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完成布局
吕敏在一个隐秘的联络点叫来了吕豺，他问：“在铁血团里有几个家庭是开办钱庄的？”
原来铁血团的成员大都是济南中上阶层的子弟，几乎每个家庭都是小业主，开办着各种各样的商店、各行各业的小工厂。吕豺板着指头算了一下，说：“有三家！其中赵清渠家就是开钱庄的！”
吕敏点点头，他在心里算计着：有三家也差不多了。接着他就将鬼子的计谋一点一滴告诉了吕豺，并且，将自己的计划也和盘托出。然后，吕敏反复的询问吕豺，直到吕豺完全明白了他的方案之后，吕敏才满意地离开了联络点。
吕豺立即去赵清渠的家里，他将赵清渠拉到花园的一角，问：“你在家里管钱庄的生意吗？”
赵清渠不知道吕豺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他眨巴眨巴眼睛，说：“有时候管，有时候不管。主要的业务是由我爹爹在经营。我就是给他打打下手。”
吕豺又问：“你们家的钱庄这两天存钱的人是不是多了起来？”
赵清渠更糊涂了！他连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家的客户存钱时是很隐秘的呀！”
吕豺知道大少爷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并不回答，继续问：“并且存的金额都很大，是吧？”
赵清渠十分地吃惊，他一把抓住吕豺的胳膊，问：“吕老弟，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我家钱庄里有组织上的人？”
吕豺摇摇头，说：“不是！鬼子正在实施一个十分毒辣的计划，要将整个济南的钱庄一网打尽。然后他们就控制了济南的金融市场，从而控制我们济南的整个经济。他们具体的方法是：在这个时期会将大笔的钱存入你们的钱庄，也许过不久，还会有日子企业来贷款。在你的存钱贷出去以后，那些存钱的人会集中时间来一起取钱，这样，你们的钱庄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金来。他们再大肆造谣，然后引起挤兑。这样，挤兑风潮会遍及整个济南城的钱庄，到时候，几乎所有的钱庄都会倒闭，会被廉价地吞并掉。这是组织上要我告诉你的！”
吕豺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清渠的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来！他紧张地问：“那组织上有什么对策没有？”
吕豺点点头，说：“有，组织上要求你们想办法在这个时间段大量地吸收敌人的存钱。在日资企业要求贷款时，尽量拖一点时间，并以贷款缺资金为借口将放出去的贷款尽量收回来，将现金慢慢地转移到城外，关键时候你们一家人跑到山里去，或者到外地。让小鬼子狗咬尿泡一场空！”
本来，赵清渠还满怀着希望，听完了吕豺的话以后，他顿时觉得浑身冰凉！这是要骗鬼子的钱啊！这个胆子也太大了吧！他一时陷入了沉思！自己跟父母亲说，他们会相信吗？为了给客户保密，各个钱庄之间已经形成都互不相通信息的传统，再说，这样的事能互相打听吗？要是有一个人泄露出去，那是会被鬼子灭了全家的！
吕豺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等赵清渠的反应。看到他皱着双眉，便问：“你是在哪些方面感到为难？”
赵清渠缓缓地说：“几个方面都感到为难！第一，我这样跟爹爹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一定会相信。第二，我爹爹视信誉为生命，要他做这样坑害人的事，他一定不会同意！”
吕豺虽然理解赵老爹这样的想法，但他还是为老人的迂腐着急，这些情况吕敏跟他都已经分析过了，他说：“要是不按照这样做，你们就会被鬼子吞掉赵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财富。很可能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局面。到那时，同样会给赵家的信誉抹黑。如果你们这样做了，坑害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处心积虑害人的鬼子，只是让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们内心里根本就不需要内疚和自责！你仔细权衡一下吧！”
赵清渠没有让吕豺离开，他拉着吕豺来到一家小酒馆，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商议；吕豺当然还有第二套方案，他说：“要是你家不愿意做这个恶人，你们可以立即将赵氏钱庄转让给我们，你们拿了钱走人。由我们来给鬼子下一个套。”
赵清渠想了想，说：“我估计爹爹也不愿意这样做。不过，我回去后先跟他说说看。晚上，你跟我一起去见我的爹爹，怎么样？也许你说出来，爹爹会相信你！”
吕豺点点头，俩人喝完酒以后一起去了赵府。
