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杨如意早早来到律所，见公共区域灯光明亮，就知道张素素已经提前到班。

工作狂张素素，除了出差，平日里都是第一个来办公室，比别人优秀还比别人拼命，说的就是她。

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推门见到的是端着咖啡杯的张素素。

“主任，早！”杨如意问安道。

“如意，早啊！”张素素微笑道。

“主任，今天我还得去康桥集团吗？”杨如意坐到她对面，愁眉不展道。

“今天？”张素素稍作迟疑道。

“主任，以后能不能让其他人跟康桥集团接洽？”杨如意一脸委屈道。

“怎么了？”张素素心下一惊。

这个太子爷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吧，张素素心想。

“郑老师，哦，郑总太挑剔了，我实在水平有限。”杨如意低头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今天不用过去了，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处理的。”张素素暗自松了口气，说道。

“谢谢主任！”杨如意感激地说。

“嗯！”张素素道。

这个太子爷好古怪，还以为他会近水楼台风花雪月呢，哪曾想他却热衷挑剔，这情商也是醉了，张素素内心感叹道。

“主任，你认识江月影吗？”杨如意语气幽怨。

周六聚餐上的种种，令杨如意心生怀疑，毕竟在律师行实习了将近一年，杨如意的心智比从前稍稍成熟了一些。

“江月影？我不认识。”张素素摇头道。

“在你之前，他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吗？”杨如意终于问出心中所想。

“谁？”张素素一脸不解。

“就是...”杨如意嗫嚅道。

“是刘秦吗？”张素素试探道。

“嗯！”杨如意点头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张素素关心道。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杨如意掩饰道。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其他女朋友，我只知道他有个初恋女友。”张素素认真回答道。

“哦！”杨如意尴尬道。

“不过，以前我听王阿姨提起过，说刘楚楚有个同学很喜欢他，至于他们有没有交往过我就不清楚了，我这个人向来对别人的过去不感兴趣，刘秦不说，我从来不多问。”张素素说道。

“楚楚的同学？她是舞蹈学院的吗？”杨如意震惊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素素实话实说道。

“谢谢主任！”杨如意勉强挤出微笑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张素素问道。

“没事！”杨如意低头道。

此刻，杨如意内心悲凉，世上有种哀伤叫做过分信任。

“如意，下午你去趟梦想小镇。最近司法厅在拍法制宣传微电影，上星期通知我们所派律师协助拍摄，今天下午我有事，你就代我过去吧。”张素素突然想起来，说道。

“微电影？我替你去合适吗？我还不够资格吧！”杨如意很有自知之明。

“就拍个宣传片，有什么够不够资格的，你下午准时过去就可以了。”张素素说。

“哦，谢谢主任！”杨如意

感激地说。

梦想小镇，江南市新开发的一个创业园区，主要招徕互联网人才，这里的办公楼外型设计新颖，富有个性，许多时尚图案和流行元素，被描绘在办公楼外立面上，大黄蜂、蜘蛛侠等动漫人物，或耸立在办公楼入口处，或趴在办公楼外墙上，动静结合，让人叹为观止。

下午，杨如意打车准时来到梦想小镇。蓝天白云下，沉浸在金秋怀抱的梦想小镇分外富有梦幻气质，一下车，杨如意就被它深深吸引了。

要是两天前，早在赶往梦想小镇的途中，杨如意就会将参与拍摄微电影的事公诸于众、广而告之，今天杨如意如鲠在喉，即使来到现场，也没有心情发朋友圈。

10号大楼前，一台摄像机，几个工作人员，正围着一个主持人模样的女性在拍摄，杨如意充满好奇地驻足观望。

对于影视工作者，国人普遍报以敬畏的态度，虽然这种敬畏毫无来由，然而，傲娇如杨如意也概莫能外。

“如意！”一记熟悉的声音在杨如意耳边响起。

“胡睿！你怎么在这里？”看见一身黑色西服的胡睿，杨如意惊讶道。

“我们公司在这拍摄。你怎么在这里？”胡睿问道。

“我们主任让我过来配合拍摄。”杨如意说，“那个微电影不会是你们公司拍摄的吧！”杨如意恍然大悟道。

“是的！”胡睿笑道。

“哦！”杨如意一脸悻悻。

换成从前，杨如意早就高兴地一跳三尺高了，但是现在的胡睿，在她心里已经今非昔比了。

“我带你过去吧，室内拍摄在五楼。”胡睿说道。

“谢谢！”杨如意说道。

五楼，一间装修得非常高大上的办公室里，一群工作人员围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拍摄。

