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人中之凤

吕敏一口吃下一个小笼包子，细细地嚼了后，咽了下去，他问：“你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吧？”就像是主人在问一个刚来的客人一般。

于晓琳一听，心中暗喜：他第一句话是在关心我！那说明……。她脸蛋上的两个酒窝又突然出现了。她抿了抿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要表现出欢喜来，最后说：“挺习惯的。就是……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寂寞。”这是她精心思考后说的一句十分暧昧的话。她斜着一双凤眼仔细观察他，看他是怎么样的表情。如果他表现得很鄙夷，她会再解释一下：“原来她们都在，现在都走了，很有些不太习惯。”如果他没有表情，或者更进一步在眼里有一丝惊喜，她就什么话也不解释，让他自己去琢磨。最后，她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她就将那一句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吕敏又吃了一个小笼包子，说：“真没想到于小姐一个国立复旦大学的高材生，却能做一手上海小吃，并且，动作还很麻利。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于晓琳更开心了！他这是开始对我感兴趣的表现。她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便微微一笑，说：“不管怎么样，我首先是个女人，虽然现在提倡新生活运动，不提倡女人三从四德。但是，这些传统早已深入人们的骨髓，一下两下、三年五年，还是很难从生活中剔除的。所以，我虽然也是革命者，但不能忘记自己首先是个女人这一个特征。”她这既是对自己不能像洋子、周佳瑾、穆可欣那样提枪上马、上阵杀敌的一个解释。也是告诉他，自己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至于他能想到什么，他那么聪明，应该能理会到。

吕敏开始真的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只是于晓琳做的小笼包子确实好吃。但是，在这种气氛下，听到她这样像一个妻子一般地诉说，特别是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有点寂寞”，似乎是一个处于冷宫里的女人在向丈夫倾诉自己的不幸一般，不由得拨动了他的那颗心弦。他觉得这种气氛表面上虽然轻松，但是，却像一座山一般向他压了下来。他知道必须改变谈话的内容，他问：“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我吗？”

于晓琳尽管十分愿意这样暧昧下去，但是，她还是在默默地期待他的这句问话，她说：“这次救国军取得了反扫荡的成功，组织上让我代表八路军向你们表示祝贺！另外，第三支队派了两支部队配合救国军作战，不知道我们的部队做的够不够，你们对此还有什么意见、想法？希望你能提出来，以便以后双方能更好地配合作战。”她这几句话很巧妙地将八路军配合救国军扫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事说了出来，想听听他对此进一步的看法。另外，她也知道军统在这次扫荡中没有给予救国军任何帮助，提醒他比较一下。

同样是组织的女特工，在吕敏看来，李莹跟于晓琳完全不是一类人！工作方法也完全不一样。李莹尽管已经是自己的半个老婆，相比较于晓琳，她就是个粗人！当然，各种风格的人都有各种优势，不管怎么说李莹这不是、那不是的，自己还不是掉进了她的温柔乡里？他说：“广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正准备向你们表示感谢呢！你们两支部队都给予了我们很大的支持！我们部队上下都很满意！在最困难的时期，患难见真情啊！”吕敏说的是真心话，虽然，这次两支部队因为山口恭右、龟田真机主动“配合”，没让他们付出什么代价，但是，这在事前是不知晓的，并且，八路军是准备做好牺牲的。

于晓琳听到这话，心里的担心就一下子消失了。她说：“救国军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理应出手，只是八路军在这一带没什么主力部队，贵军要求配合的地带只有这两支部队，战力虽然差一些，但是，我们也拿出了最大的诚心来跟救国军合作抗日。”

一句话说到心坎上去了啊！自己也寻求国军的支援，但是不仅没有得到，洋子还差点被国军袭击；而李大才的死也是国军造成的。这李大才自己可是认识的，并且，自己看过他训练的，当然是救国军的精锐。他十分感慨地说：“八路军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啊！”

于晓琳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来发展他，这个比自己是否能得到他更重要！即使是自己想得到他，也是为了这最后的目的服务的，她说：“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一举一动更像我们的同志！你愿意参加共产党吗？”

吕敏觉得这句话十分地震撼！他也想过很多次；通过这次请求国共两方面支持的结果来看，自己基本上倾向于共产党这一方。不过，目前自己还不能明目张胆地向共产党倾斜，他当然也是知道军统的手段的，更何况军统在救国军内部还埋了一颗*。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说：“我内心里是倾向于共产党的，但是，我还必须慎重一下，具体的原因就不在这里说了。”

于晓琳看得出来他还在犹豫，她决定再推他一把，说：“你如果愿意加入共产党，我们可以秘密地发展你为党员。这个会在极高程度地为你保密。并且，你会得到很多……”这句话最后半截她不说，随你去怎么想。

吕敏没想到共产党会为他考虑那么多，他从内心里佩服共产党人于危难之际敢于共赴患难的做派。至于她最后半句话，他有些恍惚，他不敢肯定她就是那个意思，但也不能否定就不是那个意思。并且，自己还不能细问，这样就在他心目中留下来一个无法解答的疑问，无形中就让他不得不多想到她或者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他最后说：“容我再考虑考虑，好吗？”

