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向广东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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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张歪吊兜里揣着一百五十块钱,和一张临时身份证,坐上了开往广东中山的大巴车。早上出门时,张歪吊用那把捡来的小刀,在门前的枇杷树上刻下一行字,“一九九九年七月十五日,张正从这里从发。”张歪吊还想加上几个字,比如“等我荣归故里”“再见吧,穷村。”之类的,可是老妈在前面催他快点走了,他只好作罢。对于被老爸赶下广东,张歪吊并不难过。广东不是很发达吗?广东不是全部都是有钱人吗?广东不是美女成群吗?他为什么要难过?他应该高兴啊!就算在广东走投无路了,当乞丐一天也至少能乞讨到一二十块钱吧,更何况广东还有姨在接待他。张歪吊的姨,是他老妈的堂姐的大姑的老公的表妹,说亲根本就不亲,只是两人都是外村嫁到这村的,又都是打小就认识的,所以就让张歪吊叫她姨。

张歪吊的姨叫做孙桂琴,二十多岁就死了老公,一个人拖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很不容易。前几年她把孩子留给公公婆婆照顾,跟着广东来招工的人下了广东,进了一家制衣厂。从此之后每个月就不断的往家里寄钱,她家的日子也慢慢的好过起来,只不过她下广东五六年了,至今都没有回来过。

张歪吊是第一次出远门,大巴车一驶出车站,就好奇的把头侧向窗外不断的看。和他同一个铺的中年汉子躺的是临窗的位置,中年汉子嘴角有一颗小指头般大黑痣。张歪吊老是看向窗外,让他觉得张歪吊是在看他的黑痣,感觉很不舒服,就把这个靠窗的好位置和张歪吊换了。张歪吊自然是十分乐意啊,刚才和老妈分别时,老妈还叮嘱他,说外面全部是坏人,让他小心点,把钱给收好了。谁说的全部是坏人啊,我张歪吊吉人吉相,一路贵人相助,中年汉子就是他的第一个贵人。

大巴车驶出了县城,路边的景色并没有如张歪吊预想的那样美好,而是和家里那些山、村庄一样,破败不堪。看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看见高楼大厦,也只有经过的几个小县城还值得一看。张歪吊渐渐的没有兴趣,摸出了那张昨天才办好的临时身份证来看。张歪吊今年就要满十七岁了,别问为什么都快十七了才读初二,像张歪吊这种精英,留那么几年级不是很正常吗?这张身份证他看了好几回,觉得黑白照片里的人真丑,一点都不像真人。真人可要帅气得多了,至少张歪吊自己这么认为的。伙伴们说他长得像一个成语——尖嘴猴腮,他却觉得自己长着一副明星脸。像电影《古惑仔》的扮演者郑伊健,特别是那一头盖过耳朵许多的头发,潇洒有派头。只不过他这个郑伊健是瘦版的郑伊健。都怪那照相馆的中年妇女,不就拍个证件照吗,为什么偏要他露耳?把他的头发全部向后梳,拿几个女人用的发夹把头发固定住。这样也就算了,拍照的时候为什么要拍那么近,把他额头上那几颗代表青春的痘痘照得一清二楚,不丑才怪呢。

临近傍晚,大巴车进入了广东境内,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中间却是个黑店的地方停了下来。为什么张歪吊会说这是个黑店?这特么的就是一个黑店。吃一个快餐要十块钱,那看似美味的排骨,其实全部是骨头,外面糊上一层面粉,看起来还以为肉多多呢。最黑的还要数那厕所,花了一块钱就为那一泡尿。这真的是赤果果的剥削啊,这不是社会主义吗,怎么还允许这些人对贫穷的劳动人民进行剥削呢?张歪吊真想把尿窝在裤子里。其实张歪吊完全不需要这样生气,他可以站在马路边就把窝尿的事情给解决了。很多不愿意花那一块冤枉钱的人都是这么做的,男前女后,大家“分工明确”,互不干扰。看来这些人都是经常出门的啊,既然店家这么黑,他们也就不需要讲什么文明了,最好能臭死店家。

吃饱饭的张歪吊计算了一下自己的账务,老爸给他的一百五十块钱,车费要了六十块钱,加上这顿快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现在身上也就剩下六十多块钱了。他暗叹了一口,钱特么的真好用,以后自己发达了一定要办一个厂,一个印钱厂。不,不能叫厂,要叫张正制钱技术无限公司。无限的比有限的好,想到这里,张歪吊笑了,笑得那么的灿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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