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我睡的正香，电话铃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是老板的号，我恨不能把电话摔了。耽搁了好大一会，我才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她在那一头说：“懒虫。起来走了。”
“上哪去？”
“昨天不是说了吗。上山去吃早饭。”
我都没当回事。她真上山吃早饭去？我说：“别闹。让我再睡一会。”
“你家里有没有表哇！看看都几点了？赶紧的！有觉上山睡去吧！”
我反正是睡不着了。看看透过窗帘是晨曦，拿过来手机看看是4点钟多一点，我坐起来又倒回枕头上；不得已，翻身坐起来，穿鞋下地。在卫生间办了例行公事，穿衣服走吧，心里还骂道：“这个作死的。”
早晨，没几个车。扫大街的都不得不懒洋洋的扫大街，小商小贩才兴高采烈地蹬着三轮车上早市出摊呢，当老板的不知人间疾苦，这么早就上山！作死的。
车过了三不管，再往前走都是省道，相对的平坦了很多。老板见车走起来很轻松，她认为她也该到打开话匣子的时间了，她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总是这样，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她问道：
“昨晚几点钟睡觉。”她从没称呼过我王师傅，或者叫过我王宝石。
“下半夜。”
“干啥了？”
“看电影。”
“在哪？和谁？”
“什么和谁！网上，自己看。大片。太惊险刺激了，我看完了都老长时间没睡着觉。躺着翻来覆去的到下半夜。”
她不说话了。隔了一会，她又问：“什么大片。我也看看。”
“忘了。”她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满意，我又告诉她：“反正就是那些惊险刺激的名字，我真记不住。网上太多了。”
她似乎想起来，问道：“水呢。我吃点药。”她有血压高，我见过她的药，分星期一、星期二、一直到星期日的一天一粒的那种药。在她包里带着。她这么问我、就是让我替她找水的意思。
我停下车，从后备箱拿出来昨天灌的泉水；昨天她喝了都没事，今天给她喝也不可能有事，况且也没有别的水了。5元钱的水在后备箱里是有。他不是哼哼的教导过我，要注意节约吗。
她吃完了药，似乎觉出不对劲，道：“这水，不是这个味？你换了？”
“什么？”
“不对！这水不是这个味。你在里边装的什么？给我下的什么药？”
这个问题多严重。我给她下的什么药？这可有蓄谋、暗害她之虞。
我笑道：“昨天，我去……。”我就把昨天上山里头一个屯子的山泉灌了两瓶真正的矿泉水说给她听。
她还不放心。道：“那，你今天拉着我去看看。”隔了一会，她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我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我儿子的公司里的保险柜放着，家里啥也没有。”
你说、我这个人哈！我反应太慢，太天真，太善良；我一点也没听出来她的居心，根本没往她不信任我哪方面想。她下话会是：“害了我，你啥也拿不去”。我还以为她跟我亲切地唠家常呢。
我随便问道：“你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看。真真是！这算不算“贼踩点”？
她说道：“珍珠、翡翠、玛瑙、玉石、象牙、犀牛角、都有；金银都不算在内，一保险柜；都在我儿子的公司保险柜里存着，我不敢往家里放，一放，来个贼，我就没命了。”
“此外。”她又说道：“字画，都在我儿子的公司墙上挂着。”
“你都有谁的字画？”
“漆工，算不算名人？”她说。
我多少知道一些名人字画的知识，赶紧膜拜，说道：“那是名家呀。论尺卖钱，还一字难求，知道知道。”
“他给我写了八个大字。”
“给你？哪八个字？专门写给你？”
“你不信？这么宽，这么长。完了我还和他在字旁边照的相。”
“我的天哪！这幅字，能换个楼！”
“都在我儿子的公司里边墙上挂着。”
“哪天领我去开开眼。见识见识。”我有点不敢相信他说的了。
“行。”
一时。到了采石场。
老板下了车就喊：“墩儿。墩儿哪去了！”
墩儿也即刻出现。老板冲他吆喝道：“把院子扫扫。光知道玩。以后这扫院子就是你的事！”
墩儿赌气囊塞的去找扫帚。
老板说是到山上吃早饭。可是她并没有进食堂，而是挨着屋的走了一遍，没言语。大家还照样吃饭。
