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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街上有药店, 还有塞一块钱纸币或者硬币进去就能掉出一个的安全套发放机。张敬家的诊所外头就有一个, 他还给宋丰丰和喻冬示范过怎么使用。

宋丰丰一路狂蹬自行车,先到了药店。一进门还没开口,药店老板先招呼上了:“黑丰, 来买什么?”

宋丰丰:“……没什么,来兑个散钱。”

他决定转换目标, 前往街尾的发放机。

但机器下方坐着几个玩纸牌的老人,每一个都认识他。

宋丰丰甚至都出了汗。今天的天气很热, 他自己也因为焦灼和别的东西, 从内到外疯狂飙汗。

平时不觉得,但今天这街上,怎么个个人都认识他。

离开兴安街往市中心去的路上, 他收到了喻冬的短信, 问他到底去了哪里,还买不买。

“我去市中心超市买, 比较隐蔽。”

喻冬看着宋丰丰发回来的信息, 满脸不可思议。

他在宋丰丰那张一米五的床上躺着,风扇呼呼地吹,可他的脸还是热的,温度降不下去。

宋丰丰对小电影有研究,喻冬当然也有研究。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 如果自己和宋丰丰……这很让人羞涩,但也特别容易让人兴奋。

喻冬翻了个身,把身体蜷起来。他甚至想自己动手了, 可是还不行,必须忍耐。等到宋丰丰回来……等那个傻瓜跑到别人认不出他的地方,把必须的工具带回来。

“蠢死了……”喻冬捂着脸低声地笑。

他实在等得无聊,干脆坐在桌前看起了电影。一部《碟中谍》正看到关键时刻,宋丰丰闯了进来,砰地把门关了。

他手上拎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里头装满了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东西。

喻冬目瞪口呆:“你买这些干什么?”

宋丰丰从裤兜里往外掏别的东西:“掩护嘛,总不可能进了店直接就买这个吧。”

喻冬:“可以的啊。”

宋丰丰:“我脸皮薄,不行。”

喻冬嗤笑一声,正要继续说话,宋丰丰已经奔过来,拉着他手把他拽起,抱进了怀里:“急死我了,像做什么坏事一样。”

他脱了上衣,被汗弄湿的皮肤和喻冬的触碰到一起,像是火苗落在油面,什么都烧了起来。

没错,是坏事。喻冬被他推到床上,后脑勺却被宋丰丰的手掌保护着,摔在席子上也并不疼。他们甚至没办法分开,一边扯开身上仅剩的衣物,嘴巴还紧紧贴在一起。舌尖伸进了彼此的口腔中,翻搅出热烈声音。

宋丰丰手忙脚乱,吻从喻冬的唇上滑落到下巴,又落在他的脖子上。喻冬侧过了头,慌乱地喘气,宋丰丰舔舐着他脖子上微微绷起的淡青色血管。

“你……你吸血鬼吗?”喻冬突然笑了。

宋丰丰捏着他要害的地方微微使劲,喻冬顿时把笑声收敛,抬腿下意识踢了他一下。

“笑什么笑?”宋丰丰小声说,“我紧张死了,你还笑?”

喻冬揉着他的脑袋。宋丰丰头发很粗很硬,因而一直都剪平头。他考试之前才刚去过一趟理发店,头发茬短短的,戳着喻冬的手心,有种微微发麻的舒服感觉。喻冬就着他吻自己颈脖的姿势,抱着宋丰丰的脑袋蹭来蹭去,呻.吟声很轻很软。

他知道肯定会疼,但没想过这么难熬。宋丰丰紧张,他也紧张。他们要跨过一道门了,像经历一次洗礼。喻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这房子隔音不好,虽然室内光线昏暗,可是外头还是又热又烈的大太阳。

