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老实说, 屈司觉得他力不小，可是背着陆越，他半天没抬得动脚。
偏偏陆越还问他：“屈总, 怎么不走了？”
屈司咬着牙，脸涨成猪肝色，不蒸馒头争口, 一鼓作走到电梯口。
房在21楼。
屈司颤抖着手去摁电梯键，陆越轻松摁了，问：“手怎么抖成这样？”
屈司保持沉默，电梯一到21楼，他闷着陆越背到2121房。
滴。
刷卡进去，屈司直接扔陆越下地：“到了。”他抬脚, 却被陆越摁住肩。
陆越探头, 笑着问：“生了？是你主动提的要背我。”
屈司脸色微变，五官扭曲起来, 抬手去拨陆越的手：“撒手。”
陆越见他神情不对, 哪里会松手，他马上抓紧屈司的手：“我错了，我不该逗你，这样，我背你21楼走楼梯去1楼。”
“……”屈司五官终于彻底裂开了，他红着脸，急败坏说，“我尿急！”
“……”
陆越默默收回手。
卫生里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不刺鼻，也不甜腻，十分闻。
屈司放完水, 走到洗手台洗干净手，接了捧水给脸降温，抬头，镜子里的己脸红得不正常。
是晚饭吃了太多羊肉吗？
屈司想着，很是可惜看了眼旁边超大的按摩浴缸，在公司住，他只能淋浴，已经半年没泡过澡。
今天倒是浴缸，他却喝了酒，要等几个小时醒酒。
酒劲逐渐上头，屈司的头开始变得沉重，他撑着洗手台，洗了几脸，稍微清醒些才出去。
之前忙着上厕所没注，现在出来，屈司才发现房特别大，但只一张床，还是他最不习惯的圆床，上面还用玫瑰花瓣摆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
屈司后知后觉，这不会是情侣套吧……
陆越已经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薄薄的米色线衫，他挽着袖口，露出一块手表。
屈司看了一眼，他之前出的那些二手表，全部加起来应该能买陆越这块手表的表带。
“……”
明明混沌的脑子，此刻对和陆越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无比清晰。
初次见面，陆越给他叫了救护车，帮他逃离了原文的宿命第一步。
第二次见面，陆越买走了他的所二手表，然而陆越并不需要。
……
屈司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终到底还是没说。
他揉揉眼睛，快速说了声“晚安”，调三小时后的闹钟，掀开被子上床休息了。
三个小时后他应该能洗澡了。
屈司关掉灯，陆越那头的灯光也同时调暗，说了声：“晚安。”
屈司在这声“晚安”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屈司被热醒了，浑身是汗，他难受地掀开眼皮，刚睁开，闹钟震动。
刚刚睡了三小时。
屈司摸索着爬起来。
路过客厅时，瞥见陆越站在落地窗前面。屈司没在，心想陆越是起夜喝水，他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丧尸一样挪进卫生。
冲完澡，屈司清醒不，只是浑身还是热得不行，果然是内蒙古的羊肉吗？如此燥热。
屈司关上花洒，走向浴缸，本来只算稍微泡泡，结果浴台上摆着一颗半个拳头大的粉色泡澡球，超级浓郁的玫瑰香。
浴室里的玫瑰息，是这颗泡澡球所散发。
屈司未泡过玫瑰味的泡澡球，想着反正是免费的，他还是放进了浴缸。
泡腾片挥发一样，水沸腾了一会儿，很快变成粉色，屈司跨进去，躺开按摩，闭眼享受着泡起澡。
泡差不多半小时，湿漉漉的黑发全干了，屈司亦越来越热，然而浴缸里的水分明快凉了。
屈司站起身，擦干净水，系上浴袍出去了，他口干舌燥，算去冰箱拿瓶冰水。
结果路过客厅，陆越还是半小时前的姿势，一动未动过。
屈司觉得些不对劲，他快步上前，试探着戳了戳陆越的肩。
“陆越？”
陆越低低笑了声，没回头说：“洗完了？”
屈司登时放松了：“嗯。”他走到陆越旁边，已经凌晨两点了，雪还在下，圣诞夜过去，远还是灯红挂绿。
屈司不懂陆越在看什么，他摸着滚烫的脸颊：“看什么这么起劲？”
“还六天。”陆越淡淡说，“到元旦了。”
屈司点头：“是，要发一次过节礼物。”
陆越笑：“我厌恶元旦。”
屈司反应了一会儿，微微扭头：“啊？”
陆越也转头看着屈司，黑眸里浓烈的，划不开的复杂情绪：“元旦是秦茵茵的忌日。”
屈司瞬沉默了。
陆越眼睛微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也是下着雪，陆随电话邀请我去他家吃汤圆。”
“我走的时候，秦茵茵精神比之前都，她靠着床头，笑着摸我的头，让我不要着急回家，慢慢走路，下雪路滑。”
“时候我在想，我要是不怕摔，稍微走快一点，秦茵茵或许不会死。”
“不。”陆越很低很低地笑出声，“如果那天我不出，秦茵茵根本不会死，她不会因为想要喝水，床上滚下来，最后扭曲着死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抬头：“是我害死了秦茵茵，我是凶手之一。”
屈司听得心都拧了起来，他这才明白，为何陆越总是不开心，为何他那么孤独。
他是他母亲的死，压在了他身上……
屈司双手坚定抓紧陆越手臂：“不是，那是一个外，与你无关。”
陆越：“是吗？”
“是！”屈司坚定点头。
陆越摇头：“阿司，我不信你。”
屈司一愣：“什么？”
陆越却笑了：“你不是问题一直想问我吗？为什么不问？”
屈司：“……”
“你在怕什么？”陆越黑眸渐渐下沉。
“……”屈司莫名心虚，他收回手，转过头看着外面，指尖不由颤抖，“你疯了吧，我怕？我能怕什么……”
嘭！
一声轻响，屈司被压到落地窗上，陆越抓着他手举高按在微凉的玻璃上，低头逼近他：“你怕我喜……”
“没！”屈司倏地拔高声音，极力否认着，“我们是兄弟，你……唔？！”
下一秒，他的虚张声势悉数被封在嘴里。
这一次男人比任何时候都要霸道，席卷走屈司所的氧，一口不留。
屈司动弹不得，他以为他快死了，第一个，被吻死的人。
明天报纸的头条可能是——【震惊震惊！某总裁惨死酒店，原因竟是——被隔壁总裁亲吻窒息！】
然而最后一秒，陆越离开了，月色下，一条若隐若现的丝线泛着浅浅的光。
陆越嗓音暗哑，带着一点刀锋般的笑：“接吻的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