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团中的事务比游牧想象中要麻烦的多，本来觉得稀少的时间，如今他更是没有功夫去研究和分类脑袋中的魔法了。
当一群嗜血的恶魔组成军团之后，需要一套十分繁琐的管理方式才能够让这些混账们遵守军团的规矩。管理方式中，最有效的也是惩罚，恶魔可并不都是不畏惧死亡的生物，相反，他们十分珍惜生命，当然只是自己的。
游牧在一天的议会之后也感觉到了战争不可避免的硝烟味，气氛在每一分钟都变得沉重，同样也会有更加兴奋的气氛被带动起来。
他在诋毁军团的主要高地游览了一圈，和曾经见过的厌袭军团感觉不同，厌袭军团看起来比较散漫，而且之前已经和一个军团火拼过，实力没有在巅峰状态下，而诋毁军团更加训练有序，到处都能够听到打磨刀剑的声音。
忽然，在他身边的军团长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向了远方。
和游牧一起同行的一共有四个军团中的长官，但是没有一个对这声叹息感到疑惑的，显然这什叹气只是为他一个留着的。
“第三军团长，你在叹息什么？”
“哦，游牧大人，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军团长皱起了眉头，他们一致称呼游牧为大人，是因为城主副手的这个职位虽然是高高在上，但并没有什么实权以及实质的头衔，所以他们都以大人称呼。
“问题？”
“在战争即将到来的时候，一些士兵们有些消极，并没有足够的斗志，我怕这些因素会影响到整个军团的计划。”
“那好办，将他们一并吊起来，砍死就行了。”
军团长目光一动，道：“游牧大人，在开战的前夕就处死自己的士兵，一定会引起更多士兵的不满和恐惧，我们需要更有效果的方法。”
“你有什么打算？”
“我们希望能够为他们鼓劲加油，但是我们几个大老粗却不善言语，措辞不清，所以我们想拜托你。”
“不，第三军团长，如果有谁要你措辞不清的话，他的耳朵一定聋了。”游牧嘿嘿一笑，道，“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做？穿着草裙为他们跳一支舞蹈吗？”
游牧明白这些军团长的意图，作为一个刚刚升任的恶魔，他可以是诋毁军团的‘外人’，即使军团长们的关系再不好，一致对外的态度却是很明朗的。
但这只是他们表面商量的意思，暗地里他们却抱着同一个主意。
游牧可是城主身边的红人，这些军团长们需要更多的机会和游牧做更多的接触，联络好感情，他们将在今后多一个可能用得上的力量。
游牧能想象得到，几个军团长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互相讨论着如果游牧出丑了带来的笑，但是他们心中却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将过错引导至其他军团长身上，自己充当那个最光明的角色。
“作为城主的副手，传闻你在很短的时间就从控能提升到了意能的级别，我请求游牧大人能够用自己的故事来激励他们。”
“战斗的宣言吗？”游牧嘿嘿一笑，道，“这个很简单。”
着，游牧打了个响指，飞到了半空之中，轻咳了一声，用邪能将自己的声音放大了。
当看到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恶魔，士兵们纷纷将手中的刀剑放到了一旁。
“嗯，勇敢的士兵们，你们好，或许你们有一大部分不知道我是谁，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长官告诉我，你们之中有些士兵在战争的面前并没有感到开心，哦，我承认，城主大人为了将这件事保密，所以并没有事先通知你们，这是一种不信任的隐瞒。”游牧停了一下，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一时间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进行战争中的演讲，他曾经看过很多关于战争的史书，人类激励的方式总会和恶魔有些相似的地方，但亲情友情什么的，对他们来恐怕没有太多的作用了。
“你们有多久没有品尝过鲜血的味道了，你们还记得曾经加入军团中的目的吗？你们并不是希望每天只得到那么的魔力而呆在这个没有女性，没有激情，没有血肉的帐篷，只有脏兮兮的灰尘和冰冷的刀剑躺在你们的床边，你们要的就是这种生活吗？你们认为这样就是活着吗？哦，我承认诋毁军团配置的武器和盔甲都十分精良，但是那不代表他们不会划伤你们的**。”
恶魔们纷纷笑了起来，刀剑相互碰撞了起来。
“现在，终于到了我们能够畅饮鲜血，能够亲手握着鲜活的跳跃的心脏，能够践踏进敌人的房屋中，将那些原本只属于贵族的女恶魔们拖出来压在身子底下，将那些稀少的美味踩个稀烂，将一把把金币往天空抛洒！这才该是你们的生活，这该是你们的快乐！”
“吼！”
