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你这几天不要出去。”

冬瓜听到王禅对她叮嘱，好奇道：“为什么啊？”

王禅道：“没有为什么。”

冬瓜很不服气，只好在床上踏来踏去，一个不慎摔了一跤，哇哇哭起来。

旁边杜秋正收拾灶台，见冬瓜哭了起，连忙就去拿张帕子来擦擦脸，扶起来。

刚拿上帕子，又看看自己的手黑不溜秋，这放下帕子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王禅随手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帮冬瓜擦了擦脸，又吩咐杜秋照看好，别让她跑出去。

趁着杜秋照看冬瓜时，王禅便走到了后庭院去。

掀开一个石盖，王禅慢步下去，把石盖重新盖上。

下面略显拥挤的一片地，中间有个大木桶，旁又有水井。

这地房便是王禅初时安排就下来的了。

“小子，今天我就教你剑术，你可要学好了。”

“废话不多说，怎么做？”

“别急，你先找来些冰。”

“你耍我吗？”

“嗯？王禅你可别疑我好心，我教你的这门剑术，那是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

“现时是四月天，你让我哪里去找冰来。”

王禅的右手抬了起来摆了摆。

“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穷剑主？罢了，还记得当日挖这地房的时候，我让你安排一口井的。”

“枯井一口，什么用。”

“王禅，你弄不来冰，弄得来水吧？”

“嗯。”

“那好，现在去多找几个大木桶装满。”

王禅自又挑来几桶水，又问：“接下来呢？”

虚寂妩媚道：“接下来，你就跳进那个井里。”

王禅转身就走。

“王禅，你别不识好歹，我这可不是存心还骗你。”

“这掉下去就死了，又没水没食，不摔死，也饿死，你当我蠢吗？”

说罢便要上去。

“小子你等等！你难道还要像上次那样路遇劫匪，然后被杀被劫吗？”

王禅顿住了脚步。

他回到了枯井边。

“这就对了，王禅，先把大木桶里的水，全倒入井中。”

王禅照做。

“然后，跳下去吧。”

王禅咬咬牙。

直挺挺跳了下去。

冰冷的水浸润在身体的每一寸上。

这水是别处井里挑来，也深寒无比。

每一处毛孔都在发颤。

王禅道：“现在，要怎么做？”

井底深黑，王禅看向上面，也是茫茫的黑。

“啊、我、我的头……”

王禅只觉头痛欲裂，刚蹲下抱头，却又站起来。

怕淹死。

王禅他觉得什么都看不见，一片都是黑暗，刺骨的寒冷，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倒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不等沉重的身体反应过来，连忙靠坐在井边。

眼很沉，王禅用力气一点一点的撑开，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飘着。

“王禅，死了没？没死就醒醒，睁开眼看看。”

王禅实在没力气，只见那黑色虚影朝他指一指，王禅才方觉好了些。王禅细细打量眼前的这虚影。

“你，是虚寂？”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鬼？”

“你本来就是鬼。”

“好了小子，废话不多说。这门剑术名叫，阴符。”

“等等，为什么练剑术要在枯井下练，还要放水？”

王禅面前的黑影跳了一跳，变作一个女子。

这女子，王禅先前是见过的。

虚寂挑了挑眉娇声道：“你懂什么？你说的也对，我就是鬼。不到这种井下阴寒，我根本出不来，你懂吗？”

王禅沉默着，霎时就冲上去掏出把匕首来往那女子杀去。

只见匕首碰去那女子，却又穿了过去。

虚寂笑道：“王禅，我是鬼。”

王禅退了回身，冷笑道：“那倘若你在此杀了我，也无人知晓。”说吧便将匕首对准右手手心。

虚寂吃吃笑道：“瞧你个怕死的模样，放心吧，如今我与你是一体，你要是死了，我也就化回一把剑，指不定千年万年也出不来。”

王禅收起了匕首。

虚寂缓缓朝白痴走来，一根食指便指着他额头。

王禅先前是试了试，并无什么触感，一鬼而已，现如今又感觉到那指头触自己额头，好生奇怪。

脑中忽的传出声来。

“在我看来，人分为八种。第一种，也就是那些凡夫俗子，炼锻肉体直冲莽撞，总而言之，就是废物。称之为兑士，你小子现在，就是兑士。”

“第二种，那就是以兑士为基础习练技巧，习剑、戟、刀枪棍棒等等，当今天下的士兵，都是如此层次。称之为艮士。”

“第三种，那便是融合了上两层的种种，能利用各个方面的能力突出进攻。这类人便是有点小能耐，但也不值一提，按说天下的将军，大致便是都为如此，此称为离士。要成离士，还得在十二年岁，醒格。”

王禅问道：“什么是醒格？”

“醒格，便是将自身的‘格’觉醒出来。格并非世人皆有，若能醒，便是出众不凡，不醒那便是一生平庸，只停在艮士。这醒格也有条件，便分有无天赋，运气。世间有六格。这六格为，宫、商、角、徵、羽、迷。现只提一提，日后再说。”

“第四种，已是离士，便是已神魂初形，以身为甲，以一当百，不足为惧。现如今千年已去，这世间在我看来，能达如此之人，应为千里挑一。此类人，便称之为坎士。”

“第五种就有些麻烦，神魂已聚，肉身极限，洗神炼骨，破身跨坎，以一当千，轻松事尔。入得了这一步，已算是世间少有，当为十万里挑一。此类人，称之为震士。”

“第六种，便是要经历世间无数杀伐，或为尘炼人边，非有天资聪颖，顿悟极快者不可。能入得了此境，便是一人当入十万之境，也如风随身过，轻松不留。不知有多少震士当年便临死也未顿破踏入此境界。此类人便为凤毛麟角，据我看现当世，不足二十人。此类人，称之为巽士。”

“至于剩下的两种，我看也早已死绝了，不提也罢。不过说一说，总有好处，王禅你要听清楚了。第七种，便是可纵横世间的存在，可说力量乃无不可作为之人。届时便是一个人可敌十万之兵，若要何物，便是到手擒来。此类人已算为登峰造极，想来五百年过去，也都死绝了，当今便可能是只有两三人尔，或是一人都无。此类人便是称为圣也敢当，但名为，坤士。”

王禅内心如海河涛涌，这春秋异世，竟有如此造化境界！

只听虚寂久久在他脑海中不发声音。

王禅问道：“最后一种呢？”

又是等了几多时间，才听得虚寂缓缓道：“最后一种，想这当今是没有了，从前也很少。”

王禅道：“那从前有多少？”

虚寂道：“五百年前，只有二人。”

王禅想再问下去，但觉虚寂声俞边愈沉，便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