她最后，上山，从新修的一磴一磴的石头台阶上山。她这时候的步伐，使我想起来他跟人家打架的步子，因而、所以我没敢更多的看他的屁股。
我俩来到那个大家都叫它的为躲炮而建的碉堡一样坚固的炮房；她一推门，看见炮工和两三个石工在一起喝酒。
我一看：得！逮个正着。
老板道：“大清早的。就喝上了？”
炮工措手不及，支吾的说道：“没有哇。昨天喝多了，透一透。”她的意思是解解酒。
可是老板进屋就把酒瓶子拿起来扔外边去了。大声说道：
“少来呀！你是干啥的你真不知道啊！全山就数你干的活最危险，脑袋吊在大绳上，在悬崖陡壁上悠荡。你说说你，啊！大早晨起来你就喝！不要命啦。（划重点）你死得起，我还赔不起呢！你收拾东西。回家喝去吧！现在就走。”
老板又吆喝那两三个石工：“还不快走。混蛋玩意，我再抓住你们。一样的开付！”那两三个人如同阎王爷发回了命，拱出房门，趁老板还没认准他们哪个是哪个，一溜烟的跑了。
炮工还想赖着不走，他点着了一根烟，坐在炕沿上不动。老板说道：
“到月底，来开支，不差你工钱。我也没法留你了，你太能作，这要是出点啥事，我没钱赔你。你想想，你受伤上医院；你有个三长两短，哪一样不得我花钱？你今天作到头了，马上！回家吧！”
老板越说越来气。气得走出门两步，又返回来。说道：“收拾你的东西。把我的都别动。我看着你，走吧！”
大概是那两三个石工下去说了山上的这个事。做饭的也上山来了。一见这个情景，夫唱妇随呀，也无话可说。
老板开言道：“为了什么，你回家问他。你也回家吧。我也不留你了！你们都回家。听明白了吗！”
他俩闷声不响的收拾行李，打包。老板嫌有灰尘，再说他俩也带不走她啥，就出去在外边站着。
隔了一会，他俩出来，大包小裹的拿着。炮工说：“你的钢钎、大绳、大锤、风镐、都在屋里放着呢。还有一根钢钎在山上边藏着，张老大知道在啥地方。我走了。”他似乎渴望老板刀下留人。
老板没吱声。摆摆手。他俩扛着行李，拿着盆什么的以及吃饭的东西，下山截车而去。
老板又叫张老大过来，跟他说道：“你能不能放炮？让你弟弟张二给你打下手？要是行，你让张二明天来上班。”又说道：“你拿炮工的工钱。张二拿炮工助手的工钱。每个人再加一百元。怎么样？”
张老大就等着这一天呢。那哪有不行的。他平时就不蔫声不蔫语的，在老板跟前只说了一句：“总经理，把安全带换换吧。最好。”
老板答应了。
老板又叫过来一个推车的小工，女，说道：“我平时看你挺利索的。你把这个屋子收拾收拾，今天你就干这个活。搞得好一点，我上山就在这里睡觉。我就叫人去买炕席被服褥子。缺什么少什么找周会计要。”
老板又喊墩儿上来。墩儿那是在她跟前随传随到。老板说他：“你今天就听这位大姐使唤，她叫你干啥你赶紧干啥。听见了吗。不然，我一天不给你饭吃。去吧。”
全山寨的人都把这些看在眼里。一边干活一边瞄着老板的动向，一边估摸老板还有啥杀伐决断，一边揣摩老板的脾气。
该轮到我了。
老板说：“咱俩走吧。别在这惹气了。”
全山寨的人都看见大奔往山里边跑去。我猜想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老板拿出来两个汉堡，递给我一个，说道：
“你爱不爱吃？挺好吃的。早晨新买的。”又说：“我昨天和他们别的采石场的老板在一起喝酒。他们传授了我这一招，还真灵。不然也不好找理由开付了一个炮工。”
老板又问我：“那天老郑说林场有一个做饭的大嫂姓什么了？啊。也姓郑。想起来了。”老板告诉我：“就上她家去看看。不上那个山泉了。”
郑嫂子家还真好找。几乎全屯子人都知道她家。
进屋，一落座。老板开篇就说道：“我那个采石场的炮工让我打发回家了。他媳妇在我们那做饭，也跟着回去了。这样呢，缺一个做饭的大师傅。我早就听说你在林场山上做饭人人夸你，我来不为别的事，想请你帮我一把，给我食堂做做饭。”
那个大嫂推脱道：“早一年我还能去。今年不行了，脑瓜子迷糊，做不了饭了。我说这话还不好意思，请你另请高明吧。啥法子。”
“我知道大嫂想的什么。我们采石场过去是过去，现在换了我了，我给大家伙挣工钱。自然有我的就有你的。你说个数，我看看能受得了，就答应你。受不了咱俩再商量。”
郑嫂子还左推右推，老板笑道：“在采石场做饭，工钱都有一个定例，我一分钱不少你的，再给你加一百元，吃正痛片的钱也是我出。这行了吧。”
郑嫂子还推脱。老板起身要走，尤未走。笑道：“我今天就开不出晌午饭呢。就算是你帮我一把，去做一阵饭，等我找着了大师傅再回家。好不好。”
郑嫂子没话说了。
老板说道：“车就在门口。现在你就走马上任。走。”
我一算，正痛片一分钱一片，这？老板也不少破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