这样的白天,这样的情.事。

他的心跳激烈得让他喘不过气。宋丰丰的手上带着汗湿的味道,还有水果味润滑液的古怪香味。手指抹去了喻冬的眼泪,他干脆抓住宋丰丰的手,在他虎口处狠狠咬了一口。

宋丰丰干脆俯身抱着他,小小声地在喻冬耳边讲话。

他不懂说漂亮的话,只能结结巴巴地安抚喻冬。喻冬偶尔“嗯”一声权当回应,双臂却紧紧揽着宋丰丰,不愿让他退开分寸。

碳炉上架起了铁丝网,虾和新鲜的鱿鱼放在上面,随着碳火而渐渐变红,渐渐卷曲。

宋丰丰认真地烤,偶尔抬头看一眼喻冬。

喻冬拿着一瓶刚开盖的冰可乐,斜靠在天台边上。已经是傍晚了,天空红成一片,金色的云被搅碎了似的,一缕缕黏在天上。从玉河桥方向一直往前看,能看到无数霞光中沉默伫立的渔船。

有人骑着自行车从玉河桥上经过,铃声叮叮地响。对面街的烧鸭摊前满是排队买东西的人,四五只红彤彤的鸭子被吊着脖子,挂在玻璃橱窗中。

“你坐一坐。”宋丰丰说,“一直站着做什么?”

“腰疼。”喻冬转身瞥他一眼,勾勾手指示意他把烤虾和鱿鱼片拿给自己,“屁股疼。”

宋丰丰尴尬地笑了,挠挠耳朵:“哎,那个……第一次,我也不太熟练。”

年轻人精力充沛,等两人饿着肚子醒来,才发现在床上滚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没吃。

这么热的天气,两个男孩子在床上挤着一点也不好受。但宋丰丰和喻冬都没有责怪对方,而是一致认为,都是风扇的错。

两人把衣服床单都塞进了洗衣机里,连带席子也刷了一遍。喻冬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他不得不用冷水拍了几下,试图让它们稍稍褪色。

但没有成功。宋丰丰端着一碟虾和鱿鱼走到喻冬身边,很清晰地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喻冬饿坏了。两人吃了宋丰丰买回来的方便面,还是觉得没填饱,但家里的东西不多,宋丰丰建议出门去吃,喻冬却不愿意。

“这样子怎么出门?”他指着自己的脖子,目露凶光,“我又没有你那么黑!”

宋丰丰亲亲热热地黏着他,给了他一个可行的建议:“那以后你负责亲我。我不怕留痕迹的,反正也看不出来。”

此时宋丰丰又碰了碰喻冬的脖子,莫名其妙地笑了。

喻冬转头看他,半天没说一句话。

太可怕了。他心里翻卷着惊涛骇浪。真的很可怕他现在一见到宋丰丰,就想凑过去,想贴着他,想吻他。

跨过那道门之后,人会变得这么奇怪吗?

喻冬吃着鱿鱼片,陷入了沉默。

“外卖来了。”宋丰丰说。

有个骑着自行车正蹬上玉河桥,车后放着一个外卖箱。

他顺手在喻冬脑袋上揉了一把,转身下楼。楼阶走到一半,却听到喻冬也跟着自己下来了。

宋丰丰:“?”

喻冬站在楼梯上看他,没吭声。傍晚的阳光热度不够,但色泽漂亮。喻冬的头发和脖子都被这金色的光笼罩了,眼里全是温柔的神情。

宋丰丰心中一动,伸手去拉喻冬。他们在楼梯转角的角落里接吻,情.事的余韵像汗水一样,不断从身体内部涌出来。

“我忍着没碰你。”宋丰丰把喻冬压在自己怀中,“学坏了啊。”

喻冬抬头,用鼻尖蹭他下巴,片刻之后才嘶哑着声音说:“黑丰,我喜欢你。”

宋丰丰忍不住看他,嘴角和眼睛里全是没办法压抑的笑意。

“喜欢我什么?”宋丰丰小声问,“我帅?”

“嗯。”

“……还有呢?”宋丰丰坏笑着说,“我威猛?”

“嗯。”无论他说什么喻冬都这样应。

宋丰丰把他头发都揉乱了,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兴安东街18号!”外卖小哥在门外声嘶力竭地喊,“有没有人啊!为什么不接电话!”

