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板都挨桌去敬酒了，你却这么不醒目，一直坐着不动。”铁狗歪着头，用沙哑的鸭公嗓说道。

“要的，想着先吃两口饭，垫一下肚子。”

“现在吃饱了吗？”

“吃了半肚子了，来，铁狗哥，我敬你一杯。”

“我不算是你的客户，你得先敬客户，服侍好客户再说。这桌的客户都敬酒了吗？”

吕清川感觉到铁狗浓浓的恶意，但是他不想闹出事来，只好顺从他的意思，先给客户们敬酒。他端起酒杯，对着同桌的客户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承蒙大家照顾，我敬大家一杯。”

“诶，你一杯酒要敬一整桌的人，像什么样，一个个来。”铁狗又拍了一下吕清川的后背，把他手里端着的酒都震撒一半了。

郭英丽看不下去，冷着脸说道：“铁狗，你发什么神经，跟一个小孩较什么劲。”

“我是在教他做人，你懂不懂？”铁狗瞟了一眼他老婆，然后继续说道：“吕经理，你的酒都洒了。”

“我满上，铁狗哥说得对，要挨个敬。”吕清川给自己的酒杯重新满上后，打算从左边的一个男客户开始打圈敬酒。

“诶，你丽姐是你们公司最大的客户，怎么着也得从她这边开始打圈吧？”铁狗很明显就是来挑事的。

“丽姐，多谢您的照顾，我敬你一杯。”吕清川一仰头，干了。

“一杯不成敬意，好事要成双，再敬一杯。”铁狗不依不饶。

“好，我再敬丽姐一杯。”吕清川一仰头，又干了。

吕清川酒量也算是不错的，他也没停下来，继续打圈，接着敬第二个客户。谁想到敬完一杯，铁狗又说了：“每个人都要两杯，不能说丽姐你敬两杯，其他人就一杯吧？这是看不起他们，还是说你跟丽姐感情好些。”

郭英丽听到这话的时候，脸部的肌肉明显有点抖动，然后说道：“铁狗，你差不多得了，别搞事。”

“哟，什么叫我搞事，我搞什么事了？”铁狗，双手一摊，十足的流氓相。

这时，沈翔也看到这边有点不对路，赶紧走了过来，扯开话题道：“铁狗哥，怎么在这呢？生叔一直在找你喝酒呢，原来你躲这了。”

“我正在教你们公司吕经理喝酒的规矩呢！”铁狗笑得痞疲的。

“清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都从头敬到尾了，你还在这，你去从前面第一张桌开始敬酒。”沈翔想支开吕清川。

谁知道吕清川刚想离开，把铁狗一把按住肩膀，然后用力捏，边捏便说道：“这张桌的人都还没敬齐呢！”

“我在这张桌打一圈先。”吕清川只想赶紧敬完这张桌的客户，然后马上开溜。

吕清川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每个人敬两杯，算下来也不少了，而且还喝得那么急。就在喝最后一杯酒的时候，吕清川感觉很想吐了。就在他一仰头，干了最后一杯酒的时候。酒还在喉道滑落时，铁狗又是用力拍他后背，想说些什么。

噗，吕清川忍不住把酒喷了出来，还顺带把胃里的食物也吐了出来。好死不死，呕吐物刚好喷在铁狗身上。

“TMD，你找死。”铁狗抡起右手照着吕清川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

“铁狗哥，不好意思啊，清川不是故意的。”沈翔赶紧拿纸巾给铁狗擦，边擦边赔不是。然后转头对着吕清川低声说道：“还不赶紧去卫生间吐。”

在这么多客户和下属面前被人打了两巴掌，吕清川羞愤到了极点，呆立着不动，似乎想要发飙。沈翔见他不动，怕他头脑一热，要拼命。便赶紧推了他一把，催促他赶快离开。

吕清川最终还是红着脸走去卫生间，边走边咬牙切齿嘀咕着什么。

“别走！”铁狗想要拦着吕清川离开。

“狗仔，怎么发这么大火？小孩子不小心喝多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啊？”何安生也走过来稳住铁狗。

