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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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走在九曲回廊之上,神色郁郁,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做,答应或是不答应对自己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请,可我也不能一点都不犹豫,冷亦晨是我决计不想再见的人,只怕相见之后会后患无穷,而这也是我最不能忍受的。

岁月静好,平静无波的生活,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打破,只是我也不愿意因此伤害到一些人,这样的抉择真的很难,却也无可奈何,如果能够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避过这场浩劫,又可以避免对一些人的伤害,那就可以两全其美,我也不用这般头疼和为难了。

回到了房中,闲来无事,拿笔画眉,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有了打理妆容的心情和兴趣,忽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淡淡的笑容蔓延开来,怎么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欧阳大人想让我去面见冷亦晨,无非只是托词,更重要的恐怕是他一心想将女儿送入王府,若是我真那么不知好歹,恐怕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仰起头,看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心里忽然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压在那里很闷很沉。

再一次面对着梳妆镜,手里的描眉笔轻轻地一笔又一笔地画着,仿佛这是世间最重要的事情一般,接着一层一层的蜜粉往脸上擦,直到脸色显得苍白无力,直到双唇看不到一丝红润,我终于停下了动作,默默地省视着镜中的自己,然后微微一笑,眼角的一滴眼泪悄然滑落,抿着唇忍住心里的悲伤和痛苦,擦去了滚滚而落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以后的生活要自己把握,不再让冷亦晨影响一丝一毫。

躺在卧榻之上,等待着别人来发现,如今的我已经病了,可能病得还不轻,只需要一个证人就可以了,不管是谁,只要可以让我躲过这一劫,我就会谢天谢地,睁眼看着纱幔,眼睛有些酸疼,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疲累,却强迫自己要支撑下去,病容并不是一点点简单的妆容就可以蒙混过关的,如今也只有拼死赌一赌了,赢也好输也好我听天由命。

终是敌不过周公的召唤,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而等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墨黑了,却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天黑了,勉强地起身走到了窗前,想推开窗户确定一下时间,可窗户却怎么也推不开,好像是被人从外面给钉住了,突然觉得不好,难道是有人要禁闭自己吗,可转念一想,这大概是自己的办法起效了,不然这个地方不会这么安静。

寻到了一支蜡烛,摸索出一支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屋内总算亮堂了一些,执着蜡烛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虽然看得并不真切,却也知道了这已经不是先前住的那个屋子了,屋内的摆设虽然不算简陋,但也只是敷衍了事,松了一口气,短时间内我应该是安全的了,这一场假病,若真能助我躲过冷亦晨和欧阳大人的逼迫,那也算是值得的了。

整个人总还觉得有些疲累,反正现在也已经身处暗室了,也不需要再顾及那么多,好好地睡上一觉才是最重要的,而我也正需要好的睡眠帮自己恢复一下,只要外面风平浪静了,我也就可以想办法让自己离开这个鬼地方。

日光熹微,点点滴滴透过木板的缝隙照进房间里,可惜这房中依然是昏暗得不得了,揉着眼睛醒来,而入眼的却是一个黑衣的人,分辨不出是男还是女,一瞬间纳闷,而正想张口询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发生了变化,这样的声音很沙哑,甚至像是重感冒之后,强迫自己发声时的嗓音,无端端得让自己感到无边的不安,带着些许慌张,但没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这里是欧阳易在城外的院子,而我是他这所院子的看守人,你不用觉得害怕,听说你是在他的府邸里病了,但似乎有人在寻找你的下落,所以他把你放在了出城的水桶里运了出来,没来得及给你换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所以你伤寒了,不过没几日就会好的,你不用那么担心。”

张望了一下四周,这里虽说是别院,倒是也别具一格,装饰摆设也与众不同,皆是以翠竹为主,给人以一种沁凉入心的感觉,入目也都是凉丝丝的舒服,出了欧阳府邸也算是安全了。

“请问,我的病是否看过大夫,若有看过拿应该会有药吧。”

我并不想真的病死,往后还有太长的路要走,我才不要死在这个偏僻又冷清的地方,而对方似乎是个非常冷情的人,对于我的话不予理睬,仿佛我是他的敌人一般,但他却起身往外面走去,心里诧异他的举动,却不想过问太多,毕竟我只是客而已,是在无需过问太多主人的事情,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的我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只想好好地再睡上一会儿。

