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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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晋说的特别的地方是一个小公园,周晋驱车也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时已是十二点,太阳正烈。

这是一片很安静的地方,有少量的几栋别墅,路过的地方还有一个游乐场,周晋将摩托停在小路的旁边,拉着以纯七拐八拐,才到了一块草地上。

以纯张望四周,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草地不是四处都有么?正想着,周晋拉着他到了那块草地的边缘,周晋指着边缘的那棵不过半米高的小树,笑道:“认识这是什么树么?”

以纯蹲下身子研究了会,因为是夏天,树虽小却也长出了小小的几片叶子,以纯从小在农村长大,多数的草木心里都有数,只看了一眼,她便清楚了,不过她想到刚才周晋兴奋的样子,还是看了会儿才抬头,带着不确定的声音问:“桃树?”

周晋抿嘴笑了,徐徐的缓缓的不轻不重地笑了,以纯发现,这些年来,再没见过周晋调皮的笑容,也没见他放肆大笑过,每次笑,他都是轻轻的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抿,你察觉得到,也很舒服,只是以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正疑惑着,周晋在她身边蹲下,“一年了,才长了这么一点点。”他认真地瞧着她,“我种的时候以为,带你来时,说不定他已经开花结果了,或者已经不能开花结果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以纯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周晋已握住了她的手,她微微一怔,心中恍然大悟,惊讶道:“这是我们去常德时偷的那棵桃子?你真的让它发芽啦?”

周晋轻轻一笑,看着以纯,认真的,直视的看着以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以纯,我种下这棵树的时候就想,带你来时,一定是你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他握住以纯的手,很紧很紧,以纯的心不受限制地狂跳起来。

该死,脸也红了。

...似乎只有在周晋面前,才会那么容易脸红心跳,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几乎反射性的,她挣扎着去挣脱周晋的手,周晋的力道不大却用得巧,他一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只手的手臂,以纯的整个人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以纯干脆不动了,也直直的盯着周晋。

两双眼睛,相互看着对方。里面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以纯到底性子较为柔弱,半分钟不到便已受不住,挣扎着别开眼,周晋扶正她的身体,伸开被他握得通红的手腕,几乎垂头丧气,他叹息道:“以纯,你懂我的意思。”

以纯抚着手腕,不语。

在来之前,甚至更早,以纯就感觉到了,或者说猜到这种结果,那个时候只是隐隐觉得的结果,这时便清晰起来。以纯只感到恐慌,还有怎么也压不住的脸红心跳。她刚和与名分手,时间上没有半点缓冲,她心里感到无比恐惧。

她说不清楚对周晋的感觉,她依赖他,这是勿容置疑的,也信任他,不然她不会跟他四处玩,但这其中有多少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以纯不敢肯定。

周晋干脆在地上坐下,以纯依旧只是怔怔地看着草地,许久以后,她才叹了口气,道:“周晋,给我点时间,好吗?”

周晋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的,仿若羽毛。这个过程,以纯一直没有动作,像是一个玩偶,任由他,好一会儿,周晋大概觉得尴尬,终于要撤离,却在离开之前,手被以纯握住,将其贴在她的脸上,周晋的手盖住的地方,有一滴泪在悄悄的滴落。

“对不起....”以纯轻轻地说。

周晋的鼻子也酸,却还是按捺住了,笑道:“傻瓜。”

以纯被他的这句傻瓜叫了一阵心酸,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她靠近周晋,在他的唇轻轻啄了一下,本想马上退开,却被周晋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头,周晋看了她一眼,终于闭上眼吻下去。

这个吻从浅尝辄止到渐渐深入,周晋另一只手抽出去环以纯的腰,让吻更加深入,以纯由错鄂到投入,只觉得呼吸里全是周晋的清爽的味道,这其中还有另一种奇异的味道,以纯已没有办法再细想,她渐渐闭上眼,周晋放开她时,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环上了周晋的颈。

周晋伸手去描摹她的眉,细长的没有经过加工的眉,中间有细小的汗毛,周晋伸过头轻轻吻了吻,然后轻轻地朝以纯笑了。

他拉起以纯的手,两人并肩坐着,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以纯的头小鸡啄米似的动了起来,周晋看得一笑,把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睡。