“当你们在战场上每踏出一步，当你们的刀砍下一个敌人的脖子，你们就离我的位置更近了一些，不错，就是这里！”游牧指了指脚下，“在不久以前，我还和你们之中的其他士兵一样，那些的队长就能够将你们呼来喝去，但是我一步步走过来了，我仍然活了下来，我让我的敌人们得到了惨痛的结局，让我们痴迷的就是这种感觉，每走一步，脚下都要踏着一具尸体。但是，胜利女神只会眷顾那些渴望战争，喜爱战争的士兵们，懦弱只会让刀剑绞死你们的脖子，成为其他恶魔脚下的尸首，不断地杀下去，这才是我们的生存方式，这才是你的生存方式！这将是我们在史诗篇章中的荣耀！如果时间会让我永恒，那也将是用力量将永恒践踏在脚下，让我去毁灭和杀戮！”
“让我去毁灭和杀戮！”
游牧落了下来，几个军团长连忙鼓起了掌，道：“像是这么富有感情的宣言，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哦，游牧大人，如今连我身上的鲜血都沸腾，想要立刻拿起刀剑冲到敌人的城池里，砍断我能够见到所有的脖子了。”
游牧皮笑肉不笑地了头，这些奉承也太过没有水平了。
看着身边这些恶魔，游牧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在他的周围，没有一个恶魔是能够站在他身边的。
这些没见过几次的家伙看起来比什么都要亲切，而他就这样包在一个厚重的茧壳里，向着前方迈步。苏堤，柏礼，奥利维亚，这些已经成为了他的仆从，但没有一个真正成为过他的朋友。
呼。
在深渊之中，朋友只是朝着自己后背的尖刀，怎么可能是我需要的东西？
游牧冷笑了一声，几个军团长不知所以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情绪为何如此变化。
“游牧大人，你似乎还没有战马吧？”一位军团长问道。
游牧摇了摇头，道：“我并不需要战马，我更喜欢从空中俯瞰的感觉。”
“深渊战马的速度比一般飞行要快，而且如果作为长官如果能够出现在战场的最前面，你的后背会让更多的士兵感觉安心。”
“他们只会为自己活着感到安心而已。”游牧再次摇了摇头，“不过有匹马可以随时使用，也相当不错，一匹好的战马需要多少钱。”
“一匹契约战马需要一百枚金币进行召唤，如果是高等的契约型深渊战马，需要一千枚金币。”
游牧皱了皱眉头，道：“我算知道为什么深渊中的骑士很多都没有马了，他们就是骑着女恶魔去战场都要比这个价格便宜得多。”
“一匹高等的深渊战马，奔跑的速度可是要超过深渊猎鹰的，如果拥有那么一匹战马，突袭和撤退都十分效率。”军团长笑了笑，道，“这个价格还是很合理的，毕竟你不需要花费时间喂养战马，霍斯位面的管理员会将你的战马打理得井然有序。”
“我觉得战马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考虑吧。”游牧回绝了军团长的提议，在作为例行之事检查了一下军团中配置之后便离去了。
当他刚刚回到住所的时候，就在心中听到奥利维亚痛苦地叫着救命。
“又开始了。”游牧笑了一声，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些仆人还是很努力的。
在住所外的草地上，奥利维亚半蹲在地上，六只胳膊都在很辛苦地空手入白刃，眼泪花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主人，救救我。”
游牧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奥利维亚猛然叫了一声，向后狼狈地翻滚了半圈，将地上的六只长剑瞬间拿在了手中，抬头的时候，苏堤的短剑已经指着她的喉咙了。
“我过多少次了，你应该怜香惜玉，应该怜香惜玉！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吗？就算是假的也行啊。”着，奥利维亚将短剑打开，狠狠地砍向了苏堤的脖子，后者冷哼了一声，只是一个动作，便敲掉了三把长剑。
奥利维亚对于近距离的攻防十分陌生，不使用魔法的剑术比拼更是没有经历过，这几天的经历让她十分吃力。
游牧打开了柏礼的房门，他不再蹲在角落中，而是面对着窗户，似乎在仰望那片无法看到的天空。
“感觉怎么样了？”
“有了一些进步，但并不是很明显，我还是无法感觉到身边事物的轮廓。”
“总有一天你会做到的。”游牧嘿嘿一笑，将柏礼拉到了一座魔法阵的上方，伸出了手指，在了柏礼的额头上，道，“安静下来，我继续帮你找到那种感觉，视觉只会扰乱你的感觉，失去了双眼，才能够达到感知的极限。”
“你为什么这么费心地帮助我？”柏礼，“不要什么怜悯我，你是我的主人，我知道理由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以将自己想象成一把刀。”
柏礼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你是在打磨这把刀，如果没有打磨成功呢？”
“必须要成功，我的包裹里没有一块废铁的位置。”
柏礼闭上了嘴，游牧的精神一从他的大脑中渗透进来，整个脑袋如同一张编织的巨网，被一次次从泥潭中拉扯着，如果力量太强，这张网就会被撕裂，而力量太弱，则无法从泥潭中将网拉出来。
经过半个自然时之后，游牧坐在了一边，眼神有些疲惫。
“你最近一定很忙，因为布鲁维斯林要和弗拉罗开战了。”柏礼笑了一下，“我从弗朗多明戈口中听到过这个消息，你认为谁能够胜利？”
失去了双眼之后，柏礼同样失去了曾经的乐观，但得到了其他另外的东西——这份比乐观更加有用的从容。
