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

男生女生们商讨出来的办法是翻墙，女生们喜欢聚集的场所之一便是被开着紫色小花的藤蔓所覆盖的院墙一角，他们顺着院墙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处不算太高的院墙，两人叠在一起能够到墙头，只是这里人来人往，不等他们爬上去就被赶走了，以后几天老师三令五申绝不允许翻墙。

他们决定几天后的深夜避开老师和校工，再试着翻出去。

这天晚上，林默宿舍四人加上赵晴宿舍四人在墙下集合，同来的还有另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是林默的同班同学魏康。

“魏康同学力气大，我喊他来帮忙。”林默说道。

魏康摆了几个pose展示自己的肌肉，逗笑了几个女生，几个男生嫉妒地看着他炫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我长高瘦，和魏康叠起来一定能翻出去。”霍远打断了魏康的炫耀，站到围墙下，魏康摸了摸鼻子扶墙蹲下。

林默扶着霍远站上魏康的肩膀，低声嘱咐：“当心。”

霍远点点头，随着魏康的起身，心底的火一点点燃烧起来，快了，再有一点点，就能看到学校外面是什么了！

不等魏康完全站直，霍远的手就差不多能够到墙头，大家还没来得及高兴，变故突生。

霍远两只手碰到墙头的瞬间，两人身上爆出明亮耀眼的蓝白火花，在场众人同时觉得身体酥**麻，林默的心倏地一紧，像是有一瞬间的停跳。

“别过去！墙上有电！”林默喊道，他小时候被脱皮的电线电到过，遥远的记忆苏醒，恐惧袭来。

几人眼睁睁得看着两人伏在墙上抽搐，头发和皮肤被烧灼碳化，终于，魏康的身体不堪重负，两人倒在地上，身上的火光还没完全消失，偶尔炸出一束，只是身体早已不再抽搐。

几人围了上去，不敢相认眼前被烧成焦炭的两人是前一刻还一起说说笑笑的同伴，他们的皮肤像铁一样发黑发硬，上面有很多裂缝，皮肤下的肌肉像干燥的木头，又像物理老师失去光泽的破皮夹克。

林默注意到魏康的小腿骨折了，或许因为这样他们才倒了下来，他想。而霍远的两只手在倒下的瞬间便被摔碎了，像木炭一样。

几人对着他们默哀几分钟，不约而同仰头盯着墙头，眼中隐含着怒意和隐忍。

####汪教授####

汪教授一直都知道他们的计划，今天刚入夜他就给墙头电网通了电，25000V，和列车上方电网电压一样，希望能一下震慑住他们，让他们打消出学校的想法。

人类的本能很有意思，本能的有小动作，本能地知道配合，本能地关心同伴，本能地因同类的死而恐惧悲伤，也本能地拥有恨和懂得隐忍。

看着屏幕上的眼睛，汪教授心底发毛，无端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你们只能选择沉默或灭亡。’汪教授心道，然后打电话给校工，“西门那死了两个学生，去处理下。”

关闭监视器，洗漱睡觉，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林默####

从那以后，林默每天睡觉都能梦到霍远和魏康，还有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两人尸体的校工，以及那句‘嘁，晦气！’

林默不知道晦气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那几个校工对他们是有着恶意的。

‘恶意’这个词哑巴校工写了好多字去解释它的意思，现在他明白了。

####主任####

漂亮国的客户如期到访，主任亲自带着他们参观一号仓库，两位研究员陪同参观。

“那些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仓库，从小有人教它们读书识字，基础科学也会有人教，除了德育欠缺外基本相当于小学毕业水准，是些不错的工具。

它们受过训练，对主人绝对忠诚，可以放心使用。”主任介绍道。

“你保证它们见到外面的世界不会有别的想法？”漂亮国客户问道。

“前几天确实有几个小家伙萌生了不该有的念头，那都解决了，现在它们乖得很，若是出去，要我说，只要方法得当，人和猴子没区别。”

“你们残害起同胞一向不手软！”

“恕我直言，一来我不把它们当做同胞，二来，我这样做也为了减轻负担，你懂。”主任眨了下眼意味深长道。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们做不到你们这种程度。”漂亮国客户说道。

主任微微一笑，漂亮国能做出什么事大家心中有数，为了压价说出这种话也不怕打脸。

“我们只是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再加上时间充足罢了。”主任说道。

“时间？”

“对，阁下该不会认为，这些孩子和曾经卖给你们的货都是从普通人家弄来的吧？”

“难道是家养......你们怎么敢！？”

“家养和野生，只要用来买卖，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好了，我们到了。”

主任说着做出了邀请的手势，一号仓库大门缓缓打开。

门内不远处有个年轻人，长相干净斯文，见大门打开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接着往这边跑来。

“那是谁，它想干什么！”漂亮国客户惊道，陪同参观的研究员之一后退一小步，脸上肌肉僵硬，明显是在害怕。

他早就听说一号仓库没有健康人格，全都是随它们本性生长，他可是支持性恶论的！

“不用担心，一个小孩罢了。保镖，交给你了。”主任轻描淡写道。

####林默####

林默并没有放弃走出学校的方法，他一直在校内徘徊期望找到突破口，却发现学校就像铁桶一般，连上方都被一张网笼罩着，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有只鸟撞在上面激起电光，他根本发现不了。

除非像苍蝇蚊子那样小，否则根本飞不出去。林默心里想着，就见一面墙从中裂开，墙的另一面过来几个人，其中有两人长得格外高大，是黄色头发。

‘这是另外的品种吗？学校外面还有人，赵晴想的不对，人类没有灭绝！’林默朝那边跑去，外面的人能进来，里面的人就能出去，一定要去问他们怎么进来的！

刚跑到离几人三米远处，林默就被一黑衣人放倒，他顿时慌了神，迅速翻身站起来，伸出手试图制止黑衣人的再次攻击。

尝试失败，林默再次被放倒，这次比上次要摔得重，他感觉自己的后背要断了，挣扎地站起来，林默忍着疼说道：“请等......”

回答他的是黑衣人劈向颈骨的手刀，手刀像是挟裹着千钧之力砸来，林默听到咔嚓一声，颈骨似是骨折了......

####后记####

林默感到天地在旋转，自己像飘在空中无处落脚，颈骨处的疼痛清晰又渺远，身体和意识仿佛分离了。

迷迷糊糊他听到有人问‘它刚才说什么？’

用的是英语，林默听得清楚，‘他英语没学好，英语中男性第三人称应该用he......’

“不用在意，把他弄走吧。”主任对赶来的校工说。

‘哑巴校工写过，找人帮忙要说请，谢谢，这个人没有说......’林默心想，感觉自己的头在地上被拖动，经过一道坎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