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健生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哼，你有什么好事，我猜想，你肯定又打我什么主意了。你说已把三厂买下，是不是想打二厂的主意呀？”
“哈哈，难怪石县长官运亨通，原来是会读心的。没错，我今天来就是要水泥二厂的，或承包或买断，随你。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卖掉了事，免得整天因为这两厂有一个是集体的，很多政策不好贯彻。像以前，要是都是个人的，我相信，环保问题早解决了。集体的，等于是自己的，管理上，手总会软一点。私企嘛，是别人的管他死活，往死里整，是不是啊，石县长。”马三得又推又拉，连打大哄的说了一大串。
“你说的什么话啊，不管是集体的个人的，对于国家的法律法规，都必须严格执行，哪可能有情讲的。”石健生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也知道，确实存在马三得说的事。国企，地方集体的企业，在执行一些政策法规上，即使不到位，多少还是有人情讲的，毕竟性质不一样嘛。也正如马三得所说，水泥三厂能这样生存这么久，无可否认，是因为二厂是集体企业的原因。同样的两个厂子摆在一起，没理由集体的可以这样，而私企不可以，二厂事实上做了一个坏榜样。
“怎样？难道陈青流自己的厂都卖了，还会帮你们政府更新二厂的设备？你是不是没睡醒啊。”马三得又道。
“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做这一行了，但是到现在他还没有给县里回复。再说，就算他不干了，我也不能私相授受的交给你啊，同样是要经过公开招包或招购呀。”石健生顿了一下又道，“你说的把他卖掉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但是卖掉的话，原本那些职工怎么办？改革说很容易，但要做起来，实际问题有很多，这得有全面的计划，开会研究才能决定的。”
“职工不是很好办么？这么多国企的工人是怎样的，你照着样子办就是了，当然，想继续干的，我们可以优先聘用。就是承包，也不可能有以前大获饭那种日子了吧，现在的人思想早已想开了，我觉得，工人的事倒并不麻烦。”那些几万、十几万人的大国企都可以改革成股份制，一个破集体企业，有什么难的，马三得觉得，主要还得县里的改革意志。
“嗯，无论怎样，都得等陈青流书面提出退出承包了才能做下一步计划，毕竟他现在还在承包期内。”石健生说。
“他三天内肯定会提出的，那不影响我们谈这件事，我也敢说，无论是招包，还是招购。只要搭上必须更新设备，必须达到最新的环保标准的话，在富阳既然陈青流都不玩了，肯定不会有第二个，这事还得落我头上，还得我们谈。”石健生很不明白，这小子怎么总是那么自信。
“嗯，你这么自信，大概连方案都做好了吧，说说你的方案，或者价格。”石健生看着他说。
“这么一个屁事，还用得着做什么方案吗？如果承包，这新设备的钱还得县里出。当然，我无须你拿现钱出来，我先垫上，承包款里扣除就是了，我总不能承包一个不能开工生产的工厂吧？当然，县里也可以不出，但承包款就得好好谈谈。一句话，设备款县里出，承包款应该要比原来的高些，如果这款县里不出，承包款则要低一些。就是无论哪一种方式，其实这钱都是业主该出的。”马三得想好了，即使如此，应该也没有人和他争这厂子。保证金，预交一部份的承包款，更新设备的投入，这是一笔数目不少的资金，一般人，不会去投资这种生意。
“我怎么觉得，无论怎样，你都是要啃县里一口呢？搞来搞去，你是坐着在那儿赚钱啊。”石健生笑道。
“哼，你作为一个县长，不会不懂，就算一个完好的新厂，不用投资一毛钱，能不能赚钱，不是看这厂建的是好是坏，而是看管理者有没有这个本事。现在这破厂，说好听一点是间水泥厂，说的不好听，就是几间破烂房子，而且是住不了人的破烂房子。我若不是已把三厂拿下，你要我单独弄这二厂，我连看都不看，规模不大不少，比叫化子的窑洞还要破。”这是生意人常用的手法，死命的说对方的货不好，这是后面拼命压价的好借口。
“你行了，好不好，烂不烂大家心里有数，用不着在我面前用这种街头小贩的招式。还是说实际的吧，你说的两个承包法子，一旦陈青流退出后，我会在会议上提出来。你再说说，如果直接卖断给你，你出什么价？”这个破厂，开始是富阳之光，现在是富阳之耻，而且这种所谓的集体企业，貌似还真不合现在的潮流，石健生想听听他出的价钱，然后在会议上提出来讨论。
“我哪能知道多少钱啊，找注册的评估公司估价，我出估价出来的价钱的五到六折。这比三厂来说，超高了，你知道我买陈青流的三厂花了多少钱吗？”马三得笑道。
“陈青流这么精明白，不可以会便宜卖给你吧，难道正常估价的五折不到？”石健生知道陈青流可是老生意了，不可能会卖输给马三得这小子啊。
“我实话跟你说，我是正常估价的三折拿下的。本来，我三折的价钱都不用的，只是他有一部份的股份在外面，我得花点儿劳务费让别人帮我买，所以才把这价钱弄成了三折。县里的二厂嘛，给你石县长面子，也是给咱富阳县一点贡献，正常估价的五到六折，我要了，再多无法跟股东交待。”马三得居然好像这厂只有他能买的一样。
“三折？陈青流就卖了？你小子够狠，厉害，佩服。”石健生说的是真话，他真没想到，马三得能这个价钱把水泥三厂拿过来。
“事实上，水泥二厂我出正常估价的五六折，真的超高的。虽然二厂三厂基本上是同期建的，但是，二厂并没有三厂那么多地坡，除了一个破厂还是一个破厂，没有任何升值潜力。但咱不能只顾自己赚钱是不是，得为领导们考虑问题，得为领导解忧，让领导们给大家有交待是不是，总不能让别人说领导是败家仔嘛。”得了，他居然把自己说的无比大公无私、无比的伟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