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接老板上班的路上。车行缓慢，我俩有了唠嗑的工夫。她说：“有一个难事，你看怎么办好。”
“嗯。你说。”
“常经理这个人你也知道，我不想用他了。”
“他不是很好的吗。”
我说完了后悔，这不是跟领导唱反调么？
果然她不高兴了，正颜厉色的说道：“以后跟我说话，别这样跟我打哈哈。一定要站在我的立场上讲话，我有事情同你商量，你就不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什么挺好的？就这么几个人，你也不是看不见，他是一个小人得志的人，是一个不具备当领导的常经理。我是不能再留他了，不单是让人家笑话我的公司里没有人了？还与公司发展不利。你怎么看？”
她的这些话让我感觉是被信任。但是兔死狐悲，这后边我也有伴君如伴虎的风险；哪一天我也不如她的意，我也有这样背地里被人商量的可能。不如老老实实地、不吭声不念语的开我的车，消消停停地挣两个菜钱；还是啥也别参合的好。就说：
“公司是你的公司。你说了算。用谁不用谁，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老板说道：“我不是没劝退他，找他很严肃的谈了。可是他厚着脸皮就是不离开。还来照常来上班，不给发工资他也来；还参合管理上的事，死皮赖脸的像这个公司没他不行似的。有些事反而帮倒忙，不让他管的事他也夺过去非管得乱七八糟的不可。我没见过这样的人，是不是不正常啊。近来更不靠谱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我不能留他在公司了。与公司发展不利。”
“听起来你像有小辫子在他手里抓着似的？”
老板斩钉截铁的否认，道：“没有！那没有。就是他办了一件事帮了我前夫一把，就好像这个公司没他不行了似的。这个就不说了。”
“什么事？”我一想什么事的来龙去脉她不说就别问了，又道：“他曾经帮了你们的忙，几个人知道?现在还在职的都有谁知道？”
“有会计。还有我侄子。现在就两个人。”她又说：“说到会计，我也不想留她了。这个人太懒，扒拉一扒拉、转一转；是非还特别多；嘴也不严实；还爱卖弄风骚。别把我侄子带坏了，我也早晚不开了她。”
我一想，会计的不受老板待见，从老板罗列的几大罪状来看，关键是“嘴不严实”。（划重点）不论是你在哪里工作，嘴不严实是个大忌。丢失朋友，消息闭塞，让人不信任，特别是领导不信任，你就孤苦伶仃的工作吧。
我一琢磨老板的话，在脑袋里有一个想法，道：“那就好办了。你侄子是你的家人啊，可以不必担心。会计么……。他俩有没有隔阂。”
“他俩好的跟睡过觉的一样。没有隔阂。”
“哈哈。真的睡过觉？”
“没抓住真凭实据。打情骂骚是常事，他俩，搂搂抱抱在会计室里肯定是有。这些都是我猜测。”
“那有了。”
她道“什么？”
我道：“快到公司了。一会我想好了再说好不好。”
九点多钟，老板要去停车场，看那五台新翻斗子车和司机。给他们发新车的钥匙，看这个进度，这样要开工生产了。
刚下楼上车要走。常经理不知道从哪奔过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一个重要的事儿，向总经理讲一下哈，咱们得给卡车司机定一个规章制度啊；节油发多少奖金，超出了扣多少工资，你说是不是？”
老板很不耐烦，道：“你写一个制度。得了。我要走。”
“干啥去？”
“看看大翻斗子，给司机发钥匙。”
常经理开门就要上车，说道：“我也去。这个事归我管。到时候你一忙，王师傅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是不是。”车门让我中控锁上啦，他没开开门。
老板道：“不必了。你好好地写吧，这么重要的事没人办得了，重要的事你办吧。”
老板气不打一处来，车走了几条街她才恨恨的道：“什么人哪！这是。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以前，我前夫和人家争一块地，他弟弟是当地的地痞，找他出头平了事儿。屁大个地儿，我都没看上眼，他就自大起来了。像是开国元勋了。”
说着话，到了停车场。这个停车场是一个烂尾楼的工地，烂尾楼闲置好几年了，通过关系借用，在空地上停车，给打更的开一点工钱。
新聘的司机都等在这里阴凉的地方闲扯。看老板到了，都凑过来。我们在一起喝过酒，在老板面前只是互相点点头。老板在开会的正式场合不大善于言辞，勉强说了些各位辛苦啦的话。她接着说道：
“下面就让王师傅发给你们钥匙。”
我一听，还真有我的事啊。就回小车里把钥匙都拿了来。道：