于晓琳看到他已经基本倒向了组织这一方，便说：“好，共产党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的。我也一样希望你能投身过来！”前一句是那么*的话，后一句就十分暧昧和模棱两可。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实了很多，这也许就证实了那句话：只要你舍得一身剐，没有英雄拉不下马！她的脸不由得红了。

吕敏再一次仔细地扫了于晓琳一眼，突然觉得她更像自己的妻子。甚至觉得聪明伶俐的洋子的思维和能力，以及对自己宏观全局的掌控也不及她的一半！是啊，自己过去只是将女人定位在“小我”的范围内！比如，洋子、周佳瑾能带兵打胜仗就觉得她们是人中之凤了，并没有去考虑真正的“人中之凤”并不是杨宗保的穆桂英，而是诸葛亮的黄月英和刘邦的吕雉！一顿饭吃出这么多感慨，是吕敏万万没有想到的！

吕敏告别于晓琳走出了小院，他搞不清楚自己心里是轻松了，还是更沉重了！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吃了迷混药一般。而这个迷魂药竟然是一个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注意的一个长相不是十分特别的女人下的。

来到诊后，他开始给病人诊断，让自己大脑的思维转移到自己的专长上，这才清醒了一些。不一会，刚刚从迷魂药中还没有完全醒来的他，又看到一个上迷魂药的人来了。

李莹进门后，就把房门关上；她脸上立即露出那种几经努力终于会见到情人的欣喜。她径直来到后面的检查床上躺下，说：“他爹，你来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

李莹是每隔半个月来诊所检查一下身体，因为她已经怀孕了，也就没有引起查瑞卿的怀疑。因为是门对门，李莹后来也不要丫鬟跟着来了，这样，她就可以在诊断室里跟吕敏名正言顺地厮混。后来有几次在她的“威逼”下，吕敏还“不得不”在诊断床上跟她春风共度；这对吕敏来说，虽然家花有千万，不及野外花一朵。也别有一番风味。

吕敏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说：“孩子还小，检查不出来什么。”

李莹还是躺在床上不起来，她拉了拉他的胳膊，问：“他爹，要是查瑞卿突然死了，你还会不会要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在当时的那个社会里，还是十分封建的。现在，吕敏跟李莹共度春风，那是自己占有别人的老婆；是男人十分得意的事。但如果查瑞卿死了，李莹跟了自己，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是自己的老婆跟别人睡过觉，是男人最耻辱的事！这该如何回答呢？看到李莹那渴望的眼神，他说：“你既然已经跟了他了，目前你们的组织上还需要你的情报。”他说的十分模棱两可，因为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说：他要是死了，我会要你的。作为军统的一名特工，想弄死天天跟自己吃一锅饭、睡一张床的查瑞卿，那肯定是小菜一碟。那之后，自己怎么办？不要她，她是孩子的妈妈，要她，自己就戴了一个汉奸扔过来的绿帽子！

李莹可不是好糊弄的！她紧紧地拉住吕敏，逼问道：“你必须回答！你到那时，要不要我？”

吕敏知道这一关必须过去，否则，她就会没玩没了的；他一咬牙，说：“你是孩子他妈，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李莹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她说：“从现在起，我就不会让他碰我的身子。我就是你一个人的。等孩子生下来了，我就会弄死他，更不会让他占到我的便宜。这一生中，从今天起我只会有你这一个男人！”说到动情处，她就将他往自己身上拉。

吕敏也被她这一番真情所感染，至于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看到她已经急吼吼的将裤子褪了下来，他“不得不”配合她，小心翼翼地将她送到了云端。

李莹十分满足地离开了，吕敏也像是轻松了一大截。刚才在于晓琳那里似乎是积累了一身的负担，终于卸下来了。正在他的思维还在于、李两人之间晃悠时，电话铃响了。他一拿起电话，里面传来赵馨睿甜美的话音：“敏哥，你快回来一下，家里来客人了！”

吕敏习惯性地问了一句：“是谁呀？”

赵馨睿咯咯地笑了一番，说：“现在不告诉你，等你回来了就知道了！”

这是赵馨睿给自己打的第一个电话，她以前似乎从来也不过问自己的事，并且，在家里她也不负责接待客人，她为什么要打电话通知自己呢？家里有吕宝，还有吕叔啊！要是自己的什么朋友来了，一定是会是他俩打电话给自己啊？怎么也轮不到她打电话来呀！吕敏在大脑中极速地思索着，难道自己刚才跟李莹的事被她发现了？不会，听那口气还是很兴奋的。是于晓琳？她俩根本搭不上边。

吕敏是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在不停地思考着。这也是他做了救国军的实际控制者后，已经养成的习惯，等他回到赵馨睿的小院里时，他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小客厅里，他惊奇地叫着：“怎么是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