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顾紫茹叫了一声。

“算了，不要再说了！”顾水燕眼睛里渗出泪来。

“妈！你这是怎么了？”顾水燕吓坏了。

“你爸爸他，真的已经老了！紫茹！”顾水燕抱着她大哭起来，“刚才我看他那样子，恐怕他已经，已经……”

“爸爸他到底怎么了？”顾紫茹一听陆祖端出了事，慌了起来，脱口而出，叫他爸爸。

“你现在终于肯叫他爸爸了！”顾水燕擦了擦眼泪，“你爸爸有三个孩子，到了现在，没有一个人肯叫他爸爸。我现在明白，他这一次到上海，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他有什么奇怪了？”顾紫茹看了看仇杰，仇杰无奈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我有空来这里的时候，总是看到他很喜欢杨宝妹。”

“他喜欢杨宝妹？”顾紫如大声叫了起来。

“你坐下，好好听我说。”顾水燕示意她，“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一开始，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也有点以为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不过，我又想：他那个年纪了，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突然感兴趣——总之，心里很不舒服。今天看到他这个样子，终于明白了！”

“妈，你明白什么了？”顾紫茹被老妈说的一团雾水。

“你爸爸他老了！”顾水燕心疼起来。

“妈，你有什么话，慢慢说。”顾紫茹赶紧替她揉了揉，仇杰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仇杰！你过来！”顾水燕突然喊仇杰，把仇杰吓一跳，紧张的走了过去。

“紫茹，仇杰是个好孩子，你别逗他了！”顾水燕左手拉着顾紫茹，右手拉着仇杰，“仇杰！我知道，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哎，说起来，有钱不知道是教了你们，还是害了你们！个个都这么任性！”

“阿姨！您放心！”仇杰赶紧说，“我一定会听紫茹的话，不会惹她生气的！”

“傻孩子！”顾水燕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她儿子，那么听她的话干什么？男人就该像个男人样！看你在外面还一本正经的，怎么一到了紫茹面前，就像个受气筒？男人就该像个男人！你妈也跟我说过了，你这孩子也不听话，老惹你父亲生气！”

“爸爸总要我做这个做那个的！”仇杰抱怨说，“动不动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能那样做！’弄得我两只手不知该摆那儿，自己一点儿主意不能拿，当然就不愿意在他手下里做事了。”

“老人们都是为了你们好！”顾水燕说，“我知道你搞了个小公司，做得还不错，但是仇杰，紫茹，你们都想想：我们这些当家长的，辛辛苦苦拼下来的江山，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儿女们能够延续下去？”

“妈，我知道！”顾紫茹说，“以前不是有文阳哥哥嘛。所以我懒的操心了！”

“紫茹！现在文阳生死不知，如燕也不知所踪，妈希望你这段时间能回来帮爸爸一下，你爸爸他——”

“他到底怎么了？”

“他很有可能得了老年痴呆症！”顾紫茹拉紧他们的手，“你们不要再跟父母呕气了！父母大半辈子的心血，都是为了你们好！紫茹，你帮爸爸和哥哥一段时间，等哥哥回来了，我和仇杰的父母谈一谈，你跟仇杰两个人就结婚，好好的回去做事，让你爸爸也少操点心，对我们现在这个年纪来说，健健康康就是福啊！”

“知道了，阿姨！”仇杰听说要和顾紫茹结婚，赶紧一口应承。

“妈！爸爸他怎么可能会得老年痴呆症呢？”

“唉！”顾水燕说，“你是没注意到：这段时间，我看他常常跟杨宝妹两个人嘻嘻哈哈的，那个杨宝妹也是个大脑简单的人，没事总喊他‘老头儿，那份亲热劲，可比你们亲热多了！我看你爸爸不但没生气，反而真的跟个小孩子似的，跟她瞎胡闹，动不动还很体贴的替她弄些吃的——我开始的时候，心里很不痛快，所以一直没搬过来住。今天看到他这个样子，说话也没头没尾的，说了好多过去的事。我心里有些害怕：你爸爸……这件事等他醒了，我们再带他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就会证实了。”

“要是爸爸真的那样了，那可怎么办？”顾紫茹这才担心起来。

“你现在知道担心爸爸了？”顾水燕瞪了她一眼，“你们个个像爸爸，臭脾气倔的要命！长这么大，连好声好气的叫声爸爸也没有，想一想你爸爸这辈子也真的不容易，养出这样三个儿女来！”

“妈！你还会替他说话！他要是不是弄出个庄宛儿跟廖如燕来，怎么会这样？”顾紫茹生气的说。

“妈都不计较，你这当子女的还计较什么？”顾水燕说。

“要不是那个廖如燕，哥哥怎么会弄成这样？”

“那也不怪如燕——你想想，毕竟是血脉相连，如燕跟文阳一见面，一定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那时候他们不知道，以为那是爱情，哪里谁想到，那根本不是爱情，而亲情让他们走近！后来肯定是如燕知道了真象，才离开文阳的。”

“妈，你还替她说话。”

“紫茹，妈年纪也老了！”顾水燕说，“我和你爸爸在这里等文阳和如*平安安的回来，如果你爸爸真的病了，我就带他回老家，安安稳稳的过完这几年。如燕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要再跟她计较了！你要怪，就怪你爸爸，不要怪她，这也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这样的。你看看，文阳每次出事，她都是不要命的去找回来。你也是文阳的亲妹妹，你可没做到这样。”

“事还不是都是她惹出来的？”顾紫茹不服气的说。

“我说过了，事不是她惹出来的，这就怪我们大人不好，给你们弄出这么多事来。”顾水燕说，“不管怎么说，如燕心里不是个好滋味——以为自己爱对了人，却变成了自己的亲哥哥！你想想，这滋味，谁能受得了？文阳现在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心里还不定怎么样呢。紫茹，你就认真的替他们想想，你也不想自己的亲哥哥、亲妹妹，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