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后。

她空洞的眼神才渐渐有了些聚焦：“我要见小佑。”

“对不起，小佑已经下葬了。雨凝，你就让他入土为安吧！这里是医院，还要腾病房给其他的病人。走吧！”

“你凭什么？”程雨凝咬牙切齿的看着陈墨森：“你凭什么擅自做主将小佑下葬，你凭什么让我连我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程雨凝伸手狠狠的甩了陈墨森一个巴掌。

陈墨森不闪不躲，被扇的头一偏，嘴角都渗血了。

他指腹摸了摸嘴角的鲜血，低沉着嗓音和程雨凝致歉：“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是要你看着那样的画面，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做不到，你怪我就怪我吧！”

程雨凝双眼赤红的看着陈墨森，忽的勾了勾嘴角，绝望的冷笑：“怪你？我怪你吗？我该怪谁？”眼前浮现封行朗的脸，从前顾斯年的脸。

怪谁！

她眼中像是烈焰在燃烧，地狱之火熊熊燃起，危险到像是要吞没天地万物一切一般。

程雨凝摇摇晃晃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像是幽魂一样，可眼神却危险的可怕。

陈墨森一路跟着她。

一直跟到了封家的大门外。

大雨滂沱，她在雨里望着那扇门。

忽的，她冲上前去，拼命的用双手砸门，拼命的拍：“封行朗！你给我滚出来！你滚出来！你个混蛋！你出来！我要杀了你！”

“雨凝，你冷静一点，这不关封大少的事情。”陈墨森上前阻拦程雨凝，拉她的手臂，阻止她继续拍门。

“不关他的事情？”程雨凝冷笑。

天空闪过惊雷闪电，程雨凝疯狂大笑：“不关他的事情，那又关谁的事情？他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他就是个混蛋！”

程雨凝的拳头都砸出了血，陈墨森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拍门，她就用脚踹。

使劲的踹！

但是封家的别墅像是一座死城一样，任凭她怎么拍打，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亮起一盏灯，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甚至连点人生活过的气息都没有。

程雨凝打不动了，也踹不动了，就坐在大铁门面前，一下一下的用头撞大铁门，即使没有力气，嘴里还是在骂：“封行朗，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雨水混着泪水在她脸上一起落下。

冰冷彻骨的感觉将她紧紧包围，如果她就这么死去，或许很好。

眼前微弱的光渐渐消失，意识在涣散，直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里是哪里？”沙哑的嗓音吃力的响起，程雨凝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窗外零星的灯光昭示着已经到了所有人都已经入睡的时候。

程雨凝吃力的抬头，看了看墙上钟摆，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这里是我家，你醒了？”陈墨森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雨凝无力的摇了摇头：“墨森，送我回医院，小佑还等着我照看呢！”

她若无其事的起身，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