了片刻，用一柄由金属细丝弯曲组成的奇怪钥匙打开了一间车间门，三人闪身进去，借着手电照出的一片清冷光面，看到了许多整齐堆叠的纸箱，有些已然破损，露出了里面一点点金属色，推测是一些机器配件。

纸箱堆右侧地面，警戒线背后，是黑幽幽的一口方井。

灯光移过来，能看到这口井极深，最底处零零散散，扔着一些破碎的器皿，叶繁夏再次使用战术匣，三人缓速降下，空气的味道开始变得有些浑浊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