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病·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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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死

“人去了怎么留气。”严少夫人放下了手中的帕子。看着眼前面上带着温和笑意的大夫。

冯睿站起了身子。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还带着一点余温的严大少爷。“活尸。自然是要人死了才能做。人若是活着还怎么说是尸呢。”冯睿的语气风轻云淡好像不是在说人的生死。而是在说今天这茶不够香。

严少夫人擦干了眼角的眼泪:“冯大夫难不成就是在等我相公咽气不成。”

冯睿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一脸怨毒的严少夫人:“夫人这么说。可就真是无趣了。这人是死是活。是入土为安还是不得超生。还不都是您自己选的。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严少夫人低下头不知在盘算些什么。过了片刻再次抬起头。脸上的怨毒已经不见。重新换上了之前那副温和无辜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就全听冯大夫的。”

“严少夫人让人去取小公子的心头血。如若要是不会就将小公子带到这里來。”冯睿打开了黒木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支细长的银针來。

严少夫人听了就走到门边吩咐了梅香一声:“梅香。去林儿的卧房。将他抱过來。”

这门一开一合之间。屋中就灌进了一股子冷气。冯睿看着床上已经死去多时的严大少爷。心中有些讥讽。正巧这是严少夫人从门边走了回來。冯睿头都沒抬递给她一把锋利的小刀:“严少夫人请吧。”

严少夫人攥了攥拳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双手有些颤抖的取过了冯睿手上的刀。拿着刀勉强的笑了一声:“冯大夫是要左手还是右手。”

冯睿细细的看了看严少夫人保养得宜的双手:“哪只都可。只看严少夫人平时不怎么用到那边就是了。”

严少夫人走到桌边将左手放在了桌上。屏住了一口气:“那就左手罢。”说着就抬起了手中的刀……

“少夫人。小公子來了。”这是梅香轻轻的叩了叩门。

严少夫人如释重负。将小刀藏在了自己的袖中:“带林儿进來吧。”

梅香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來。她讲孩子放在了屋中的矮榻之上。冯睿瞧见那孩子紧紧的闭着双眼正在酣睡。任人搬动也沒有醒过來。

“放在这里就成了。你出去在外面守着。”严少夫人走到矮榻旁边。伸出手在孩子的身上拍了拍。眼神有着说不出的温和的疼爱之意。

“是。少夫人。”梅香的目光隐晦的扫过冯睿。便倒退着走出了门去。

“冯大夫……”严少夫人皱着细细的眉。

冯睿拿起了已经被烈酒侵泡过的细长银针。走到矮榻边上。一下一下的解开了孩子胸口的盘扣。听见严少夫人喊他。就转过头笑道:“怎么了。夫人可是舍不得了。”

严少夫人沒说话。只是担忧的看着在睡梦之中的孩子。

冯睿收回了目光。伸手在孩子一起一伏的心口按了按。似乎在琢磨从哪里下针:“夫人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话虽然粗俗但是这道理确实是实打实的。荣华富贵近在眼前。”

冯睿说着。就讲手中细长的银针刺进了孩子的心口。矮榻上安睡的严家小公子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來的陌生的男人。只觉得心口一凉。随后什么东西便涌了出來。

孩子不敢动只能低低的哭了出來:“娘亲……娘亲林儿心口疼。”

严少夫人听了这话。眼泪再也止不住也顾不得什么授受不亲。扑过去握住了冯睿的手:“冯大夫。冯大夫。林儿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啊。”说道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冯睿稳稳的握着手中的银针:“严少夫人。这路是您自己选的。已经到了这一步。后悔已经是为时晚矣。”

严少夫人狠狠的摇着头。头上的钗环甩的叮当作响:“我不后悔。我也沒法子后悔。只是求求您让我这可怜的孩子少受着苦楚。”

冯睿摇了摇头:“放手吧。这心头血已经取出來了。”说着在孩子的嘴里塞进了一颗白色的小丸。稳稳的将银针从孩子的心口处抽了出來。

严少夫人顾不得旁的。等到冯睿一走开。就抱住了矮榻上的孩子。“我可怜的林儿。是娘亲不好才让你受这种折磨。”

冯睿将手中的细针郑重的放在一个玉石的小盒之中。听见严少夫人的话。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冷笑:“严少夫人时间不多。还请您快些吧。”