最终，铁狗在何安生的劝说下，先回家去换衣服了。

被铁狗这么一搞，原本现场喜气洋洋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压抑。好在肥彪很会活跃气氛，赶紧带动大家喝酒，现场这才又闹闹嚷嚷起来。沈翔今天也喝了不少酒，特别是铁狗闹完事离开后，他不想大家尴尬，也拼命给大家敬酒。

毕竟酒量有限，沈翔去了一趟卫生间呕吐之后，就再也不想喝酒了。但是现场喝酒的气氛很浓郁，你要是在场，不喝可不行啊。没办法，他一个人偷偷跑上二楼躲酒。

二楼有其他顾客在吃饭喝酒，他为了避免尴尬，又跑上了顶层三楼。三楼今晚没人用餐，大灯也没开，只开了几盏昏暗的走廊灯。沈翔感觉有点头晕，找了个包间进去睡觉。

他把椅子拼成一张床，躺下休息。但是，他刚躺下一会，就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好像有什么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很奇怪，是一个女人在叫唤。沈翔是经历过人事的，所以一听就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一开始他以为是幻听，但是仔细听了一会后，越发觉得是真有人在隔壁。酒喝多了，他浑身没什么劲，挣扎着从椅子上爬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走到隔壁的包间门口。

隔壁的包间门关着，沈翔贴在门上听，果然里面有人在叫唤。这享受的叫唤声，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狂，在这里面做这种不可描述的事？

沈翔慢慢扭开门把，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但是窗外的灯光照到房间里面，也能清楚看到，房间里面确实是有两个人。

沈翔的视角看到的是两个人的侧面，看身形是一男一女。女的半蹲着，双腿弯曲站立，趴在窗边，男在她身后。

女的高大丰满，丰腴的身体比干瘪的少女们更有吸引力。男的却是个小身板，比较瘦弱矮小，要女的半蹲着才能齐高。

沈翔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酒气都散了几分，一下子清醒了。

“TMA，今天要不是给你面子，我早打死你老公了。”房间里的男子说道。

“他就一疯狗，你理他做什么？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把气撒他老婆身上了么？”女子一句话喘了几口气才说完整。

“那条疯狗现在要是能看到，那该多好。”男子一脸得意，伸手扯那晃动的大车灯。

“痛！那么用力干嘛！”

沈翔轻轻掩上门，走到楼梯边，在阶梯上坐了下来。里面那两人，很明显是吕清川和郭英丽。他现在心情很复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点恐惧，有点兴奋、还有点解气。

刚才铁狗这么羞辱自己的表弟吕清川，他也是很气愤的。刚看到包间内的情形后，反而有些解气。他现在酒气有点上头了，昏昏沉沉的。不过他强打起精神，要守着楼梯，不能让其他人上来，让别人看到了会出大事的。

“何总，你躲这来了啊！”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有人喊了一句，把他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原来是客户们寻他不见，派一个人上找他。

“李总，你怎么跑上来了。”沈翔见他从二楼要上来了，赶紧起身往下走，阻止他再走上来。

这位客户原本也是来寻他的，现在见沈翔自己走下来了，自然也就搭着他肩膀一起下一楼去了。沈翔虽然下到了一楼，但是他的眼睛一刻不敢离开楼梯口。直到十几分钟后，吕清川也下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沈翔让吕清川来他家里一趟。

“昨天晚上没什么事吧？”沈翔一边冲茶一边关心道。

“也没什么事。”吕清川一脸平静地回答道。

“为什么铁狗老是要针对你，是不是你们有什么过节？”

“我没得罪过他，他就一条疯狗，看谁不顺眼就咬谁。”

“那他为什么不咬我？不咬廖波，不咬我们公司其他人？”

“可能是我经常去美食城对账、收款什么的，跟他老婆接触比较多，估计就不爽了。他就一神经病，上次有个客户跟他老婆多说几句话，就被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