两人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除了出门聚餐吃饭,和张敬约着逛街买球鞋,还有到龙哥网吧里去玩游戏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消磨了。

宋英雄常常不在家,宋丰丰又嫌喻冬的床太小了不好施展,总是邀请他来自己家玩。

不看电视,也不玩游戏了,他俩玩得起来的事情就那一件,但是却乐趣盎然。喻冬终于愿意和宋丰丰一起研究小电影,两人分析位置又分析可行性,感觉能试试的就赶快实践一下,体会体会精髓。

宋丰丰很快发现,喻冬其实挺喜欢……实践的。

虽然一直自诩自制力强,但是一到了独处的时候,他看宋丰丰的表情和眼神都不对劲了。哪怕一句话不说,宋丰丰也瞬间就能理解喻冬想做什么。

“可爱死了。”宋丰丰跟喻冬说,“你比之前还可爱。”

喻冬对“可爱”这个形容词敬谢不敏,宋丰丰一提起来他就皱眉:“我不是女的。”

“男孩子也可以用‘可爱’形容。”宋丰丰勾着他手指,晃了几下,说,“我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在懂了。”

喻冬:“在外面,别动手动脚。”

宋丰丰笑嘻嘻地放开了手。他俩带着狗到海滩边散步,海滩上人确实不少,宋丰丰收敛了。

宝仔长大了很多,不仅跟着流浪猫四处乱跑,还学着去抓老鼠,周兰对它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明天出成绩了。”宋丰丰问喻冬,“紧张吗?”

“不紧张。”喻冬坦然回答。

宋丰丰是紧张的。他后来悄悄在网上查过试卷的答案,问题是有一些他记得,大部分他都已经忘记了。但是至少语文作文没有偏题,理综的几道大题也基本都能写出一半。

如果没有张敬和喻冬,宋丰丰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对于他这样的小孩来说,没有任何一条道路,比高考更公平了。

宋英雄前天出海了,打算一个月后就回来,到时候和蔡阿姨一起送他去上大学。他临走前叮嘱宋丰丰一旦知道成绩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我们家亲戚在教育局也有一些关系的。”宋英雄说,“什么科长……还是处长?”

宋丰丰:“这些有什么用?我考得好才最有用。”

宋英雄想想也是,随即决定出海回来之后一定给张敬和喻冬送上丰厚大礼。

夜幕彻底降临之后,喻冬和宋丰丰也都结束了各自的跑步计划,牵着狗一路慢慢踱回家。他们开始更喜欢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悄悄牵手了,像是分享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甜蜜秘密。

出成绩的那天,喻冬接到了喻乔山的电话。

“还可以。”喻冬说,“排名在全省也靠前。”

喻乔山一方面觉得满意,一方面又略有怨言:“如果你在这里读书……”

喻冬闷不吭声地听他说了十几分钟,注意力全放在电视剧上。

“今天回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给你一些填报志愿的参考意见。”

喻冬:“没空。”

喻乔山的语气渐渐严厉了:“必须回来,我只说一次。”

喻冬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你什么时候能收一收这种命令式的口吻?”

“你是我儿子,我还不能命令你了?!”喻乔山怒吼,“下午就让你哥哥去接你!”

喻冬吃完了午饭就跟宋丰丰去找张敬了,连手机也故意没带上。宋丰丰考了四百五十多分,张敬说肯定过二本线。张敬自己倒还没查分,他紧张坏了,恳求喻冬和宋丰丰去陪陪自己,给自己一点儿勇气。

张曼这一次考失手了,成绩有点儿危险,只比华观老师推测出的一本线高十来分。她和喻冬宋丰丰都守在客厅里,看张敬打电话。

电话一直不通,张敬脸色渐渐苍白:“这是一个预兆。”

“是是是。”张曼打了个呵欠,“准备给你一个大惊喜。”

“关初阳怎么样?你问了吗?”宋丰丰转移了张敬的注意力,喻冬接过座机听筒继续拨打电话。

张敬没敢问,关初阳也没联系他。

“这是一个预兆!”他又神叨叨地说,“预示着我和她……可能……”

“通了。”喻冬把听筒按在他耳朵上,“快查!”

