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的食堂，之前一直靠着留在寝室中的饼干度日。
食堂是一栋独立建筑，共3层，每一层都有自己的特色。
进入大厅，首先感到的是学校食堂特有的轻松与热闹，来往的师生很多，大家端着餐盘坐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
一层大厅宽敞而明亮，每一段距离还有一个悬挂着的平板电视播放着节目，这个时间正在放映新闻。
李默点了餐，找个无人的角落坐下，第一次了解自己这张饭卡内有不少的余额，也不知道原主是如何获得这些钱的，可能是政府或者学校的补助吧。
这个世界的餐点和自己生活过的地球没有太大差别，农作物和肉的种类都是一致的，至少不用担心会吃到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这时，之前还在吵吵闹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下来，所有吃饭的师生都盯着自己最近的平板看着。
在刚进入食堂时李默就有些在意，因为人真的很多，一层的大厅几乎坐满，不过这时正是饭点，李默觉得可能是食堂的常态。
看来，今日是有什么重大新闻要播报。
李默有些好奇，也看向最近的电视。
“曙光纪元32年10月6日，曙光科学院正式宣布，历经32年针对全球污染的研究，于今日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最快将在3年后启动全球曙光计划，让地球重现灾难前的光彩。”
听到这个消息，食堂内的人已经沸腾了，或拍案喝彩，或激动相拥，只有坐在角落里的李默感到一丝寒意。
本就对这个学校课本内讲述的世界存在疑惑，怀疑这一切是个阴谋，但现在提到了3年后开启曙光计划，总觉得不像是个好消息。
李默面色沉重，清理了一下桌面，交了餐盘，走出食堂。
自己在这儿担心个什么劲儿，先活过这一个月再说吧。
此时已经入夜，漫步在月色下，迎着微风，格外清爽。
来到这个学校几日，还真没认真逛一下这个校园。
李默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穿过操场，走入了一片树林中。
这儿也说不上是个树林，就是挑了一小片区域，种了些树，李默走在树林中，仰着头，看着星空，这时，像是踢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整个人被脚下的东西绊到，直接摔倒在那团柔软之中。
李默这才发现，自己身下是一个正在睡觉的人，而且这个人自己还认识，是医务室的李欣然。
李欣然睁开双眼，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李默，挑了挑眉，“晚上好呀，李默同学。”
李默紧忙站起，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没有注意李老师在这儿。”
李欣然没有在意，只是拍了拍身边的草地，“来，躺在这儿，也别叫我李老师。”
那该叫什么。
李默在心里嘟囔着，躺在了对方旁。
“李默，我不是个医生。”
“什么？”
李默感觉对方有些古怪，难道是因为混乱者要进入红色状态的缘故么。
“没事，叫我欣然就好。”
“啊？”
李默扭过头看向身旁，发现对方正认真的看着自己，这是什么节奏，李默忽然有点小小的期待，不过很快就想到了铁皮盒子，那份期待瞬间褪去。
“这不好吧。”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望向星空，伸出手举向星空，像是要抓住什么。
“李默，你能在那里看到什么？”
李默现在可以确定，李欣然有些不正常。
“未知和未来。”
李欣然笑着，声音却充满悲凉。
“安静和沉眠。”
李欣然放下手臂，闭上眼睛，可以看到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如果就这样，可以一直睡下去，不再醒来，该有多好。”
“李老师，您没事吧。”
“不准叫我李老师。”
“欣然？”李默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继续说着，“你知道，人类的记忆并不简单。”
我当然知道，我可是认知神经学的研究员。
不过李默并没有回答，只是听着。
“人的记忆可以分为短期记忆和长期记忆，而长期记忆可以分为外显记忆和内隐记忆，而我们大部分记得的事情，都是外显记忆。”
李默点着头，这个分类倒也没错，只不过不准确。
“但很多事情，是在内隐记忆之中，外显记忆容易改变，但内隐记忆中人记住的东西，更像是刻在心里，很难改变。”
她究竟想说什么，李默有些好奇了。
“最近总想起以前的事情，却又想不清，但可以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医生。”
什么意思，不是一个医生？
“其实是不是一个医生并不重要，但是那些破碎的画面，就在自己脑海，睡不着，好久都无法入眠了。”
李默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时，清楚地看到黑眼圈，原来是失眠的缘故。
“好想睡下去，就这么一直睡着。”
李默开始怀疑对方的状态了，恐怕是持续的失眠导致她状态越来越糟，进入了混乱者的红色状态。
可是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如果对方真的进入了红色状态，到底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发生当日图书馆类似的状况。
“李默，你知道王洪吧，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王洪，她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人，对了，自从杀掉王洪之后，还真没敢去探查他的消息，不知道学校有没有发现他已经不在。
“嗯，当然知道，他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应该很熟吧。”
“我只是一个学生，他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我们怎么会很熟。”
李默有些惊讶，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哦，是么，我还以为你们很熟，你知道，他已经辞职离开学校了。”
“辞职？”
“是呀。”
看来是那只老乌龟的手段。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躺在草地上，感受着夜晚的微风。
已经很晚了，该回寝室了，还有检讨要写。
李默站起身，准备离开。
李欣然仍闭着眼躺在草地上。
“欣然，我回寝室了。”
李默背起书包，向宿舍走去，身后再次传来对方慵懒而平静的声音。
“李默，记得下次把我的尸体摆放的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