一股浓郁的药香传来,我知道是要被端进来了,可我已经懒得再起身了,也不想开口说什么,但没想到的是药碗竟然被送到了我的跟前,强烈的气味让我不得不坐起身来,从那人手里端过了那碗药,却不敢马上喝下去,中药的苦涩不是没有见识过,如今这样的味道也令自己望而生畏。

“快把药喝了吧,良药苦口的道理,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还要有人哄着才肯喝药,另外,我放了一包蜜饯在桌子上,喝了药之后吃可以去你嘴巴里的苦味。”

好似无助一般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得如此周全,轻轻抿了口药水,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眉头微微皱起,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苦的药,把药碗递了过去,听到一丝轻微的笑声,也不管那是不是嘲笑,连忙跑到了桌边拿过蜜饯含在口中,才觉得好了一些。

看着他拿着碗离开,我也趁此机会,到外面走走,这里没有多少人,少了欧阳府邸之中的喧哗吵闹,多了一份宁和平静,倒也实属难得,如此世外桃源真想不出会是属于像欧阳那样趋炎附势的人所有,难道他是想在女儿顺利嫁入王府之后,到这里安享他的晚年,也不知道他这样的如意算盘打不打得响。

在这里的日子很平静,也没有什么人会来打扰我,除了每日的三餐和汤药有人会定时送来以外,都看不到什么人,而在我到这里时看到的那个人也没有再在我面前出现过,有时候甚至怀疑这处别院到底有没有管事的人,但偶尔的传话和小玩意,让我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

欧阳府邸正堂。

一个华服男子正摩挲着手里的青花瓷茶杯,好像外间所有的喧闹与他无关一样,只有他手里的那只茶杯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堂中没有人,或者应该说是没有人敢说话,如此的静默与这样蝉鸣扰攘的环境极不相称,可没有人有这样的胆量打破这样的沉默。

“本王很想知道,那位入住欧阳大人府邸的姑娘,现在身在何处,可不要告诉本王她现在不在这里,已经离开了欧阳打人家,走了。”

终于,这样的沉默被打破了,可惜这却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该怎么回答才可以万无一失,欧阳易的神情开始不自然,赔笑着:“王爷,穆姑娘身感风寒,所以下官自作主张,将穆姑娘送到了下官在城外的别院之中休养,等穆姑娘的病好了,不日就将迎回下官府中。”

接下来的依然是漫无边际的沉默,空气中的压抑感越来越沉重,欧阳易小心翼翼地擦去额上涔涔的冷汗,不敢再多半句话,只希望可以早些结束这样的折磨。

轻轻的叩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不是个滋味儿了,深怕眼前这个冷面亲王一个不高兴,这里的人都得一起陪葬,有些按耐不住的人,早已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脚,却也不得不审视那上座之人的一举一动。

“是吗,原来欧阳大人是这样想的,那看来是本王错怪了大人,欧阳大人也最好不要忘记了对本王的承诺,本王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相信欧阳大人很清楚这一点,也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更不会让本王失望,欧阳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如今局面也容不得任何的推脱,欧阳易连连点头称是:“王爷说得对,下官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好这件事情,决不让王爷为此操心,这次下官失职,全赖王爷不罚之恩,下官感激涕零,只怕没有机会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

谄媚的人多的是,只可惜像这般不遗余力的也真是少见的很。

一抹淡然的微笑浮上脸颊:“那就最好不过了,本王记得欧阳大人有一位千金是吧,似乎正值妙龄,原先是想替代那些歌舞伎送入本王府邸的,是不是?”他的嗓音很好听,声线很柔和,却总是透着一股冷冷的意味,“原本是本王推脱了,不过如今本王倒是觉得令千金送入本王府中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如果欧阳大人不嫌弃的话,不如选个日子让欧阳小姐入了王府吧,本王会着人安排妥当的,欧阳大人意下如何?”

听到这一席话,欧阳易自然是喜不自胜,满脸的笑容也真真让人觉得碍眼:“小女能够得到王爷的垂青,是下官一家上上下下的荣耀,下官又怎么会嫌弃呢,下官要谢谢王爷垂怜才是!”

哧的一声,扇子被打开,清凉的味道在堂中蔓延开来:“欧阳大人果然爽快,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在府中等候小节的到来,到时候欧阳大人可不要舍得不得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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