在三人炯炯的目光里,张敬表情僵硬,放下听筒之后艰难笑了笑。

张曼急了:“哥哥?”

张敬清了清嗓子:“633。”

张曼:“……”

喻冬:“我靠,你是要吓死人吗?”

宋丰丰:“喻冬不要讲脏话,让我来打他。”

他和张曼齐齐站起来,按着张敬揍他。张敬大喊:“我可能听错了!我再查一遍!我可能错了!”

宋丰丰的手机响了,喻冬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外婆家里的电话。

喻唯英下午果然抵达了兴安街。

喻冬不在,手机也没带,他郁闷坏了,干脆拦在周兰门前,一定要周兰把喻冬交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喻冬回家,喻唯英立刻催促他上车离开。

宋丰丰和张敬就跟在喻冬后面,看到这两个人,喻唯英又是一阵烦闷。

喻冬只好跟他们和外婆道别。喻唯英说回家就两天,喻冬反复确认这是喻乔山的意思,才暗暗放心。

车子上了高速,喻唯英先开口说话:“你跟那个小流氓分了没有?”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他分了?”喻冬奇道。

喻唯英沉默片刻,又问:“不分,你们还能一起上大学?他是什么东西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就跟你那个龙什么的黑帮老大一眼,烂人。”

“龙哥人不错的。”喻冬说,“要是公平点来看,比你好太多。”

喻唯英知道喻冬在故意找茬,只是冷笑:“比我好有用吗?小孩就是小孩,幼稚。”

这样的沟通完全没有意义。喻冬不说话了,低头和宋丰丰发信息。

在高速上睡了几个小时后,喻冬在喻唯英的提醒下睁开了眼睛。他们已经回到了。

停好车之后,两人分别钻了出来。喻唯英走在喻冬身后随他上了台阶,抬眼却看到喻冬颈后的一处痕迹。

那一处吻痕已经快要消退了,但喻唯英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凉了,连忙一把抓住喻冬:“你跟小流氓……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起谈恋爱的关系。”喻冬很平静地回答。

喻唯英已经在心里拟好了无数可能的答案:喻冬是被强迫的,喻冬有什么把柄抓在小流氓的手里,小流氓仗着老流氓的淫威威胁喻冬……总之,无论如何,喻冬都不应该是自愿的。

恐惧让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掐得喻冬皱起眉头。

“你们……你们做过了?”

喻冬一愣,随即眼神开始闪烁。他白净脸皮上浮起一片薄红,片刻后像是坚定决心了似的,低低回应:“是的。”

喻唯英脸色苍白,狠狠将喻冬甩开。

“你他.妈疯了吧!”他失声大吼,又忍不住走上去狠狠戳着喻冬的脑门,“你疯了……你完全疯了!你不正常!”

喻冬一把将他戳到自己面前的手打掉,眉头紧紧皱着:“你才比较不正常。”

喻唯英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惊悸:“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在说谎……”

喻冬渐渐理解了喻唯英的恐惧来源于何处。他整理了一下被喻唯英抓皱的衣领,耸耸肩:“你听到的都是真话。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这么坦率过。”

喻唯英的嘴唇控制不住地抖动着。惊恐的神情让他原本英俊的眉眼笼上了一层可笑的阴霾,变得滑稽起来。

大门突然开了。

喻乔山站在门内,扫了他们一眼,满脸不耐:“为什么一回来就吵架?你们能不能安定一两天,让我好过点?”