“好。”严少夫人放下了怀中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孩子。抽出了袖中的小刀。将手掌放在了茶桌上。犹豫了片刻。便挥刀将自己的左手小指切了下來。

冯睿看着捂着左手满脸冷汗。精致的五官扭曲成一团的严少夫人。递上了一颗白色的小丸:“辛苦少夫人了。”冯睿从桌上拾起那根手指。和细针放在了一处。

拿过了那把还带着血迹的小刀。走到了床边摸了摸已经僵硬的严大少爷。低声的说了句:“得罪。”

解开了严大少爷的白色里衣。用小刀在严大少爷的心口处。划出一条细细的伤口。然后一下一下将手中的刀深深的割进血肉。不大的正房之中出了几个人细细的呼吸声之外就只剩下了。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

严少夫人用手帕包住了左手。走到床边将孩子抱在了自己怀中。一脸冷漠的看着冯睿用刀子切割着自己丈夫的尸体。最后竟然低低的笑出了声。屋中的烛火不断的跳动。映着屋中几人的脸庞都写诡异的扭曲。

不知过了多久。冯睿从严大少爷的身上取下了一块红色的肉。转身放在了一个黑色陶碗里。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严少夫人:“夫人。成了。”

严少夫人的眼睛带上了一些光彩:“冯大夫是说。我相公活了是么。”

冯睿去过了一枚缝衣针。细细的将严大少爷心口的伤痕缝了起來。随后回答道:“并未。夫人还要稍等片刻才成。”

严少夫人的眼神又变得有些迷离了起來:“还要再等一会儿。那是不是一会儿他就能起身同我和林儿讲话了。”

冯睿看着这个有些疯魔的女人:“夫人。活尸只是留口气罢了。让外人看着这人沒死。就是这法术的极致了。真要是能起身能讲话。那就不叫活尸了。”言外之意。严少夫人你这就是妄想罢了。

她将头埋在了孩子的怀里:“是么。是我想的太多。太贪心了。”说罢只余一声长长的叹息。

冯睿取过了桌上的银针、小指和心头肉。凝神静气的站在床边。看了看窗外的时候。发现已是日落西山之时。就把手中的银针插进了严大少爷的心口。用那心头肉裹住了那根小指。慢慢的喂进了严大少爷的嘴里。

随后搓动了一下手指。将一个小小的光球打入了严大少爷的额头处。只见那已经死去多时的严大少爷。竟然动动了唇齿将那心头肉和小指都咽了下去。

冯睿见了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取过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

“碰。”门被从外面踢开。矮榻上坐着的严少夫人身体一抖。冯睿则是回头看着闯进屋來的严二少爷。

“大嫂。不是我这做弟弟的说话难听。您可真是什么人都敢往我哥哥的身边带啊。

我哥哥这病名医都说看不好。您这不知从哪儿找來的云游大夫。能看的好么。

我哥哥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难受的还是您自己。”严二少爷也沒去看那吓的瑟瑟发抖的严少夫人。径自走到了床边去看“病中”的哥哥。

严二少爷发现床上的人气息悠长。面色更是难得的红润。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不管不顾的掀开了严大少爷身上的衣服。发现并无什么异常。就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旁边的冯睿。哼笑了一声:“看來这大夫还真是有些本事。刚刚冒犯了。”说着对着冯睿一拱手。

冯睿淡笑着回礼:“严二少爷哪里的话。医者父母心。救治病人我自然是不敢留有余力。”

严二少爷沒接话。而是对着抱着孩子坐在矮榻上的严少夫人说道:“大嫂。我哥哥病着。也耗你的心神。你房里的丫头。也沒有个样子。刚刚我要进來探望哥哥。她个小蹄子居然拦着我。看來她是散漫的久了。不知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

严少夫人抱着孩子站起身:“这事过后我会罚的。”

“大嫂要照顾哥哥。这事儿还是不要劳烦您动手了。來人啊。把梅香那个小蹄子给我带进來。”

几个高壮的小厮押着侧脸有些红肿的梅香走了进來。一把将人推在了地上。严二少爷挥了挥手:“给我往死里打。让她知道知道。这家里谁是主子。平时该说什么话。”

小厮得了令。两个人将梅香按在了地上。另外一个左右开弓一下一下的抽着梅香的脸颊。

梅香一下便被打的头晕眼花。却一声不发。

严少夫人闭了闭眼睛:“小叔。这是越举了吧。”

严二少爷笑道:“大嫂别忘了。这家可是姓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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