《Sleepless in Seattle》

以纯在长沙呆了一个星期才回去,依旧是周晋送她回去的。车子驶进村口时,以纯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她搂周晋腰的手松了些,周晋回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将头躲到周晋的背后,直到到了家门口才似只乌龟一样伸了半个出来。

顾止菁听到摩托声就出来了,看到周晋先是笑笑,然后道:“以纯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周晋笑着摇头。

本来周晋送完以纯就要走的,但抵不住顾止菁的热闹招呼,再则,打从心里,周晋也是想留下来的,他想瞧瞧,以纯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是怎么样的。

从头至尾,以纯都低着头,没有发表看法。就是周晋笑眯眯地答应住一晚再走,她也没有抬头。

晚上,天上繁星点点,以纯搬了几张竹椅放到外面,又点了一堆干草熏蚊子,才把正在屋在陪着大人们聊天的周晋解救出来。周晋躺在以纯已经用水擦过的凉席上,看着夜空,笑道:“这样真舒服,晚上我就在这里睡了。”

以纯扇扇子的手顿了一下,“不行,晚上会有露水,会着凉。”

“真舒服。”周晋枕着头,“这天真漂亮。”

以纯嗯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和怀蓉是早就认识的吗?”

“没有。”周晋道:“也是二中以后才认识的,怎么了?”

“我是想,她怎么会认识阮朗。”

周晋笑道:“这你就错了,阮朗跟她不是我介绍的,他们青梅竹马长大,我是到长沙后,参加赛车才认识他的。后来秦怀蓉经常去看他,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男女朋友。”

“哦。”以纯的脸小小的红了一下,她还以为怀蓉和周晋早就认识...

周晋笑了笑,以纯什么心思他怎么不知道,却因为这样才显得以纯更可爱,心中一动,从凉席上下来,搬了条凳子坐到以纯面前,笑道:“冤枉我了,怎么赔?”

以纯心中大惊,“我哪里有冤枉你?”

“没有吗?”周晋靠近以纯,“真的没有?”

以纯推开周晋,“热,别靠这么近。”

周晋果然离开了些,但两人靠得仍然很近,如果从别人的角度上看,就是以纯躺着,周晋低头认真地看她。这个姿势很暧昧,但以纯不敢乱动,她要起身,势必要把身体往下退一点,或者她的头与周晋的头相撞。

“以纯。”周晋的声音就在以纯的耳边,完全不受控制,以纯的脸又红了,“答应我吧。”

“答应你什么?”以纯的脑子一片迷糊,这句话只是反射性的问出。

周晋伸手去拂她的头发,“做我的女朋友。”

以纯惊诧着想躲开,但周晋更快,另一只手已经挡到她的另一侧,她急得挥舞起手脚来,周晋没有压制她,只是不动。她的手挥得快,有好几下都打到了周晋的脸上,他还是不动。以纯手都痛了,他连半点声响也没有,以纯不禁急了,低声吼道:“你怎么不让开!”话中有几分气急败坏。

周晋不说话,只看着以纯的眼睛。

他是真爱这双眼睛,仿若黑暗中的星子,亮亮的,满是灵气。

以纯被他盯急了,只得道:“到底要怎样?周晋,我说了给我时间。”

周晋听后果然松开了双手,在椅子上坐得笔直,以纯瞧着心中竟出几分不忍,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不远处的黄瓜藤架下,有几只飞舞着的萤火虫,周晋没见过,只觉得新奇,看了会儿,才问以纯,“那就是流萤么?”

以纯的心思还在刚才的事情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道:“啊...是。”

周晋笑笑,没有再说话。

以纯却想起了以洁,他们家没有电视,这样夏天的夜里,都是在外面度过的。别家的孩子围在一起捉迷藏,她们却不能,以洁就拉着她的手四处乱窜,去田里捉青蛙,或者提个小玻璃瓶抓萤火虫,抓到了,就放到蚊帐里,明明晚上亮堂堂的,可以一到白天,连个虫儿的踪迹都没有,以洁常常会说是她把虫子放出去的,因为以纯的睡相不好。被以洁说得多了,以纯便练就了只用一个姿势睡觉的习惯。

想到这里,她轻轻笑了。

周晋转过头,怔怔地瞧着以纯的笑颜,他的世界百花齐放,原来只为这样的一个绝世笑颜。

“笑什么?”周晋只觉得自己内心有千种柔肠,都为眼前这个女子。

以纯笑了一笑,“在想小时候的事情。”

