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什么？”

顾惜之侧头，耳朵对准他，表示没听清。

“对不起！”

汤达人加大了音量。

“对什么起？”

“对不起！”

汤达人再次加大音量。

“什么不起？”

“对不起！！”

这次汤达人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时间，整个娱乐区的人都望了过来。

“这就是你的态度啊？”

顾惜之再次扬起头，眼神下滑，以蔑视之姿，看着汤达人。

嘴角开始增大的幅度，表明了他在兴奋。

这个细节被汤达人察觉到，条件反射地立正，稍息，再立正，低头，弯腰：“私密马森”（すみません＝对不起）。

“哼！”

顾惜之见汤达人如此态度，也不好再释放自己的狂野。冷哼一声，表示作罢。

“拿下来吧，给这个只会すみません，不了解日本最新science（科技）的慷慨公子看看。免得他今晚回去被老爷子抽死，还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顾惜之对着荷官使了个眼色。

在众人无比好奇的注视下，荷官伸出手，放到自己的左耳旁，开始用手指揉搓，扣抓。

很快，他抓住了一层肉，紧紧扣起那块肉，沿着整个面颊往另一边撕开。

当仿真人皮面具被撕下，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当场。

仿真人皮面具！！！

汤达人浑身止不住颤抖，同时明白了一切。

“别抖了，不认识你的，还以为你毒瘾犯了呢，比如那边儿那位。”

顾惜之向着李步行的方向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汤达人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

李步行摇头苦笑，感觉今天有点背。可能出门没看黄历，走哪哪事多。

自己已经很低调了，专门找了一个灯光相对灰暗的角落。就是想待会儿，尝试通过数据收集机器人收集一下有关大会的有用信息。

结果，数据收集机器人反馈，这个区域没有任何有关大会的价值信息。李步行刚打算起身离开，进入用餐区继续，事儿就来了。

看着浑身带着彪悍气息，一脸凶残样子的汤达人，李步行对他的心理猜了个大概。

通过着装和眼神，李步行可以判断，自己是这里面唯一的异类。

就像一只蚂蚁一不小心爬进了蜘蛛的巢穴。

除了自己，他们所有人都是相互认识的，或者说，是同一个圈子的。

汤达人刚才算得上是出了个大丑，但他并不担心。因为圈子里的人，都是相互的。你出丑，我出丑，大家都出丑。当出丑成为这个圈子的日常，就没所谓了。

但是，如果有一天，另外低层次的外来者发现了他们某个人的丑事，并分享到他的圈子……日常就会变成耻辱！

“怎么进来的？”

汤达人带着王霸之气，在离李步行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走进来的。”

李步行微微一笑，表示礼貌。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

汤达人这次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冷漠。

李步行微笑着看着他，没有继续回答。

因为他知道，无论回答什么，对方都将给他来上一拳。

熟知人体的他，对于汤达人的微动作，心如明镜。

右脚紧紧着地，臀部提起，身体前倾，右手微微后摆，这是要爆发的前奏。

“笑？我tm让你回姥姥家笑信不信？什么玩意儿。”

汤达人脸上充满狰狞，他终于找到一个软柿子。一个可以发泄自己所有怒气的软柿子。

“木耳汤又要倒霉了，呵呵。”

一个身材显瘦，戴着眼镜，头发自然卷的年轻人嘴角带着玩昧的笑。

木耳汤，汤达人在圈子里的外号。因为特别喜欢生长在长白山下黑森林里的黑木耳，故得此名。

“难道那个人有什么来头？看着不像啊。一身廉价货，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旁边的一个大眼单眼皮姑娘表示好奇。

“呵，如果你再早来一两个小时，你就知道原因了。”

卷发眼镜男想起了大厦下面的一幕。

作为当时最早的围观者之一，亲眼见证了李步行的恐怖。

至于后面的老相识，骗鬼去吧！

聪明人都知道，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罢了。但是碍于雷钰山的凶名，大家都很识趣。没有拆穿，也没有大肆传播。

李步行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但是碍于某种原因，他假装无视。暗地里，他还是一直在关注他的。

“如果我哪里无意得罪了你，我向你道歉。并且保证没有下次。但如果没有，请你文明一点。毕竟，大家都是妈生的，你这样真的不好。”

李步行收了笑容，很是平静地看着汤达人。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虽然知道他这种暴脾气的人很难会改变决定。但是，如果能避免的话，他真的不想跟人发生冲突。

打架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对李步行来说就是浪费时间。他只想安安静静，堂堂正正地挣钱，然后去做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

已经准备好暴起伤人的汤达人有些意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葩。但正是因为奇葩，他反而反常地克制了一下。

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并不怕他。但从他的话里，又可以猜到，他不想惹事。是一个可以欺负的软柿子。

“古人云，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木耳汤，你是匹夫还是怂包？”

顾惜之在身后远程讥弄。

“古人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法无边，唯善不破。施主，我劝你善良。”

李步行不等汤达人出手，立刻反怼顾惜之。表明一下立场。

“呼……”

汤达人见状果然再忍了一下。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我自愿成魔呢？！”

顾惜之突然向着李步行走了过来，嘴角带着笑意，但是头却在上扬，眼神也在下滑。

王之蔑视！

“有好戏看了！”

卷毛眼镜男深感意外，没想到顾惜之会对上李步行。

其他人也是被这突然的转折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顾惜之怎么亲自上了？而且直接祭出了王之蔑视。

围观的公子哥，贵小姐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大家的眼里都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