赵老爹这两天本来一直处于喜悦之中，钱庄的存款数扶摇直上，要是能将这些大洋放贷出去，那么，金钱就会滚滚而来。在听了吕豺的介绍以后，他顿时便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是个老江湖，当然能从存钱突然异动这一点判断出吕豺所说的是真是假！在以前，一般人来存钱大部分是三、五块银元，也有存几十块银元的，但那都是一些知名的大户人家。现在，这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济南人家也来存一两百块银元，这当时虽然让他产生过一些疑虑，但是，听到人家有合理的解释，也就释然了。现在，他才明白这是日本人的一场阴谋！
赵老爹当然不愿意当着吕豺的面讨论如何应对，他笑着对吕豺说：“多谢这位小哥提供这个消息！请你们组织上放心！我们赵家会采取相应的对策。赵家绝不会向日本人低头，也绝不会将几代经营的资产白白地交给日本人。”
吕豺听到赵老爹这样说，心里也就明白了，他站起来朝赵老爹一抱拳，说：“那晚辈就告辞了！”
次日一早，赵清渠就找到吕豺，他说：“我爹爹决定采取你说的方案，想办法坑鬼子一把！他们不仁，不要怪我们不义！”
吕豺非常高兴！这第一家的工作总算是做通了，他说：“请你带我去另外一家吧！最好我们这三家一起联合起来坑鬼子一把！”
赵清渠点点头，立即拉着吕豺来到占氏钱庄。这次他们没有转弯，跟占家的父子一起见了面。在吕豺说出鬼子的阴谋时，占老爹当时差点尿了裤子！不过，占老爹毕竟是老江湖，他从存钱的数额上得出了判断，确认这是鬼子下的套。他征询吕豺具体的应对意见后，他说：“这样吧，我们占家在济南也没有什么靠山，也不愿意跟鬼子打交道，我们将占氏钱庄转让给你们吧！”
接受钱庄在吕敏计划的范围内，吕豺当即说：“好！占老爹，转让要越快越好，这样，我们接下钱庄后还能对你的一些存钱户返还存钱，尽量让济南普通老百姓减少损失，你看什么时候转让好？”
占老爹希望明天一早就离开济南，他说：“这位小哥，今晚就转让，你看行吗？”
吕豺点点头，说：“可以！你们先准备一下，我晚上来接盘。”说完，就拉着赵清渠离开了占氏钱庄！
吕豺、赵清渠来到第三家吴氏钱庄，吴家老小也是胆小怕事之辈，当时就决定将钱庄转让给吕豺。并且，也约好半夜办理转让手续。
吕豺晚间带了吕敏帮他选好的几个帮手来到占氏钱庄。占老爹早已将钱庄的账务整理好了。吕豺的一个内行帮手用算盘统计了一下，得出钱庄的总存款是三万五千余元，总放贷是三万八千多元。他向吕豺汇报了以后，吕豺问：“占老爹，你看多少价转让合适？”
占老爹心疼自己家经营了几代人的钱庄，但是，面对日本人吃人的阴谋，他更心疼一家人的性命，他咬咬牙说：“钱庄里还有几千大洋的备付金，我呢，也不要转让金了，只是小哥在接手钱庄后，能尽量将那些济南人的存款支付出去，维护一下这些信赖占家的客户的利益。你看怎么样？”
吕豺看到占老爹这么通情达理，心里还是有一些感动，说：“好，占老爹，你放心！我们的组织是不会去坑害老百姓的。但是，我们在这个时期是不会支付存款的，否则，他们又存进了其他的钱庄，到最后还是便宜了鬼子。在这一场风波以后，我们会尽量将这些客户的存款都支付掉。”那时的存款单大都写有客户的地址。
随即，账房先生开始写契约，连同这个大院子，实施了零转让费。墨汁未干，两人就在上面签了字、画了押。吕豺收起那张契约后，说：“占老爹，钱庄的这些伙计还都要留下来，牌子也还要保留下来，转让的事只能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否则，就会引起鬼子的怀疑。明天一早我会亲自来接管钱庄的掌柜的，到时候，还要请你当众宣布一下。”
做完这一切，占老爹有些落寞，他木然地点点头，说：“那是自然！”
紧接着，吕豺又带着人来到吴氏钱庄，用同样的契约将钱庄转让了过来。他安排另外一名有经验的人接替吴氏钱庄的掌柜的。这样，吕豺在一天之内就完成了布局。
次日清晨，吕豺来到占家，在吃过早餐后，占老爹领着吕豺来到大门外的钱庄里，伙计们都已经就位，他当众宣布：“这段时间，钱庄里由李掌柜接替我的位置，我最近要出门一个多月，钱庄里的一切决策都由李掌柜负责，这是我的授权委托书。大家要一切听从李掌柜的安排，否则，等我回来时决不轻饶你们！”
那些伙计哪里去管东家们的事，他们都连连点头称是。两个领班说：“请东家放心，我们一定会一切听从李掌柜的安排。”
占老爹又一再叮嘱伙计们，然后领着吕豺来到大院子里。他看到家人已经准备好了，就抱拳说：“那这里的一切都拜托小哥了！”
吕豺抱拳行礼，说：“占老爹一路平安！”
占老爹朝自己这个院子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不禁湿润了！这是他住了几十年的家呀！都是日本鬼子逼着自己离开的！他擦了擦老泪，带着家人毅然离开了济南。
随后的几天里，钱庄里存钱的客户渐渐多了起来，存款额也大幅度上升，吕豺让那些伙计不要问客户金钱的来龙去脉，只管将银元接下来。仅仅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已经吸收了五千多元存款。加上接手以前收的，吕豺估计鬼子在占氏钱庄里投入的银元已然超过七千余元。不过，这些钱远远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还需要想办法吸收鬼子更多的存款。
这天，吕豺正在后院里吃午饭，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李掌柜，不好了！”
吕豺皱起了眉毛，不悦地说：“你这么慌张，出了什么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