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他们算账的！”她低声喃喃道。

“那就是与我们为敌，我们城市猎手。想必你知道的。”王烨针锋相对地说。

郝媛媛看上去很是恼怒，不过没说什么，只是倔强地冷冷站起来，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等等……”上官纯说，“你还没有好得到能够独自出去的地步吧？”

“不必了……”郝媛媛说。上官纯出手治疗她，所以她没有对上官纯用对王烨的态度——尽管这个态度也不算好得到哪里去。

“我倒是很想知道，生命科学研究院和你有什么渊源吗？你怎么看起来好在意的样子？”小絮轻轻说。

王烨不禁看了小絮一眼，小絮又一次显示出她的敏锐的感觉和洞察力。因为现在经她这么一说，王烨也觉得郝媛媛和生命科学研究院之间确实是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难道是桃色关系？生命科学研究院里面的某个才华横溢、相貌不凡的年轻科学家和郝媛媛是情侣？王烨那活跃的大脑思维，又开始浮想联翩了。

郝媛媛一言不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也没有离去。萨姆是个精明人，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人把兽化异人们关起来——这些低级的兽化异人，全都在时间静止和之后王烨对宙斯的战斗中昏迷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而他们昏迷之后，随着时间过去逐渐退化成普通人的外貌。

“你要是决定做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我觉得你没有什么机会干掉宙斯。你必须明白，元凶是宙斯，不是其他人。刚才走的那些白衣人，只不过是得了好处干活而已，和你们刺客联盟的做法没有什么差别的。”王烨对郝媛媛说，“而且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其他分部应该会知道这个分部被灭的消息的，到时候他们也会找宙斯的麻烦……说句不好听的，就凭你单枪匹马的，恐怕不会有什么作用。你要是想报仇，还是把你的事情和我们分享吧。”

“没什么可以分享的……不过我可以说说……”郝媛媛说，“那并不是什么享受。”

郝媛媛看着王烨的眼神有点怪异，小絮不自觉地拉着王烨的手，有意无意地挡在他身前。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五岁以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无论什么国家的孤儿院都是那样的，恶劣的环境，暴躁的工作人员、廉价公共的玩具……你们不会想听的……”郝媛媛说。王烨觉得她的语气有点自卑，不过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

“呃……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太在意了，”萨姆说，“世界上的孤儿何止十万，遭遇比你悲惨的人多得是了……”

王烨觉得由富贵逍遥的萨姆来说这种话，实在是……有点……那个……讽刺。郝媛媛也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萨姆很识相地闭上了嘴，表情有点无奈。

“继续说吧。我相信很多自我觉醒的异人在没有被异能组织接受之前，同样会被周围的人歧视，同样有孤独感，比你的遭遇好不了多少。”王烨说，脑海里想起了《X战警》里面的那些异人在普通人社会里面的境遇——甚至连家人都把他们当怪物看待。

“嗯，”郝媛媛的神情没有一丝伤感，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五岁的时候，是生命科学研究院的科学家异人发现了我，然后把我带回生命科学研究院里面，抚养长大。是他们让我的异能得以激发，教会了我种种的东西……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我。”

“哦……”王烨意味深长地感叹，仿佛在可惜自己刚才的猜测和事实不相符；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刚才想的是什么，所以也没有人明白王烨的意思。

“我长大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了刺客联盟的人，后来就慢慢地成为了一个刺客。但是无论我赚了多少钱，过上什么样的优质生活，我都不会忘记生命科学研究院对我的恩惠……”郝媛媛动情地说。

“等等……你长大的地方，不会就是这里吧？”王烨问。这应该和事实没有什么出入，因为郝媛媛除了自己长大的地方以外，不太可能知道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其他地址的。

“正是这里。那帮混蛋却把这里的一切都毁了！”郝媛媛咬牙切齿地说，眼睛里似有泪花，“我不会放过他们！永远不会！”

“呃……我哪一点长得像白衣人？”王烨很诚恳地问郝媛媛。

干吗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在场的人都觉得很奇怪。只有胖头鱼知道王烨曾经被郝媛媛暗算过，差点丢了性命。

