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仁人重义,伪士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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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支国有个叫王志然的读书人,为人温厚,相貌堂堂,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料家道中落,父母双双早亡,至此孤苦伶仃,三餐不饱。

好在,他有一挚友,任月银县令,来书相邀一游。王志然得书,欣然而往。不想刚到月银地界,县令却因病去世了。

自此王志然流落他乡,十分凄惨,只得寄宿道观中,为道士抄写道卷,聊以度日,不过此人心思缜密,竟因此走上了修仙之路。

却说,道观西百余步,是单家大宅,因前些年遭了官司,家道中衰,单公子移居乡下,宅院已然荒落数年。

一日大雪纷飞,街上空寂无人,王志然踏雪闲步,偶经单府,却见一翩翩少年自宅中出。

王志然正自疑惑,少年已近前作揖行礼。王志然也慌忙还了礼。

二人略一叙谈,颇觉投机,少年即邀入府。王志然爱其丰采,慨然应允。随之直入书房,见壁上多古人书画,雅趣横生。案头书一册,题曰《琅嬛琐记》,翻阅一过,内容皆前所未见。

王志然因见少年居住于此,心想或许即是单宅主人吧,也就不曾细问其官阀。少年问王志然何以到此。王遂将始末说了。

却说那少年闻知,心颇不忍,劝道:“先生才学,世所罕有,而旅寄道房,落魄至此,实是委屈。何不设帐授徒,一则,可得些盘费,以备他日返乡,二则,亦可聊解旅居凄寥啊。”

王志然听后,长叹道:“非是小弟夸口,以我之才学,坐馆设帐,自是绰绰有余,只是羁旅之人,无人引荐,是想做个教书先生,也不可得呀。”

少年道:“先生何必忧虑,若不嫌学生愚钝,愿即拜在门下。”说着便要下跪行拜师之礼。

王志然忙将其扶起,道:“岂敢称师?既蒙不弃,愿乞为友,日后你我兄弟相称,岂不畅快。”

少年听了,亦觉甚佳,于是二人序了长幼。执礼毕,王志然趁便问道:“既长居于此,院门何故日日紧闭?”

少年道:“兄长有所不知,此原是单宅,前些年单公子移而乡居,是以久旷。小弟复姓皇甫,祖居陕西,因家宅焚于野火,不得已,借居于此。”

王志然听了,方知少年并非单家公子。是夜二人秉烛畅叙,谈笑甚欢,至快意处,忘乎所以,遂共榻而眠。

次日拂晓,即有小童在书房生起火盆,少年已先起床,而王志然尚拥被而坐。

不久一小童进来禀报:“老太公来了。”

王志然闻言惊起,与少年一同立候。随即一老翁进来,少年及王志然略致敬辞行礼毕。

老翁拱手道:“先生才高八斗,不弃顽儿,竟肯赐教,小子初学涂鸦,愿先生勿以友故,而同辈视之,如此娇惯了他,何能有所进益。”

王志然亦拱手道:“公子天资聪慧,见解不俗,更兼好学至斯,晚生只恐不能胜任,何敢以师自居。”

老翁道:“先生过谦了。”

说着呼小童上前,进锦衣一袭,貂帽、鞋、袜各一件。

待王志然洗漱完后,便令童仆端上酒菜,设宴款待。酒过数巡,老翁言不胜酒力,遂先行告退,曳杖而去。

饭后,皇甫公子先将往日习作呈上,以供先生评批。细观皆古文诗词,并无八股时尚之文。问其故。

公子笑道:“兄长休怪。小弟家中虽算不得豪富,然吃用已足,故无意功名,但效古人饮酒谈笑,兴之所至,下笔不俗,则心愿足矣。”

是夜酒菜齐备,宴席如故。

公子道:“今夕良辰,愿与兄长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明日起,小弟须用心读书,不负兄长训教,便再不能如此了。”

转而对身旁小童道:“去看老爷是否已睡,若已睡下,可暗唤香奴来。”

小童领命去了。过不久,先以绣囊抱一琵琶至。随后一个小丫鬟进来,红妆艳绝,是即香奴。公子命弹《湘妃》以助酒兴。

香奴娇声应了一声“是”,即抱起琵琶弹奏起来,其音激扬哀烈,节拍与往日所闻颇不相同。几支曲子听罢,公子又命香奴劝酒。如此饮宴直至三更方罢。

次日早起共读。公子最慧,过目成诵。二三月后,下笔千言,警绝高妙,非一般书生所能望其项背也。

师生二人,相约五日一饮,每饮必招香奴。一夕畅饮,王志然酒醉失态,凝望着香奴,目不暇转。

公子坐侍一旁,已会其意,因说道:“香奴是老父近侍,不便索要。兄旷邈无家,孤身一人,弟早已有意,为兄寻一佳偶。”

