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让我们开建砖厂？不是没想过，但为什么一直没有动呢，一是因为本地需求不大，外地需求嘛，没有大客户，再说，我们这样的交通，运出去岂不是运费比砖贵了？另一个原因，众所周知的，水泥厂已弄成这个样子，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再弄砖厂？”包福生说道。

“这就是我要拉上你一起说这事的原因，有些事，石县长肯定解决不了的，得有你这个一把手支持。”马三得顿了一下又道，“到于销售，我认为是不成问题的，现在我已和南方一建达成一个意向，就是如果我们有合他标准的东西，无论水泥还是砖，还是其它建筑材料，他愿意和我们签订长期供需合作协议。”

“但是，就算是南方一建和我们合作，也吃不完几个砖厂的产量吧，再说，这玩儿重，也只能给他周边的项目供货远了不划算。”石健生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事实上，我们并不需要他能帮咱们吃掉多少产量，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名气，要的是只是一个示范性的客户。”马三得笑道。

“嗯，这思路正确，一个公司，就算他能全吃掉你的产量，也不应该给他吃掉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过，如果真有南方一建这样的公司成为合作伙伴，他的示范作用真的很大，如若真那样，周边百公里内的生意都会被我们拉过来。但问题是，市里绝不可能给我们立项，至于水泥厂，他们也绝生产不了符合南方一建需要的标准水泥。所以，马总说的，基本也就是废话。”包福生说道。

“包书记这话，太消极了，太颓废了，你这样子怎样进步？石县长还指望你带他一起进步呢。”马三得一边摇头一边轻蔑的说道。

“小子，站着说话不要痛，你用嘴巴说说当然什么都简单，但是真要做起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包福生有点恼怒这小子轻蔑的眼神。

“当然不简单，要是简单不是早就有人办妥了，别人早就进步了？还等你吗？包书记，事在人为，只要有了计划，有了决心，总是有机会的。”马三得说。

“马总，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石健生道。

“没有了，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要下决心办，确是很难，很痛的，但是越拖，越难办，越拖事情越麻烦。人家说，富阳的经济，其实是被水泥厂拖累的，如果没有这水泥厂，富阳早摘掉贫困县的帽子了。以前我不明白，水泥厂的利税这么高，为什么反而说它拖累了全县的经济呢。但现在我明白了，我想你们也是明白的，就是因为污染。说白了，并不是水泥厂拖累富阳，而是因为水泥厂的污染把富阳拖累了。”马三得站了起来，挥着手臂说的有些激动。

“我带过不少人来咱县考察，人家啥都不嫌，就是说这空气如果不是那么污浊，么什么事都好淡。这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样的环境，人家不想来这里投资。想想也是，去哪儿投资赚不到钱？为什么要冒得肺病的风险来投资你富阳呢？我实话跟你说，我那石材厂，如果我不是本地人，我也不会投资。”马三得点了一支烟。

他吸了一口又继续说：“我知道，这水泥厂，富阳的污染，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陈家，而陈家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编织的利益网。你们担心，真要认真动作起来，县里各班子全陷进去了，各部门都毁了。所以你们怕，你们怕这地震没把别人震死，反而把自己震死了。但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么？你们怕什么呢？他们再厉害，还有上级吧，上面也有他们的人？不是还有我们么？我们就是全县的百姓，就是你们说的人民，有人民在，你怕个屁啊。”

这家伙越说越激动，居然把几十岁的县委书记和县长说的无地自容。

马三得沉默了一会儿，把烟吸完又说：“据我所知，市里已开始行动，若你们失了先机，不能主动配合市里的行动，等到某天市里大刀阔斧的整治的时候，虽然你们洁身自爱，没有染墨，但是，却是毫无作为，没有任何成绩，严重点说，你们是渎职。你想，上级会满意你们吗？你们还想进步？能待在原位就不错了。”

这话是诛心的，一把利刀插在包福生和石健生的心上。他们当然明白马三得说的，这是事实，也是必然。有哪个领导喜欢后知后觉，无所建树，甚知明知问题所在，却不曾有所动作的下属？

“马总，你的据说……。”石健生突然想起这小子的种种的神奇能力，还有外面的种咱传言，他的据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或者他知道一些什么，却不能或不愿意说给他们知。

“好吧，我实话跟你说吧，市里的调查组，早就到了县里。唉，本来我是不想说，也不想理你们官场中事的，但是那些王八蛋实在是太过分，为了赚几块钱，把青山绿水的山村小镇弄的跟伦敦一样，天天浓雾笼罩，连种一棵菜都难种得活。”马三得终还是爆出了一个让包福生和石健生震惊当场的消息。

他都不觉后背生凉，妈的，幸好自己没有在那网里，原来市里早就要动作。幸庆过后，他们接着又担心起来，因为正如马三得所说，虽然自己没有在那利益集团中得到好处，但是自己上任以来，却是听之任之，在这方面上没有任何动作，认真起来，自己还真的是渎职，最少是管治不力。

“至于他们在哪里，是哪些人，我可不知道，你们别问我。”马三得见包福生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他要问什么，连忙拿话堵住。妈的，现在都已露的够多了，他们若还是想不出猜不到，那只能说他们太笨了。

马三得说完后，再次点了支烟，跑到窗户边悠闲的抽着。话说到了这儿，得让这两位父母官消化一下，他相信，石健生和包福生应该懂得怎样暗中配市里的调查组，他也相信，他们会接受他的提议。

其实，接受不接受他的提议都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把县里的重要力量拉到自己的一边，并拱到前线阵地去了。这一回，陈家、刁一德等人，应该是在劫难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