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屈少司三魂少了七魄。
他飞快打开车门, 拧眉下车，结果还没清是谁拦他车，道高大的身影先窜过来, 递给屈少司一个透明塑料袋。
“阳阳，外公买到你最喜欢家黑米糕了！”
屈少司瞬没了脾气，他有些惊喜：“是您！”转而又想起刚才极其危险的事, 他放缓声音说，“要远离车，很危险。”
秦鸿儒懵懂屈少司，似懂非懂，他往前递了递塑料袋：“阳阳，吃。”
纸袋是最常食品塑料袋, 屈少司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用油纸包的几坨糕点，印黑米糕的红戳。
屈少司四处了, 没发现上次的女人, 八成老人又走丢了。
屈少司怀疑老人就住附近，他像上次样去翻老人的袖口，给他监护人打电话。
结果翻开，原来绣金线的地方，被扯掉了，只剩下几排密码的小孔。
屈少司：“……”
秦鸿儒凑近他，小声说：“阳阳，我把信号破坏了，这样坏女人就不能抓我回去了！”
屈少司很惊讶秦鸿儒的聪明，记忆衰退，脑不灵光了, 还懂得拆掉缝线的电话号码。
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您是专门来找我的？”
“嗯！”秦鸿儒手向上指上面，“我记得个！”
屈少司顺秦鸿儒的手抬高视线，是屈氏总部晚上唯一会亮的logo。
屈少司若有思，难道这个阳阳是屈氏的员工？
不过屈氏总部有上千名员工，逐一核对明早也不一能找到，何况还不确就是屈氏员工。
他思忖片刻，得先把秦鸿儒带上车，免得他突然跑了，他牵住秦鸿儒，耐心哄他：“外公，外面凉，我们去车上吃黑米糕。”
秦鸿儒却摇头，拼命扯他往说：“阳阳说要远离车！”
屈少司：“……”这话他还真说过，他挠挠头：“额，不动的车可靠近。”
秦鸿儒这才松力。
屈少司牵秦鸿儒绕到副驾驶，打开门让秦鸿儒坐进去，仔细扣好安带，他才关好门回到驾驶座。
第一件事是落锁，转头正要问秦鸿儒记不记得家在哪儿，秦鸿儒就递过拆开的油纸包，乐呵呵说：“阳阳一喜欢！快尝尝！”
码得整整齐齐的黑米糕散发浓郁的黑米香气，这次一块也没碎。
屈少司不想辜负秦鸿儒的期待，拿起一块黑米糕，咬了一口齿颊留香，确实比上次更糯更松软，还有一股蜂蜜味。
估计真是个真阳阳喜欢的黑米糕。
屈少司弯起嘴角，掰了一块没吃过的地方递给秦鸿儒：“外公也尝尝。”
没想到秦鸿儒睁睛，一脸严肃摇头：“不可，茵茵不让吃，血糖高。”
屈少司这是第二次听到茵茵这个名字，上次老人就是缠一个叫茵茵的女人，他问：“茵茵是谁？”
咚！
下一瞬，秦鸿儒敲了一下屈少司的额头，生气说：“你怎么连妈妈名字都忘了。”
屈少司恍然，原来是老人女儿。
他嚼香香的黑米糕，又问秦鸿儒：“外公我们回家，只是阳阳不记得在哪儿了……”
秦鸿儒立即兴奋起来：“我记得！”
秦鸿儒跑了，姚棠第一时联系陆越。
然而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陆家二楼书房，陆政弘皱眉，问陆越：“你为什么要开发清水湾的地？”
“您不是早调查清楚了？”陆越面无表情。
“荒谬！”陆政弘大发雷霆，“之前你带他回家我就觉得不对，陆越，我警告你，你是陆家九代单传，你平时要怎么玩我不管，你必须和女人结婚。”
“您的意对我并不重要，我为您知道。”
陆政弘拍桌：“陆越！”
