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安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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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外祖父母在美国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文化公司,我刚刚过去第二天他们就带我去了公司,了解了一下公司环境。

晚上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位老人还问我对公司有什么建议之类的,我倒是真的发现了几个小问题,就随意说了几句,外祖父相当高兴,对我是赞不绝口。

当天夜里我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

一直到第四天,外祖父将我叫到了他的书房,对我说了对我的期望,我才明白了他们这次让我来美国的意思。

“你们想的太远了,你和外祖母身体都那么好,还要长命百岁的。”他们两位老人年纪都很大了,我也提议让他们落地归根,但是到底是此去经年,国内的亲人朋友好多已经不在了,而且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也有了感情。

“我们两个人的身体,我们自己知道,孩子你不知道,自从你妈走了之后,我们两个人就感觉一下子没劲儿了,特别你是外祖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外祖父说起家事就红了眼圈:“本来这个公司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到底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血,不想到最后落到别人手里,所以这次才让你回来接手的,并不是骗你。”

我虽然对这个公司没有什么大的兴趣,但是老人的心愿不忍心驳回。我知道现在黄宝对我一定是厌恶的,或许我在美国待一段时间,她会思念我?

我对待一段时间的界定并不明确,在美国的第一年,我打电话到了林宅,是黄宝接的,但是我没有说两句话,那边就挂了。

黄宝有不爱接电话的坏毛病,即使是认识的都是这样,更别提是陌生号了,打电话给她就是徒劳。

我本意在美国呆上两年就回国的,但是好巧不巧的外祖母就在这个时候生病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却足足拖了一年,在我来美国的第三年,外祖母过世了。

外祖母过世之后,外祖父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我寸步不敢离。就这样陪着他过了一年多,在一个深秋的夜里,外祖父悄悄地走了。

我打了电话给在国内的林启,一起给老人办了葬礼。四年里,我最亲爱的两位长辈接连离开,我虽然没有流泪,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有时候想想,我现在的血亲只剩下了林启一个了。

林启办完葬礼就先回国了,我留在美国处理公司的事情,我本意是将公司卖了的,但是想到这是二老的心血就准备接手了。在这个公司四年,我自然对公司的情况有所了解,找了个信得过的人做经理人,网络让远洋办公得以实现。

而我回国了,这么四年,对黄宝的思念一刻都没有减少,我太渴望去有她在的地方。

11

我知道黄宝不可能会在Q市,那个地方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魔窟吧?

帝都有几个不错的朋友,我就直飞到了帝都。

夏天的燥热带着我对黄宝的思念一点点的蔓延。

那天我正在通过远程开网络会议,手机铃声很突兀地响了,那逗比的曲子《欢沁》。

我能感觉所有的人都忍着笑,想到她当初给我设置这个铃声的时候,我突然心里就是一暖。

我这边正在开会,电话自然不能接,直接就挂了,从那显示看是莫卿染。

我不接电话,莫卿染的短信马上就跟过来了:你知道我看到了谁么?

我看了那短信一眼,没有回,接着听他们的营销策划。

谁知道莫卿染那边并不安生:真无趣,我看到了小妹妹,就是那个小妹妹,你知道的。

看到那条短信,我就不淡定了,对着大屏幕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拿起手机就给莫卿染打电话,但是莫卿染并不接,我就发短信问所在的地方,那边慢吞吞地回了一个饭店名称,我直接开车就到了。

只是我来的不是时候,黄宝她并不在,我却看到了池辰亦,那个小我两届的小学弟。

我就是有点好奇,为什么黄宝会和池辰亦一起来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黄宝就过来了。四年多不见,她的真容和我脑海中的那人重叠在一起,让我弯了嘴角,但是她却没有看我,直接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池辰亦,我的脸色一时间有点难看。

池辰亦根本不知道我们认识,还热心地给我们介绍,我看着她缄默不语的样子,我微微一笑:“黄小姐还记得林某人么?”

池辰亦果然是很好奇地看着我们,我不说话就听她在瞎扯,池辰亦看着她的眼神满满的都是信任,我自是不满,故意几次盯着她看,她偶尔会抬眼瞪我两眼,但是却也对我没有办法。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我们兵分两路走的时候,看着池辰亦牵着她的手,我的火气终于抑制不住,一拳打在路边的槐树上,扭头看到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卖萌似的看着我,莫卿染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乖乖的,和莫医生回精神病院,不然警察会把你抓进去的……”

那几个女孩子一听莫卿染这么说,纷纷跑开了,我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她怎么会和池辰亦在一起?”

