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那天说的后天，是老板他们理科考试的日子。

昨天来电话说下午1点钟开考，让参加考试的学员务必提前到考场。

老板的情况很糟糕，倒不是身体有什么疾病，而是她一心里有事就睡不着觉；成宿成宿的转辗反侧，翻过来调过去的折腾；想复习一下考试题，看了没两道题又困了，闭了灯又睡不着，打开灯再看，还是又再困了。

我在旁边深受其害，也直接影响到我睡不实成觉；我也陪着她烙饼似的翻个，实在受不了，我提出来自己上客房去睡去。她不让，说：“不行！你想干啥。想出轨呀？在我旁边、我看着你才放心。”

这样过了一宿，天亮了。这种睡不着觉的熬夜，人是受不了的，恨得她牙痒痒，说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主张上这个破驾校能这样子吗？哪有刚报上名就让人家考试的？”

“要不然我去给你买点管睡觉的药。”

“你可拉倒吧！我可不吃安眠药。我吃过，醒了都一天头昏脑涨的，我血压高吃了迷糊。不吃。”

“我知道有中成药，归脾丸、万病回春的天王补心丹、柏梓养心丸，也都挺好使的。”

“说了不吃药的吗！你还啰嗦啥啰嗦。”

“那你吃点早饭，再慢慢地睡一觉吧，想吃点啥，我给你做点烂烂的可口的？”

“王宝石，你除了吃还有什么？笨蛋！我要物理疗法。”

哎呀麻鸭，吓死宝宝了！要不是她抓猪一样的抓住我，我就能抱着枕头跳楼。逃命去也！我赶紧答应她：

“好好好，疼疼啊。赶紧去冲冲水去哇。”

一时，做罢，也是她实在是困了，老板一觉睡到中午。我肯定也过度劳累，方才缓过来精神头。

都急匆匆吃了点午饭，直奔考场的驾校去了。

进了那个铁栅栏的走人的小铁门，再一走就是驾校的小二楼。离老远就看见已经来了好多人，都在背阴的车库房檐下凉快着，有的人站着，有的人垫着报纸什么的坐着；我也分不清哪个是学员、考生、陪考。看情形，从二十来岁到六十多岁的男男女女都有。仅有的一把教室里常用的破椅子也挤着坐了两个一老一少的看样子是娘俩。

人们不时的看手机或者看手表，情绪越来越焦急；我也看看手表，都快两点钟了，考试的事还一点着落也没有。

有的人窃窃私语，可是谁也不知道确切的信息，都不知道驾校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等来了一个人，他拿着的大概是学员名单，人们中可能有人知道他是权威的教练长的身份，不约而同的往他跟前聚；他走过去，撵走破椅子上坐着的娘俩，他站在上边。大声地说：

“现在点名。点到的人站在这边。其他人往后靠一靠！”

我看见当他点到靠后的一页纸才点到老板的名字。她过去站进考生的那几行人里。

教练长说道：“马上就过去考试啦。提三点注意事项。第一……。”

我站得太远、人声也噪杂，没太听得清他说的是啥，反正都是考试的那点事。

接着考生的队伍跟在他身后走起来。我们这些陪考稀稀拉拉的跟在队伍后边陪着也走。

很快到了考试的那个楼口，教练长像电影院收门票似的，验明一个学员证才放一个人进去。他旁边还有两个保安给他撑腰，其中一个还清点着人数。到最后他跟教练长说：“正好够数。关门啦。”

说着带玻璃的大门关上，稀里哗啦的在里边反锁，教练长急忙忙上楼上去。两个保安倒背着手离开楼口。

我们这些陪考，只得各人找各自的去处。我荡了一圈，无处可去，到哪里都不让看热闹，撵。

百无聊赖中我只得回到车上，往前开到一个阴凉地方，将门窗大敞四开，听着CD恍恍惚惚又睡一觉。

我一觉醒来，坐起身，觉得人要是总一个姿势躺着也是很累很累的。

我忽然看见老板在远处道牙子上坐着。

她见我起来了，拍拍屁股上的土走过来，问我：

“你们俩认识？”

“和谁俩？”

“一个长头发的人往车里看半天。你不知道？”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

“嗯。算了。”

“烤糊了吗。打多少分啊？”

“94分。”

“哎呀。不低呀。是有人帮你吗？”

“有。开考不大一会，过来一个小伙子，说我‘往那边去’。我挪开，看他霹雳吧啦按键盘，还没等我看清啥题呢，人家答过去了。我一看全场有两三个枪手，就听键盘的声响，其他的声一点没有，好听。最后他一敲键盘，啪的一下，他指给我看94分。人家站起来往回摆手，我坐回原位，看他又帮我旁边的人按键盘；是快，也就是半分钟的工夫就替一个人，成年到辈的考试吧，他。”

“看把有些人愁的，一宿都睡不着觉，也不吃安眠药，还要我给她物理疗法。呵呵。”

“很严肃的哇。前后都有摄像头的啊，还有一个人监考，都是摆设，根本没看见似的。监考的人只说一句话‘答完的往出走吧’。我就出来了。”

“你第几个交的卷？”

“真老外。电子考试，没有卷。”

“噢。”

“这下我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了。看起来以后的考试也难不了。”

“人家教练不是说了吗，包教包过。有些人还要说我领你走错地方了，害得我大气都不敢喘，我早晚在你这儿是个冤死鬼。”

“走。回家。半道上我还给你买一个沟帮子烧鸡。”

“我可不吃那玩意了。我连着吃就感觉得有一股鸡粪味。”

“那。你想吃啥？上市场你随便挑，行了吧。”

“我想吃白菜片炒土豆片。再来点老干妈辣椒酱。土豆炖白菜也行，放五花肉。”

“我谢谢你吧。你瞅瞅你这个穷鬼的口味。跟我，赶明个不行吃这些个没营养的东西，就得吃烧鸡，肘子，排骨，海鲜，大鱼大肉。”

“我滴麻鸭。是不是想把我吃出来糖尿病血压高啊！”

“那不能。把你保养好了，我还要物理疗法那！”

“哎呀呀呀。疼疼疼啊！开车那。不要命啦！就不该让你及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