王志然借醉道:“必如香奴者,方称我心。”公子笑道:“兄长真是少所见而多所怪,以此为佳,兄之心愿,未免太容易满足了。”

忽忽已过半载。王志然久居深院,不免偶觉烦闷,想到城外一游。走至门口,却发现门竟是从外面反锁着的。回去问公子何故。

公子道:“此是老父恐交游扰我心性,故而将门锁住,以为谢客之意。”

王志然听了,深觉在理,亦从此心安,打消了出游的念头。

时逢盛夏,晴雨交替,湿热异常,二人遂将书斋移至园中以消暑。

或许是实在太热之故,王志然胸间忽而肿起如桃子般大一个毒疮,到第二日,已然肿如碗大,王志然病卧榻上,痛楚*,其状甚惨。

公子心中焦急,朝夕省视,寝食俱废。又过数日,肿得更为厉害,痛苦万分,茶饭亦绝。

老太公闻悉,亦到园中看望。只是无法可想,唯相对叹息而已。

公子道:“儿前夜思先生清恙,小晓妹妹或有法医治,已遣人到外祖母处,去请她回来。眼见着王志然快不行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到。”话音未落,一小童进来禀报说,小晓姑娘已到,姨妈、白茹姑娘也一同来了。

皇甫父子闻言大喜,急到正院堂上会见。公子道:“可把妹妹盼来了。”

小晓道:“哥哥什么事?从没见你这么急过。”

公子道:“妹妹快随我到园中,医治一个哥哥的朋友。”

说完急匆匆将小晓姑娘引至园中病榻前。

王志然张目视之,年约十三四,娇波流慧,细柳生姿,秀发依颈,娟目逸柔,冰肌约骨,羽裙透雪,淑气内盈,淡雅外绕,一时精神为之一爽,痛楚顿忘。

公子对小晓道:“此是哥哥好友,亲若同胞兄弟,妹妹要好生医治。”

姑娘闻知不是外人,遂敛羞容,撩起长袖,就榻诊视。

把脉之间,王志然只觉香气扑鼻,即令麝兰亦难比拟。

小晓笑道:“怪不得要害这样的病,原来是心脉动了。病势虽重,却还有救。只是热毒凝结皮下,非得割开皮肉去除脓疮不可。”

说着从手上解下一只金镯,放在王志然胸前患处,徐徐按下。

只见根际余肿,尽束在内,不似先前如碗一般大了。镯中毒疮隆起寸许,高出镯外。而后自衣襟下解下佩刀,刃薄如纸,锋利异常。

一手按金镯,一手执刀,轻轻附根而割。顷刻间,紫血流溢,沾染床席。

而王志然贪近娇姿,不但不觉其苦,还恐割得太快,与小晓偎傍不久。很快腐肉割下,团团然如树上削下的一个树瘤。

小晓呼小童速取水来,为他将伤口清洗洁净,之后从口中吐出一颗小红丸,放在伤口处,按着抚摩旋转。才一圈,觉热火蒸腾;再一圈,习习作痒;到第三圈,只觉遍体清凉,沁入骨髓。

小晓姑娘乃收丸入咽,笑嘻嘻道:“先生病已痊愈。”

说着已快步走出。王志然从榻上弹起,追上去作揖言谢,久病之状顿逝。

自此日日悬想小晓容颜,苦不自已,废卷痴坐,无复聊赖。

公子见状,知其相思已甚,便道:“弟为兄物色,已得一佳偶。”

王志然问:“何人?”

公子道:“也是小弟亲戚。”

王志然凝思许久,道:“不必了。”

已而面壁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公子会意,无奈道:“家父仰慕兄长鸿才,常欲附为婚姻。但只一个小妹,年纪尚幼。我姨妈有一女儿名白茹,年已十八,颇不粗陋,与兄长甚是相配。如不信,白茹表姐常到园中闲步,兄可于前面厢房中守候,不久即可见到。”

听他如此说,王志然心中亦有些好奇,遂依言而行。

不久果见小晓偕一丽人来,曲身轻柔,声甜气芬,谈吐不俗,行姿优雅,柔目知心,脉脉情深,身姿容貌,毫不逊色于小晓。

王志然大悦,即请公子做媒。次日公子来,远远地拱手相贺,道:“好事谐矣。”

遂在园中收拾了一处院落,为王志然与白茹姑娘行成婚大礼。

当晚四处彩灯,鼓吹喧阗。王志然只觉如梦似幻,如此望中仙人,忽而同床共枕,想月中嫦娥,亦不过如斯,广寒宫殿,何必在云霄之上。喝过合卺酒,心中万分舒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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