“怎么回事啊王烨哥哥？”小絮奇怪地问。

“哦……呃……没什么……”王烨说。

郝媛媛鄙夷地说：“哼，怕什么，该说就说。当时我看到你们似乎是一个异能组织的人，但是来了本地有没有和本地的组织有什么关系，也不像是来找什么组织麻烦的，反而雪地装备挺齐全的。我就想难道你们是想来找生命科学研究院麻烦的……”

“也许我们是来寻宝的呢？”韦索不服气地说。

“生命科学研究院在这里几百年了，有什么宝藏的话，他们早就找到了，还轮得到你们么？”郝媛媛自信地说，“凡是想要对生命科学研究院不利的人，我都要清除掉……所以我就对你出手了，王。你现在想要报回一箭之仇吗？”

“靠，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王烨说，“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之前查探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地址的异人，是不是都被你或者像你这样的人干掉了？”

生命科学研究院既然能够收养一个郝媛媛，想必也可以制造出至少数十个郝媛媛，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而只要其中有一半像郝媛媛这样的感恩图报的人，那些想要查探生命科学研究院的异人，就没有好果子吃。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这里的生命科学研究院，之前是有两批人，一批被我吓跑了，另一批被我误导了，差点遇险死掉。不过你们人太多，我想我不是那么多异人高手的对手；所以才打算擒贼先擒王的。”郝媛媛老实地说。

“哼哼，你要是干掉了我们老大，你一定会后悔为什么长得这么大。”邱豪恶狠狠地说。

“算了……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王烨大度地说，“一笔勾销。不过是误会嘛，又不是谁的错。”

“为什么这里被攻占了两个多月，你才出现？”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谭，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安学尹本身的修为就很高——确实是很高，王烨甚至怀疑他在成为外籍城市猎手之前，是不是在朝鲜的某个情报机构任职，专门负责甄别那些情报员的信息和其他什么的。只有大量的锻炼，才能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有这么高的造诣；天才不是韭菜，一割一大把的，王烨很臭屁地认为自己是天才，而安学尹应该是进过后天努力才达到这个水平的。

所以安学尹出手的话，就算是郝媛媛，恐怕也很难瞒得过他。

郝媛媛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王烨觉得她要是演技有这么好的话，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郝媛媛说：“我加入刺客联盟……生命科学研究院的爷爷叔叔们不太赞成。后来还弄得很不愉快，所以我才独自在外，不再住在这里了。不过我临走的时候，他们还是给了我许多精良实用的先进装备，而且也准许我回来寻求一些技术上的帮助。而我则是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才回来看望一下他们，小住几天。之间大概分隔多则半年，少则两三个月。”

王烨又看看安学尹，只见他严肃地点点头，表示郝媛媛没有说谎。

现在王烨可以理解为什么郝媛媛这么恨的样子了。就像电影里面的一些情节，儿子或者女儿总是不明白父辈的好意，产生矛盾，离家出走或是另起炉灶；等到他她们终于明白了，理解了父辈，再亲密无间的时候，这种日子总是不太长甚至没有。这样的桥段总是赚人热泪的。

郝媛媛的眼泪掉下来了，王烨注意到城市猎手里面的女孩们都至少擦了擦眼睛，浪漫斗士里面的几个女孩也是这样。女人果然是比较感性的动物啊！

“哦，那我没有问题了。”老谭说。王烨不知道他是怎么确定郝媛媛没有说谎的；就算他看到了自己和安学尹打眼色，也不可能知道安学尹是读心术高手啊！

“郝媛媛，你不要难过了……”索菲娅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对不起，我想我有些无礼；不过，你所说的有证明么？”萨姆说。看到郝媛媛柳眉倒竖的样子，他又连忙说：“只要照片或者什么的……你总该不至于一张在这里拍的照片都没有吧？”

郝媛媛皱着眉头盯了他好一会——王烨都忍不住以为她想要出手教训萨姆了——不过最后她还是转身上了楼梯。

轻车熟路，那动作绝不是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所能做到的自然——大家可以对比一下自己在家里的行为和在别人家、酒店或是什么不太熟悉的地方的行为，那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