周晋温柔地看着以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

“为什么?”以纯问。

周晋摇头,“不知道,就是很想知道。你刚进学校的时候,穿的用的都很土,却偏偏生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你坐在我旁边的时候,刚开始我怎么你逗你你都不说话,但我只要一碰到你,你反应就很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奇特。”

以纯笑了,“不是奇特,是奇怪吧。”她坐起来,把两条腿放到竹席的下面,像荡秋千似的摇了两下,才接着说,“我那时很怕生,第一次见你你就用尺子撮我,总觉得你不太友善,所以不敢多说话。你一动尺子我的神经先紧绷起来,所以几乎你一动,我就会有反应,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只是,你那时为什么要撮我,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你说话。”

周晋慢慢的伸出手,去握以纯的手,轻声道:“你那时一定不知道,男孩子为了吸引女孩子注意,都会使用一些小手段,我也是其中一个。”

“是么?”以纯似是松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那样对待我。”

周晋的心中像被人塞了几块石头,重重的压得他透不过气。原来年少时的轻狂给她带来了那样多的心事,所以一转身,陆与名友好的朝她伸出手时,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周晋看着两两纠缠的手,心中既难过又轻松,原来以纯选择陆与名,只因为他向她伸出的,是一只不带重量只有友好的手。

他终于放下心来,看以纯的眼益发的柔和,以纯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终于开口道:“怎么了?”

周晋拉着她的手,“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以纯看着远处,对面的山峦重重叠叠,因为是夜晚的缘故,只看见大体的轮廓,以纯说:“小时候,很喜欢上山。平时就割猪草、打柴。到夏天,就挖草药、捡茶籽拿去买。以洁最喜欢采茶,我们总是翻山越岭去找那些没人打理的野龙井,茶树上是如碗口粗大的荆棘,我们拿着大大的柴刀,在上面乱砍,砍出一条小路,以洁就在小路上拿石头作记号,说以后过来,就知道是她开的路。”

有一片茶地,要翻四坐山才能找到,每次去都是新鲜没人采过的茶叶,以纯和以洁两年要去三次,清明时节去采一遍新茶,过后半个月再采一次二茶,二茶采得很粗,因为不好吃。歌也是这样唱的:新茶好呷(qa);二茶好摘(za);三茶好呷(qa)不好摘(za)。用湖南话说来是极压韵的。第二遍茶的时候,两人就拿着镰刀去割,然后几分钱一斤地去卖,等第三遍能采时候,两个人再去采一叶一心的毛尖茶,如果炒得好,一斤可以卖好几十块钱。

只是每次把茶晒在外面,到晚上放学回家收回来时,发现茶叶晒一天也干不了多少,或者里面被人扔了石子泥土,每到这个时候,以纯就细心地把茶叶与那些脏物分离出来,以纯就拿根大棍子在去找目击证人。但是,谁理你,以洁一出门,大伙也跟着出门了,站在旁边看着笑,只谁也不说话,明摆着就是欺负她。以纯收拾完就拉以洁回家,两个人在小小的房间里,有时候叹息,有时候唱歌,被欺负惨了的时候,也会哭。

周晋静静地听她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讲完,他也没有开口,只将她的手握得更加紧,仿佛想把自己所有的温度都传递过去。以纯吸了吸鼻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爱哭,一点小事就会哭鼻子,她转过头,不想让周晋看到她滚落下来的泪水。

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擦掉泪,她眼前一片迷雾,吸着鼻子朝周晋笑,周晋拍她的头,带着点宠腻的笑,“傻瓜,这样笑很难看啦。”

以纯吸吸鼻子,扑过去抓他的手。

周晋不动,任由她抓了他的手去擦泪,周晋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这样一来,倒成了相依相偎的情景了。周晋将另一只手伸到她的后面,半搂着她。就是这样坐着,单纯地坐着,他也觉得心安。

房间里始终没人出来,以纯渐渐听到麻将的响声,双手捂着脸笑道:“真不懂他们,有什么意思,一玩就是通宵。”

周晋不由抬起头,天上的星星依旧闪耀,月亮划了个半弧,从周晋的角度看,依旧在头顶不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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