“我也不知道哪个车好，反正都是新的，你们谁也不是我的三亲六故，为了公平起见，抓阄。”我看没人反对，就把五个车的钥匙（各一付）放在小车机器盖子上。道：“你们自己拿吧。”
谁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一时间他们五个驾驶员一人拿一个钥匙认车去了。没一个一把成的配对。
老板看着想笑。
我顾不过来这些，不懂其中麻烦的人就是不懂。我也顾不过来老板怎么想了。挨着个的车问驾驶员：“点清了随车工具，油压千斤，摇把子，灭火器，气压表，半导体，看看都少什么。”
好在是这五个驾驶员都诚实，没一个说少啥的。这要是嘎咕的驾驶员，随便藏起来了板子、钳子、螺丝刀子；就说是根本没有。上哪说理去？那老板就得花钱买来给配齐了。
老板后来才跟我说：“想不到交个钥匙还这么多说道。”
这五个司机立即忙碌起来。安倒车镜的，看油箱的，试半导体的，擦玻璃的。
张二小更快，忑愣一声就打着了火；接着，其他的那四个车也打着了火。
都是柴油车，发动机凉，先是黑烟后是蓝烟，轰轰隆隆的听不清说话。
一会儿，我一看，哥几个也玩的差不多了，老板也有要走的意思。就让他们都熄了火，人都过来。问老板：
“就到这里吧？你再作几句指示？”
老板道：“好兆头。哥几个，好兆头。刚才有人问，咱们是从干活才算工资吗？我告诉大家，是从通知你们来的那天算起就起薪。有没有意见？”
张小二笑着玩笑道：“那谁有意见哪？傻子才有意见呢。”
老板又说：“今天半天。明天休息一天，各位师傅在家里预备预备工作服什么的。好不好。”老板又说道：“每个人我出50元钱。你们愿意上哪就上哪去吧。我也有事”
我赶紧提醒老板：“告诉他们，车不能随便开出大门。”其实是多此一举，老板也没说。
张三富过来跟我说：“还是上那个饭店。你来不来？”
我说：“看这样不能。为人不当差，当差不自在呀。哪像你们自己说了算。”
我跟老板回公司。
路上。老板说道：“你还没说完呢，接着说呀。”
我说道：“嗯。就利用常经理和会计不清不楚的缝隙。把他俩都给办了。”
“怎么个办法？”
“你让你侄子暗地里在会计室安个摄像头。把他俩的一举一动拍下来，然后在视频上截图；即便是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也不要紧，截图那个东西总是可以截取到不雅的几个画面，或者是牵强能用的也强推；这就是证据，打印出来，对着画面就把事情做实了，强说是准没干好事；施压！软硬兼施！许给他们光明的曙光，让他们自己认错，认了错，你就一翻脸。到那时，你名正言顺、开了他俩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了吗。（划重点）世界上搞坏一个人，唯独从男女关系入手最简单、可信。”
“可是，我知道安摄像头，人家是有隐私权的啊。不合法吧？”
“那可两说着。财务室是公共场所，财务重地，重点防盗的地方。安一个摄像头打官司也无可厚非呀。”
老板沉默了有一年的光景，说道：“你真阴险。”
到了公司里，在总经理的办公室。老板就喊：“小马！小马呢！”
大侄子听着非比平常，赶紧跑进屋。我却蔫吧劲的走了。
一时，大侄子找我，道：“走吧。拉着我出去一趟。”
“干啥去？”
“上电脑城。”
“给你钥匙。你自己开车去吧。”
“我……行。我自己去。”
老板喊我。
我进到总经理的办公室，她一摆手，我把门关上。她道：“我叫小马到电脑城买去了。”
我说道：“安装的时候必须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人都支开。”
“不能全公司都放假呀。不单是咱们从来没有休息日，这两天还这么忙，那样也太突然了吧？”
“有了。”我说道：“明天，除了小马。你，常经理，会计，出纳，加上我；正好一个车装得下，全公司的人都上山。”
“干啥？”
我说道：“你说郊游也好；说看看公司的生产基地也好；说去打扫一下那里的卫生也好；或者都兼而有之。你立一个名目就好了嘛，说留下小马看家，看电话，更名正言顺。他把门一锁，神不知鬼不觉，不就是把摄像头安好了吗。”
好大一会，老板才说：“王师傅。我发现你不是一个给老板开车的料。依你给我出的几个主意，你在我这里给我开车，屈才了，你有更大的用处。”
我听了愕然，心里一惊，想：“我这么样下去，就快了！她会戒备我，我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她一旦对我有了防范，或者腻歪我了，下一句她可能就会说：‘我这里庙小，养不起大神，你自寻方便。’我这真是自掘坟墓啊。”
老板说：“你通知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