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似乎对着最强的刀式毫不在意,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徒手抓住了刀刃。
樊知己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想把长刀强行收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金刚式,起!”他低声喝道。
狂风乍起,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声势浩大。
可习武之人却能看出,那浩大的不仅是风势,还蕴含着极强的真气。
樊知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手中握着的长刀刀身颤抖,右手虎口传来阵痛。
赵仁的手抓住这锋利的刀刃,原本理应鲜血淋漓,可不知为何没有任何伤口。
她这才感到一丝不对劲。
之前试探了他许久,怎么看也只是学会了些百里萧樯所传的剑术,但如今却……
她屏息凝神,静下心来思考着对策,大脑飞速运转。
这……似乎是当年百里萧樯从道门所盗的邪魔之术,俗称……
金刚身!
赵仁看她的神情就明白她已知晓这功法,冷笑一声,猛力折断了长刀。
樊知己倒吸一口冷气。
对决之中最忌讳的便是武器被对方损坏。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暗暗为自己打气,俯身躲过赵仁一拳,抬腿往前冲去。
“哦?”赵仁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
这女人朝金刚身冲来,是不想活了吧。
他轻嗤一声,轻轻松松躲过樊知己莽撞冲过来的身体。
等等,这轨迹……
赵仁忽然发现她不是冲自己来的。
他微微蹙眉,看向樊知己撞去的方向。
那边视野较开阔,周围都是些小巷子。
怪不得。赵仁无意识地勾起唇角,抬腿欲追,却忽然想到什么,笑着轻叹一声。
罢了。
又不是真的想要杀她。
那边的樊知己运用起所剩无几的内力,提起一口气就往前飞奔。
如今的气力是想用轻功都不行了。
她苦笑一声,努力平息住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
她在这小巷中兜兜转转不知跑了多久。
跑到最后,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猛地停住,瘫在地上气喘吁吁。
“北稷梁……”她的眼神有一刻恍惚,仿佛看到面前立着一个白衣少年,面上却再无那日对她的笑意。
她仿佛听到他冷冷地说道。
“樊知己,我对你太失望了。”
“樊知己,我从未爱过你。”
“樊知己,一切的一切,我都是骗你的。”
不要……不要……
“不要!”樊知己一下子吼出来,那些不好的情绪,难过、悲伤、忧愁,全都后知后觉地爆发出来。
她感到头部传来一阵阵疼痛,或许是心上的,抑或是方才受的内伤。
“别……别啊……”她的双眼逐渐朦胧,停下飞奔后身体上的阵痛也愈发明显。
喉头有一丝腥甜,她却只觉口舌干燥,心中苦涩万分。
她猛然倒下,手中紧握那日他为她拭泪的丝绢。
这素白手绢上沾染起朵朵鲜红的艳丽梅花,想必是洗不净了。
就像他们。
捅破那层纸后,也回不去了。
“再也……”
“再也回不去了……”
恍惚中的那个白衣少年,摘下不久前为她簪上的头花,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