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么啊？抽吧。”我瞅瞅桌子上的那盒绿色摩尔烟。女人的烟。放了多久了？前一阵子，毕业设计设计头昏脑胀，被人推荐了一个刺激方法。一盒0支，还有19支？我记得自己抽过一次。

“其实，我和雷琳没什么，真的。何佳宁。她误会啦。”小武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熟练的从盒子里抽出一根。女士烟很细很长，和拿烟的手指很配。

“那你和她电话里解释一下呗，这还不简单？”我一点也不想当传话筒。和我表白也有用处，这就好像落魄的书生，想勾搭富家小姐，必须对小姐的贴身丫鬟先行搞好关系。我瞅瞅他，想起来，自己貌似亲眼见过他和那个交际花在一起，虽然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除了眼神里的暧昧，别的都没有发生，或者还没有来得及发生。

“她不接我电话啊！我打了很多。”他顺手拿起我的打火机，点烟了手中细长的香烟。这个动作，冲淡了语气中的委屈和哀怨。

“短信！”我无意中发现自己已经上了他的圈套，开始为他出谋划策。我究竟是哪头的啊？

“她不理我。她是不是换手机啦？你告诉我吧。”小武对女人一向温柔。此刻，他还投给我两道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不告诉他事实真相，真是做了天下最没有同情心的女人。

“没有。真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实话实说。确实是真的。

“那你帮我打一个吧。”他捏着烟的过滤嘴，哀怨地盯着我，带着小孩子对大人的那种哀求。

“我打了也没有，她都不接你的电话，我说是你，她也不会理你的。”在这个一个瞬间，我忽然清醒了。他今天来，是干什么呢？我很怀疑，他的动机。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他坐在我的沙发上，大有一种把沙发坐穿的决心和毅力。

“那你坐着吧。反正我客厅也空着。”我的同情心，泛滥了那么一下，及时刹住。

基于以前的情面，我决定不赶他走，多伤和气？想了想，我起身，关了卧室门就准备去睡觉。躺在床上之前，我想了想，并没有锁上卧室门。他是来找自己女朋友的，如果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似乎不抬可能。小武再怎么禽兽，都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电视遥控器在桌子上。

水杯在桌子上。

香烟也在桌子上。

我总不能像尹一丁一样，把他赶到外面吃白菜。桌子上，还有我的零食和饼干。冰箱在那里，他自己知道怎么去找。

我安心的睡觉了。

凌晨4点，起身一看，他竟然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瞪着略带血丝的桃花眼。

“你醒了？”他瞅瞅我，声音有点嘶哑。

“啊？你怎么还没走啊？！”我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决定告诉他。他和艾丹之间如何，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如果我此刻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他，将来艾丹会不会恨我？

“你告诉我吧，她现在在哪儿啊？”一脸诚恳，可怜兮兮。

“我就去过一次，真的想不起来了。”好吧，碰到这样的男人，我投降。实话实说。我不是骗他，是真地想不起来了。

“那你告诉我大概位置！”一夜未眠，他倒是很精神，脑子一点都不迷糊。

“我真的记不清楚了，大约是十层楼，哪个单元，我真想不起来了。”想了半天，我大概描述了一下，好像在亚运村那边。很高的公寓。我想，如果他走到那个小区，能碰到艾丹，概率真是太低了，和中奖差不多啦。凭我的记忆，那个小区大概有7、8栋楼，她是哪一个，我真的记不清楚。

“我就记得这么多啦。。啊，人呢？”我的话音未落，揉揉眼睛，再一看，他已经冲出门了。

冷风，呼啦一下，吹了进来。

“嘿，你倒是给我关上门啊。”对着他的背影，我无奈的喊了一声。

没想到，他噌的一下，返回来了。

真给我关门来了？

用不着这么感谢我把？

“不用了，开玩笑的，你走吧。”我还想继续睡觉，他只要快点走，就好。

“你……能借我点钱么？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他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

“我没钱了。”

“哦，你等一下。”说实话，我真地没睡醒呢，找了半天才从椅垫下面找到自己的背包，抽出钱包，拿了一张0块钱的钞票递过去。“够不够？”我的钱包里，也没有现金了。

“何佳宁，太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大餐了。太感谢啦。谢谢。”他一把接过钞票，转身又飞快出去，经过桌子时，他顺手抄起了昨天打开的那盒烟揣在兜里，然后回头，给了我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锁上门，回屋继续睡觉。

睡着之前，心里默默八卦了一下，天亮之后，是小武和艾丹一起回来呢？还是老刘和艾丹一起上门来找我算账？

这一切，但愿不是做梦。

第二天早上，我睡醒了，缓过神来，继续想起小武的事情。中午饭之前，小武和艾丹都没有出现，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想，大约，小武还没有找到那个模糊的地址吧。

真不是骗他，是我把自己能记住的东西，全记住了。

小武找不到，是最好。

对于小武，我尽了一个朋友的责任。

私心里，我实际上希望小武找不到。找到了，也许又是一番爱恨离合。

艾丹现在过得不错，何必再回头？

世事难料，特别是身处爱河的男女们。

小武找不到，也不会再来可怜兮兮的求我了。

一个上午的平静，让我越来越相信，小武无功而返。

我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是不是算爱情，不过，如果有一个男人这样对我，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我想我也会心软。

不过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复杂。

我不能不说，生活，真的太奇妙了。

小武离开的时候，我看了看表，记得时间是凌晨四点。肯定没有记错。他肯定不会找到的，绝对的。我在梦中都这么想。

在安静中度过的这个上午，显得有些意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