“我去改过姓。”陆越突然说，“户口本我都偷到了。”
陆政弘脸上的表情一时相当精彩。
陆越嘴角噙笑：“不过到警局门口我又离开了。知道为什么吗？”他薄唇吐出毫无温度的五个字，“我不配姓秦。”
开门声和茶杯碎裂声同时响起，陆越从书房出来，走到楼梯口，一道声音喊他。
“小越。”
陆越停住，没有回头。
萧兰英从拐角出来，期待说：“阿姨帮你把房收拾好了，今晚……”
“让他滚！”陆政弘的吼声从书房传出来。
陆越笑了：“萧姨您听到了。”
萧兰英顿时不安地搓手。
陆越迈脚下楼梯，到楼下，闻讯赶来的陆随上气不接下气。陆越要走，他一把上前拦，小小声说：“哥，你、你多待会儿吧。”
陆越睛微眯，突然伸手捏住陆随的下巴，陆随疼得厉害，却忍没叫出声，不眨贪婪望陆越。
“哥，对不起。”他说，“我不该把你妈妈的事告诉……”
还没说完，陆随就疼得说不出话了，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陆越！”
这时面一声尖叫，萧兰英快步跑过来。
陆越了一脸色紫红的陆随，松开了手，陆随没了支撑，无力跌跪在地上。
“小随。”萧兰英扑过来抱住陆随，默默抹泪，没有怪陆越一句。
陆随想挣开萧兰英，却苦于没有力气，只巴巴陆越。
陆越面无表情，径直离开了陆宅。
上车，他掏出手机，结果有姚棠的几百个未接电话。
陆越赶紧回拨，一秒接通，姚棠颤抖声音说：“陆先生，秦老先生两小时前跑丢了。”
陆越差点捏碎掉手机。
此时另一边，屈少司按照秦鸿儒的指路，开到了一栋黑灯瞎火的大楼。
政府办公大楼。
“……”
屈少司嘴巴微张：“外公，我们住这儿？”
秦鸿儒激动点头：“对。”他迫不及待想要下车，是系安带，车锁还锁，他打不开。
秦鸿儒越来越暴躁，用力拍打门窗：“开门！开门！我要回家！”
屈少司怕他伤到手，赶紧探身去拉他：“别急，阳阳帮……”
啪！
秦鸿儒听到阳阳更激动，一巴掌拍到屈少司额头，发出响亮一声，他哭喊：“坏人！我要回家！茵茵，阳阳，我要回家……”
完蛋！屈少司头疼的想，这时候认出他不是阳阳了。
秦鸿儒力气越来越大，他手脚并用乱挥，老人的骨节脆，屈少司怕动作幅度大弄伤他，也不敢挡，被秦鸿儒打到了好几次，有一次还打到睛，疼得屈少司泪汪汪。
他只是抱住他，脸贴秦鸿儒的腰温声安抚：“不怕不怕，我不是坏人，我一送你回家找茵茵和阳阳。”
也不知道秦鸿儒是听懂了，还是闹够了，他逐渐安静，屈少司睛疼得一抽一抽的，他不敢大意，稍微抬头瞄了。
啪嗒。
泪滴到屈少司皮上，秦鸿儒里有几丝茫然，他嘴唇翕动，说不连贯的字句。
“不在、不在了，没有了，她不在了，茵茵不在，没有了……”
热泪不断滴到屈少司脸上，屈少司一下愣住。
不在？
没有？
老人的女儿去世了？
正在这时，屈少司手机响了，一下又把秦鸿儒吓到了，他“啊啊”几声，忽然快速报出一串数字：“13*21210011！”
屈少司听到了，他感觉号码听特别耳熟。能让老人深深记在脑海的号码，必是他最重要的人，来不及细想，他抓过手机直接摁掉电话，飞快拨出这串号码。
“13*21210011。”
一拨出去，屏幕闪烁，陆总。
屈少司霎时僵住。
他嘴唇动了动，不可置信转头望还在复读机念“13*21210011”的秦鸿儒。
黑米糕。
在屈氏工作。
去世的女儿。
……
阳阳，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