“可笑勒,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莫卿染打开车门将我推到车里:“我先开车把你送到宾馆吧,你这会儿情绪这么失控,我可是怕你不小心惹出人命来,到时候警察叔叔就真的盯上你了。”

“林又安,我说过的,你当时不该那么冲动。”莫卿染的话并没有换来我的回应,我整个脑子里都是黄宝和池辰亦握着的手,就像是魔咒一样。

回到宾馆之后,我忍住打电话给池辰亦的冲动:既然两个人见面了,以后就来日方长了。

一切都没有按照我的计划走着,我发现和黄宝有关的事情,大多并不会按照计划走。

从饭局的那一次开始,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黄宝。莫卿染是个玲珑心的人,不知道怎么从池辰亦那里知道了黄宝的住处,我以一顿饭的代价换得了重要情报。

那天,我敲开了黄宝的门,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举着台灯就砸了过来,还好我反应快才不至于被毁容了。

看着她的背影,有种久违的情愫萦绕在心间,我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黄宝,四年了,你可是想我?”

我知道我会得到她的跳脚质问,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生气,特别她说自己有池辰亦的时候,我的火气更是窜得老高,可是她还是没有停下来,接着说着让我更生气的话,为了不听到那些话,我直接吻了上去,她的呜咽,她的泪水混合着我的嘴角的血色以及她看着我眼神都让我分外疲惫,我需要她,这么几年的思念滋味,我不愿意再去尝试了,我真的怕了……

12

黄宝和池辰亦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去送,不是怕看到他们那么恩爱的样子,而是我在准备着去省会,没错,我在和黄宝所在的杂志社做最好的协商。

“林又安,我觉得池辰亦比你更适合那小妹妹。”这就是莫卿染送机之后的观后感,我不以为意地看着手里的稿子,并没有搭话。

我晚莫卿染两天去了省会,这个城市对我来说,极其陌生,但是想到黄宝也在这里,好像空气之间也有了丝丝的亲切感。

我和莫卿染一起去见池辰亦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黄宝,看到我,她兔子似的逃走了,但是逃得了初一,十五呢?

我出现在黄宝的杂志社的时候,明显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慌,不理睬其他人的诧异眼光,我直直地走向她,她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我看得很明显,黄宝是被池辰亦给宠坏了,这个认知让我心里涩涩的。我打赌黄宝并不想池辰亦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让她负责我的审稿,是一早就在计划内的。

黄宝刚刚从办公室出去,我就向池辰亦询问了她的住址,现在问住址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池辰亦看着我的眼神还是有点警惕,我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拿着池辰亦给我的线索,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的住处,我们没有谈几句就吵起来,我的强势让她生气,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一直到白色衬衣上印出血色才松口,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门铃就响起来,进来的是池辰亦。

我虽然有心为难黄宝,到底穷寇莫追的道理还是懂的,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第二天我起床很早,在家一直等着黄宝的出现,可是她却没来,到了上班时间也没到。

我亟不可待地打电话到了杂志社,看得出来她很不情愿,却还是来了。

我熬了她最爱的红枣粥,本想讨个表扬,但得到的是讽刺,她故意躲着我,我拿池辰亦激她,她果然上当。

这个时候的黄宝就像是个刺猬一样,我说什么她顶什么,两个人根本没有办法交流,我没有想要对她用强,将她压在沙发上也只是吓唬她,没有想到却让她哭了,她对我说起何夏远,那个被我暗算的何夏远。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会有什么关系,所以听到她提到何夏远,我就紧张起来:黄宝只能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

可能是我的眼神让她有点怵,我再次威胁她要是喜欢池辰亦的话,最好别给他找麻烦。

一到下班时间,黄宝提着包就走了,那种不愿意多呆一秒的表现让我有点不爽,而这个时候莫卿染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最近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

我们两个人去了酒吧,我的失意写满了脸上。

“林又安,你想不想试探一下小妹妹?”不得不说莫卿染这个人总是能和我想到一起。

“今天晚上我留在你家怎么样,你难道不想看看小妹妹的反应?”莫卿染的提议让我心动,我确实是想知道我现在在她心里的分量。

那天晚上,我收拾出一间房让莫卿染,静静地等待着黄宝的出现。

13

黄宝的表现不像我想的那么激烈,却给了我狠狠一击:她竟然留宿在池辰亦家?

预见到我的火气,莫卿染几步就溜走了。

想到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嫉妒得想掐池辰亦的脖子。我甚至有想要把她圈养在身边的想法。

我想再这样面对她,我的脑子一定会被怒火给烧坏的,我选择了去书房,将她留在客厅。我是让她在客厅好好反省的,但是她根本就理解不了我的良苦用心,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和谁聊天,笑得那么开心……

我将她叫到书房,将手机没收,她好像一下子就无聊起来。打开电脑,但是却不知道无线的密码,根本就上不了网。我电脑里没有什么小游戏,她讨好地问我,我只是摇摇头,从她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在骂我变态,我不care。

她拿了一本书在看,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不知道她看到了哪个地方,白如凝脂的脸上竟然爬上一片红晕,我放下手里的稿子,走了过去:“是看到了涅赫柳多夫引诱玛斯洛娃了么?”