“布鲁维斯林。弗拉罗只不过是这场战争的开端而已，和布鲁维斯林相比，它的实力差太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恶魔协会也会出现吧，我真想能够亲手搭弓射箭，再次看到箭矢从心脏中穿过的时候。”
“听到更会有回响的感觉，锻炼你的听觉，自然能够见到更深一层的世界。”
“嗯，对于茉莉的事情，似乎对你也造成了不的影响。”
“为什么这么？这个突然岔开的话题不像是你的风格，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茉莉的事情？”游牧眉头舒展开了，“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分巴克让你问的吧，他似乎和你有很多共同的语言。”
“的确，他很能和我的开，不只是他想问，奥利维亚也想知道。”柏礼呵呵一笑，道，“他们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很近，如果我开口询问的话，你不定会告诉我。”
“呵呵，是这样，不如我便告诉你吧，也并不是什么非得隐瞒的事情。”游牧托着下巴，思考着该怎么，最终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道，“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所以现在的恶魔大部分都不认得，我也只是从书中看到关于他们的事情的，那个在茉莉身体里的，是魔鬼。”
“魔鬼？”柏礼愣住了。
游牧曾经以为，深渊就是地狱，但是他错了。
深渊是深渊，地狱是地狱。
深渊据是所有位面的终，而这些位面中，只围绕着一个主位面旋转，而这个主位面，便是霍瓦尔大陆，神创的世界。
碎法领主莫德雷德曾经过，有一个星球，恶魔是没有成功征服的，那就是这片主位面，据，谁如果能够统治或是破坏霍瓦尔大陆，他将成为恶魔的领袖，最强大的恶魔。
但谁都知道不存在绝对的领袖，只存在绝对的实力。
霍瓦尔大陆上充沛的魔力以及丰富至极的魔法资源不断吸引着恶魔们，而且对于这片大陆，恶魔们抱有着深深的仇恨感，所以恶魔们极其想要踏上那片土地，拧下所以霍瓦尔生物的脑袋。
但是毕竟有神的保护和笼罩，想要用位面探索穿越到霍瓦尔大陆是十分艰难的，而离霍瓦尔大陆最近的通道则是地狱，魔鬼的归宿。
地狱是一个充满了熔岩和硫磺的世界，地狱之塔一共十八层，每一层都居住着不同的魔鬼生物，因为对霍瓦尔大陆的向往，恶魔对地狱的骚扰可是相当殷勤的。
直到一万年前，恶魔和魔鬼中间的位面被洞开，恶魔和魔鬼这两个邪恶的种族爆发了一场猛烈的战争。
那场旷世的战争，被称为血战。
血战不但影响了深渊和地狱，一些其他位面也被波及，战争足足持续了七百年，近百座星球都在血战中被摧毁了。
“魔鬼是虚无位面的生物，他们只能够占领其他生物的身体，才会以真实的力量出现。”游牧目光一动，道，“我有不好的预感……但魔鬼的出现对我们来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并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一心关心深渊安慰的积极分子，这些和我们并没有关系。”
“这也就是你没有告诉他们的原因。”
“因为没有意义。”
游牧忽然愣了一下，道，“我必须要离开，城主找我有事。”
“听，霍瓦尔大陆上，天空是湛蓝的，大地是金黄的，到处都是鲜艳的绿色。”
“有一天，我会带你看到的。”
“不，我不会看到了，再也不会了，你的刀不需要多余的刀柄。”
游牧目光一动，柏礼已经发现他并不打算为他的眼睛想办法，而是一心想要将他的感知提升到极限。
“你会闻到青草的气息，你会感受到真正的阳光，你会品尝到甘甜的泉水，而这些，都将会比你看到的美妙无数倍。”
柏礼笑了一下，躺在了床上，如果有眼睛的话，他会觉得天花板就离他很近，每天醒过来，都会觉得空间无比的狭，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会朝着他挤压过来。
但是如今，他感觉天花板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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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对于战争并不感冒。”城主抚摸着乖巧的猎鹰，道，“你让我看到你的自私。”
“不，我只是在经历过战争之后，明白战争留下的伤痛。”游牧恭敬地回答。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不过很难听。”城主冷笑了一声，“我能够感觉到，在你身上并没有深渊的光芒。”
“深渊的光芒？”
“恶魔的荣耀，你并没有。从今天开始，你将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好呆在我的身边，我会教导给你，什么是深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