这几位中年男子危襟正坐，其中一人正慷慨激昂地在念对白，听对白内容，好像是几个律师正在讨论某个案件。

“他们都是律师吗？”杨如意悄声问道。

“有几个是律师，有几个是专业演员。”胡睿轻声回答道。

“也可以这样啊！”杨如意吃惊道。

“嗯，这是拍微电影，光有律师参与，是拍不出视觉效果的，所以要适当地使用专业演员。”胡睿解释道。

“哦！”杨如意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

从工作人员处拿到角色和台词后，杨如意就开始认真背诵，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台词，杨如意依旧很用功，深怕给张素素丢脸。

轮到她扮演的女律师上场了，一开始，她照着剧本念，顾得了台词顾不了表情，后来在导演的悉心教导下，她渐渐进入状态，一个长相甜美的律政佳人很自然地呈现在镜头前。

完成拍摄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杨如意本想自己打车回家，却被胡睿拉住，只得搭他的车。

“如意，你下午的表现很好，很有律政佳人的范儿。”胡睿开着大奔点评道。

“谢谢！”杨如意微笑道。

“接下来，我们公司有几部电影要拍摄，到时给你安排个角色，怎么样？”胡睿认真问道。

“我不会演戏。”杨如意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人天生会演戏，到时我可以为你请表演

老师。”胡睿转头望了她一眼说道。

“算了，我不是演戏的料，再说他也不会让我演戏的。”杨如意推辞道。

“刘秦这个人就是太古板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死脑筋，他跟那个谁,，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分手的......”胡睿脱口而出，随即嘎然而止。

车里顿时一片寂静。

“那个人是江月影对吧？”过了一会儿，杨如意故作淡定道。

“他已经告诉你了？”胡睿试探道。

“嗯！”杨如意装作很平静的样子。

“你知道了就好，我还担心你被蒙在鼓里呢！我看江月影这次来者不善，你要小心，女明星惯会勾引男人，何况他们还是旧情人。”胡睿不无担忧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杨如意眼眶红红的。

“傻话，这个时候你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刘秦乖乖到你碗里来。”胡睿开着车，没看到杨如意的表情，自以为幽默道。

“浑身解数？陈荷连孩子都为你生了，你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我跟他连孩子都没有，哪来浑身解数。”杨如意伤感道。

“如意，你跟陈荷的情况不一样，不要混为一谈。”胡睿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同样都是男人与女人的那点事。”杨如意情绪激动道。

“你跟刘秦是夫妻，我跟陈荷只是情人关系，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胡睿正色道。

“外在形式很重要吗？”杨如意反问道。

“当然重要，面对抉择，男人通常会选择自己的老婆，而不是情人。”胡睿若有所思道。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杨如意讥讽道。

“这一点放之四海而皆准，并非我一个人如此。”胡睿辩解道。

“你爱楚楚吗？”杨如意的问话很犀利。

“爱！我对楚楚的爱，包含很多内容，仰慕、感激、敬重等等。”胡睿真情流露道。

“那你还背着她在外面找情人！”杨如意斥责道。

“男人在外面找情人，往往是为了寻找激情，”胡睿辩白道。

“那你爱陈荷吗？”杨如意声音尖锐。

“爱！但她只适合做情人。”胡睿毫不避讳地说。

“这么说，你只爱她青春的肉体，对吗？你们男人真是博爱，不仅喜新不忘旧，而且还这么理直气壮，真让人钦佩啊！”杨如意嘲讽道。

“如意，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等你年岁渐长，便会明白，人在年少时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一种财富。”胡睿用教导的口吻说道。

“你糟蹋了陈荷的青春，毁了她一辈子，难道这也算财富？”杨如意愤怒道。

“我并没有毁了她，反而成就了她，我给她的补偿，普通女孩穷其一生都得不到。”胡睿理直气壮地说。

“胡睿，你就是个庸俗的商人！”杨如意吼道。

此时，刘秦来电称自己晚上有应酬，不能回家吃饭，杨如意冷漠应对后，便挂了电话。

“是刘秦的电话吧？他晚上又有应酬？”胡睿讨好地问道。

“嗯！”杨如意没好气地回答道。

“那你晚上跟我混吧，保准你一饱口福。”胡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