她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书丢到了一边,再接再厉地向我讨手机,手机被我举过头顶,她倒是机智,直接站在了桌子上,她近在眼前,她拿到了手机,我抱住了她……

刚刚到了下班的时间,家里的门铃响起来,是池辰亦。

池辰亦拉着她,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刺痛了我的眼。他们两个人是一起离开的,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个想法一闪而过:或许真的已经时过境迁了,是我该放手的时候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放弃一个人会是这么心痛的事情,想到他们牵着的手,想到她对他笑得那么甜蜜,我就会怀疑自己:或许我真的做错了?

第二天黄宝过来的时候,我都没有理她,直接去了书房,她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有电话打过来就接,我好奇地偷听着,只是那话让我太震惊了:当年她竟然怀孕了,而且还把孩子生了下来,但是为什么给那个解之黎的去养?

她和桑陌的谈话被我切断,我质问她孩子的存在,她矢口否认,我习惯用手机录音,她抵赖不了。

她责问我为什么这么久后才想着要这个孩子,但是她又何曾给过我机会让我照顾这个孩子?

她责问我过去的四年和莫卿染风流快活,根本不理她的死活,但是我当时确实是分身不暇,要是可能我又何曾不想和她每天熬电话粥?

因为小水的存在,我本来要放弃黄宝的想法马上就又消失了。

桑陌是黄宝唯一真正意义上的朋友,那么小水一定就在A市,但是她在A市的哪个福利院呢?

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去过A市,找小水倒是不麻烦,但是我想让黄宝给我带路。

她其实已经好几天都没有来过我的公寓了,她的心思,我很明白,我刚刚也趁着这段时间给小水腾出了一个房间,费心费力地做了一个暖心的公主房。

那天我驱车先到了A市,接着就打电话给她,她话里的慌张,我听得清楚。

我将车停在汽车总站周围,半个小时之后,看到她从城际公交下车,接着慌忙打的去了阳光福利院,自然我开车跟着,一切都不费事。

见到小水的那一刻,我放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那眼睛、唇都像极了我,这更加加深了我要将黄宝挽回的信心。

14

自从小水和我一起住之后,黄宝和我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就连白琳都开始给我们让路。

我不知道白琳是怎么知道黄敛莫的存在,但是她决定和林启离婚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个福音。白琳和林启的父亲关系解除,我和黄宝的伪兄妹关系也会跟着结束,黄宝再也没有让小水叫我“林伯伯”的那一天。

林启对于黄宝并看不上眼,就像我看不上白琳一样。

黄宝是我孩子的母亲,这个是事实容不得他不接受。

刚从Q市回来,黄宝就没有来我的公寓,小水一早起来就闹了起来,我打电话让她过来。

她过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对劲,应该是发烧了。

我给她熬了饭,再见她的时候,她穿上穿着我的紫色T恤,很配她。

在客厅正吃着饭,池辰亦就过来,我看到她穿我的T恤有多高兴,他的脸就有多难看。

池辰亦那边刚走,黄宝就追了出去,一直都没有出现,我打电话给了池辰亦,小水在我旁边咿咿呀呀地说着话,他听得清楚,其实中午的饭桌上他就见过小水了吧?

今天早点让小水休息了,我对黄宝还是放心不下,去了她家,看着她吃什么就吐什么的样子,我很心疼。

出门给她买了开胃的糖葫芦,回来的时候递给她,她却没有接,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微微发冷。

生病不是吃饭就可以的,药还是要喝的,但是她直接装睡,我喝了一口汤药,覆上了她的唇,将药水渡给了她,她马上就醒了,使劲推了我一把,我坐在一边看着她将药喝完。

自然她免不了说几句让我痛心的话,我只觉得头沉,并没有多说什么,关了门出去了。

从黄宝家里出来,我就跟着她发烧了,烧了一夜。

黄宝一开始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我躺在沙发上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黄宝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

被黄宝照顾的那几天,我很满足,我一直以为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美美满满地生活在一起了,一直到有一天早上来公寓敲门的人换成了李欣然,我才知道黄宝辞了这份工作:黄宝你这次又躲到了哪儿?

我几乎要把省会都找遍了,但是依旧没有她的消息,一直到有人我去莫卿染家无意中发现了黄宝常穿的外套,这才反应过来:黄宝你真行,竟然躲在莫卿染这里,你以为你躲得了多久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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