喻冬飞快看了喻唯英一眼。喻唯英没有吭声。

喻冬知道,喻唯英是不会把自己和宋丰丰的事情告诉喻乔山的。

他明白喻唯英为什么害怕高三一整年,都是喻唯英代替喻乔山去开家长会。以喻乔山的性格推断,在他看来,喻唯英同时也代替自己在履行监管喻冬的责任。喻冬变得好,那是应该的;喻冬碰上了坏事,那责任必定也要让喻唯英担一份。

“不吵了。”喻冬说,“爸爸,吃饭吧。”

他难得这样乖一次,喻乔山终于消气。

会面时间约在第二天。喻冬吃了饭洗了澡,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跟宋丰丰发信息。宋丰丰在张敬家里和他们一起吃饭,他拍了一桌饭菜发给喻冬,喻冬呻.吟两声,觉得自己又饿了。

方才在饭桌上,他根本没能好好吃什么东西。喻唯英的脸色太差,而喻乔山又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对喻唯英母亲甩脸色,一桌人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得可怕。

宋丰丰饭后回家,在路上给喻冬打来电话。喻冬听到了风声和海浪声,知道宋丰丰走的是沿海的那条路。

“郑随波的文化分好高啊!”宋丰丰拈起耳麦说,“比吴?拥幕挂?摺k?隙?苌涎朊馈n?硬恢?阑岜?母鲅?#??夜兰瓶隙t彩潜本┌伞n颐侨?鋈怂挡欢u绞焙蚧箍梢砸黄鹑ヒ黄鸹亍!?br>  张敬是铁了心要去同济,而且绝对不学医。他的父母并不同意,接下来可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争执。张曼爽快地决定复读,她学的是文科,基础也好,复读的优势很大。

“她男神去了厦大,她也想考厦大。”宋丰丰的声音混杂着风声,灌进喻冬的耳朵里。

喻冬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笑:“她又换了一个男神?”

眼角余光瞥见楼下花园的水池边上坐着一个人,香烟的光亮闪烁不定。喻唯英正独自坐在池子边上,沉默地抽烟。

喻冬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喻唯英正抬头看着自己。

与他的目光一对上,喻冬心里突然咯噔一跳。

“幼稚。”

他想起了喻唯英的话。

实际上喻冬心里并不认为喻唯英一定会帮自己彻底保守秘密。他当时只希望喻唯英能在高考之前保持沉默,喻唯英做到了;至于他现在或之后会不会告诉喻乔山,喻冬心里没有底。

喻唯英确实畏惧喻乔山。但是这件事情是事实存在的,不是臆测。无论喻唯英隐瞒多久,喻冬和宋丰丰在一起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而瞒得越久,喻乔山就会对喻唯英越愤怒。

喻冬一边听着宋丰丰说话,一边紧紧盯住喻唯英。喻唯英抽完一支烟,慢慢起身,走了回来。

他即使跟喻乔山坦白,喻冬心里也不会害怕。喻冬闭了闭眼睛:他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喻乔山即便不给自己经济上的支持,他也一样可以靠着奖学金和这几年积攒的钱来完成学业。上大学之后自食其力,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或者喻乔山会用这件事情来抹黑喻冬?喻冬心想,他也不怕这个。他对旁人的评价,一直都是不在意的。

宋丰丰已经到家了,家里住着几个亲戚,不方便再继续保持通话。

“说再见之前再问一句,想我吗?”宋丰丰一边放好车一边问。

“一点点。”喻冬回答。

“口是心非。”宋丰丰轻笑着说,“我还不知道你么?”

电话挂断了,喻冬又躺回了床上。

不是一点点。他知道的,依恋越来越强烈了,他甚至开始不断地想象他们的未来:如何生活在一起,像真正的家人一样。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他的房门被打开了。

迎接他不满眼神的是喻唯英。

“起来。”喻唯英脸上带着巴掌印,神情颓靡,“爸爸要找你。”

喻冬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说了?”

喻唯英看着他:“你怕了?”

“……我不怕。”

喻唯英冷冷地看着喻冬。

“你真的很幼稚。”他喃喃说,“你是不怕,那你的小流氓朋友呢?他会不会怕?”

喻冬光着脚站在地面上,终于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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