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如完全没想到上一秒还在和煦地微笑着的李默会突然暴起动手，根本来不及阻挡，眼看匕首就要插入尚达飞的心脏。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尚达飞动了，伸出手直接挡在胸前。匕首刺穿了手掌，鲜血缓缓滴落，但尚达飞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没有流露出一点痛苦，只是一把推开李默，和正在接近的王安如。

此时的手掌中央骨肉可见，尚达飞没有停止，向侧面翻滚一圈，站了起来，退后几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人，嘴巴夸张的张开，整个面容开始扭曲。

“小耗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李默死死握住匕首，目光冰冷。“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方的声音不再是稚嫩的“尚达飞”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不可能，人类不可能看穿一无所有。”

“或许是吧，我也没打算下杀手，只不过试探一下，是你自己跳出来的，老乌龟！”

尽管李默表面很淡定，心里却开始打起了鼓，按自己的推测，尚达飞和庄音之中有一个是游荡体“一无所有”伪装的，并不是那只老乌龟，可现在，两个东西重合起来，对方到底是人类还是怪物。

“你诈我，这只该死的小耗子，在学校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掐死你。”

“我倒是觉得是你舍不得，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学校实验区的负责人。”

“哈哈哈，”对方夸张的颠笑，身体向后仰着，面容狰狞，完全看不出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胖子尚达飞，“我本打算再陪你们这些小白鼠多玩会儿，你不乖啊，小耗子，接二连三破坏了我的娱乐活动。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我吞掉你，就能脱离这个游荡体，回到现实，顺利晋级，离开这个该死的zeta级实验区。

老实说这个地方我早就待够了，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你这只有趣的小耗子，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哼。”李默一把拉过王安如，将她挡在身后，“事实并不是这样吧，你现在和我平级，同样是zeta级实验员，5级权限的底层权限者，而且因为你的失误，上面已经派人来了，此刻，监察小队已经在去学校的路上，很可能我们谈话的功夫已经到学校了，老乌龟。”

其实李默对于实验以及背后组织的架构完全不了解，更别提权限和试验员，说的内容基本都是转述白平心和黑忆沁的对话，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从老乌龟这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尚达飞”目光一凝，额头上青筋凸起，握紧拳头，“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那只耗子，你绝对不是李默，你来我的实验区做什么！”

李默不紧不慢的晃动手中的匕首，匕首上的血液还未干涸，“当然是来找你谈谈。”

“尚达飞”此刻安静了不少，但身体会时不时的抽搐，感觉很古怪，“找我谈谈，你是哪个组织派来的，生命道德伦理委员会还是反特权联盟？”

又一次听到生命伦理道德委员会，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个组织，反特权联盟，不知道这两个组织是什么，但又一点可以确定，这两个组织和整个实验背后的组织关系不是那么好。

对自己来说，这倒是个不错的线索。

李默摇了摇头，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都不是。”

“尚达飞”的目光再次冰冷，抽搐的更加剧烈，“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说那两个小丫头怎么会围着你转，和那两个小丫头一样，你也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吧。”

两个小丫头，土著？

是指的白平心和黑忆沁么，难道她们来自这个虚拟的世界。

李默一言不发，老乌龟反而更加确认，“虽然不知道组织和你们的关系，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冒出来的，但你们出手干涉实验，大不了我上报组织，我们鱼死网破！”

看来老乌龟也不知道两个小丫头的来历，不过怎么就鱼死网破了。

老乌龟死死盯着李默，“她们两个小丫头刚到学校的时候我就发现异常了，逼得我换个身份，躲了起来，现在让我失去晋升机会，你们想怎样，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李默思索着前因后果，老乌龟早就发现那两个丫头不是正常人，而且很惧怕她们，更古怪的是老乌龟没有上报。

可以推测，老乌龟一定在学校进行着什么不可以被组织知道的活动，这个活动也一定和晋升有关，看来权限的等级的意义不仅仅是实验组织的保密等级，一定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李默身为实验中的一个小白鼠，深知这个进行实验的组织有多恐怖，不仅仅是一个学校，更可能是３座城市，上千万的人不知不觉成为了被试。

而能让老乌龟瞒着这么一个恐怖的组织，私下活动，权限等级的诱惑还真可怕。

想到这儿，李默有了思路，微笑着看向“尚达飞”，“我们想知道，你背着组织在做什么？”

“关于游荡体的献祭式链接，不，不可能，关于游荡体你们了解的更多，难道说是第三意识综合征的研究？”

李默突然发觉，这个老乌龟有些好骗，自己不用做什么，他自己倒是说了很多新信息。游荡体的献祭式链接，看来这一点就是整所学校的人都被带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献祭式，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妙啊。

第三意识综合征又是什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某种疾病，这种疾病很重要么。

李默知道，自己必须给对方一点甜头，黑忆沁说过，老乌龟没有杀掉自己的原因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第三条晋升只路，就是它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要的是你所有的研究资料，只要你同意，我们会提供第三条晋升之路。”

“尚达飞”突然开始全身痉挛，目光失去了神采，面如死灰，嘴中不停地重复着，“已经太迟了，已经太迟了…”

李默叹了口气，本来就快成功忽悠对方了，老乌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感觉很不妙。

李默将王老师向后拉了几步，举起匕首横在胸前，全身肌肉紧绷，戒备对方的行动。

就在这时，“尚达飞”动了，全无章法地挥舞着双手，直接冲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