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烨第一次觉得分部的气氛也令人蛮难受的，甚至让他产生了不要在这里呆着的念头。

“王烨，我想请假几天可以吗？”王烨抬起头，看到水灵站在他的桌子旁边。

“可以啊……”王烨觉得自己一向是随和容易说话的，“不是有几天假期了么？”

后面那句是他随口问问的，因为他觉得有一个星期的假期还要请假的话，虽然不能用过分来形容，但一定不是什么小事，是很值得八卦一下的。

“哦……没什么……是一些私人的事情而已……”水灵有点支吾地说。不过王烨没有注意到，因为他正在和小絮交换眼神。小絮就坐在王烨旁边的座位上，所以她也听到了水灵要请假的事情。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就算是再不八卦的女孩子——都是有或多或少的那么一点好奇心的，所以小絮很奇怪地问：“灵灵，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水灵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看了看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欲言又止。王烨这会也看出水灵心情恍惚，情绪低落。这个时候要问她什么事情，看来是没有什么效果的了。所以王烨没有再问，小絮也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行了，你要请多长时间的假？”王烨说，“要早日回来哦……”

“嗯……我，我请两个星期可以吗？”水灵小心翼翼地问。

王烨点点头，水灵就安静地走开了。

“她怎么了？”小絮用口型问王烨。王烨几乎也在同一时间用同样的口型问她同样的问题——主要是现在办公室里的气氛太安静了，所以两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恋人间的心有灵犀，所以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走到阳台上。

“嘻嘻，小絮怎么也这么八卦啊……”王烨首先坏笑着问。

“讨厌……怎么八卦了啊……”小絮轻轻打了王烨一下，“关心一下同伴不行吗？你看不出灵灵心情不太好吗？”

“我就是看出来了，不然我和你出来干什么……”王烨说，“不过我们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啊……”

“你知道她刚才看了哪里了吗？”小絮问。

王烨摇摇头道：“那边坐着好几个人呢！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在看谁……说不定她是无意识的动作而已……那边是沈亮、王海、乔诞还有……慢着……”

“乔诞？”王烨重复道，小絮也异口同声。

乔诞和水灵一向走得很近，但是却没有像王烨和小絮一样是公开的情侣关系；只不过一个公认的事情就是，这两个人已经不能纯粹地用“走得近”来形容了，而是像当下很流行的那种暧昧。

细想起来，两人这几天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打闹了，也没有肆无忌惮地说说笑笑；相反的给其他人的感觉就是两人很陌生的客气的感觉。

“难道这两个人闹别扭了？”王烨问小絮，“水灵有没有和你说起过什么啊？”

“没有哦……你肯定他们是那种关系嘛？”

王烨闭着眼睛想了想，确定地点点头。论察言观色，同龄人中少有超过王烨的；这两人要不是谈恋爱了，就一定是郑中基和阿SA了。

“嗯……那我觉得也像是了……”小絮思索着说，“好像还蛮严重的……”

“嗯嗯……”王烨想起了前几天的会议上，水灵是有那么一阵子生气地扫了扫乔诞，而乔诞当时的样子很是软弱，好像有点理亏的样子——怪不得；恋爱中的男人大都在这种事情上显得很软弱和退缩。

“那要怎么办啊？”王烨假装迷惑地问小絮。

“当然是让乔诞哄回灵灵啊！”小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灵灵是多好的女孩子啊！长得又漂亮，又有爱心……”

我晕，拥有德鲁伊异能的人，想要没有爱心都难，王烨想。“为什么男的和女的吵架了，最后都要男的去哄回女的啊……”王烨说，“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对谁错……”

“爱情中没有对错，只有愿不愿意……”小絮幽幽地说。

王烨一下怔住了。小絮的话……让他无法反驳——虽然他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开玩笑。

回到办公室，王烨本想找个借口拽乔诞出去的，只不过正好方浪和雷人围在乔诞的座位上，在嘀咕什么。王烨觉得这种时机不太适合，所以只能郁闷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爷爷呢？他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带着哭腔的清脆的声音，王烨好久没有听到了，是属于一个牛叉的小丫头的。

只不过现在听起来，这个曾经牛叉无比的声音不仅已经不再牛叉了，而且还有点无助和软弱。看到卜晶云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王烨觉得自己都不忍心逗她了。

“没事的，就是昏睡几天，再过几天就会醒来了……”小絮说。这个时候一群人才看到气喘吁吁的夏语冰和阿楠走进办公室。

“小朋友不要跑那么快嘛……”阿楠说，“她是走楼梯上来的……累死我们了……”

这里难道不是五十八层么？一群人面面相觑。说起来，好像分部里面还真没有谁做过这样的尝试，徒步跑上来五十八层。

“没事的，姐姐带你去看你爷爷，你放心好了。”上官纯很是懂事地走过来，然后把心急如焚的卜晶云带往了病房。

“小晶云还是蛮懂事的哦！”小絮说。

王烨点点头，却看到乔诞从座位上站起来，似乎要出去透口气。机会来了，王烨也连忙站起来跟了出去，连韦索问他是不是某个内脏功能不足导致这么短的时间内要上两次洗手间，他都没有理会。

“嘿，哥们……”王烨快步追上乔诞，叫住了他。

乔诞木然地转过身，样子很是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哦……是你啊王烨，有什么事么？”

“心情不好？”王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他一直相信吃巧克力除了会让人发胖以外，还能让人心情好转；而无疑现在的乔诞，需要这个东西。

“谢了。”乔诞无精打采地接过巧克力，并没有剥开包装吃掉，而是随手放进了口袋里。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没有听说过不吃就能治病的。王烨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息；乔诞平时是一个很活泼开朗、爱动爱开玩笑的年轻人，但是现在却变得那么低落。

王烨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不起来了。

“我就直说了，你也别怪我多事……”王烨花了两秒钟的时间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表达方式，决定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是不是和水灵闹别扭了？”

乔诞先是抬头看着天空，旋即又低着头盯着地面，仿佛突然对地砖的材质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样。

“看来我是猜对了？”王烨说，“哥们……别这样啊……又不是世界末日……”

他说“世界末日”的时候，可以感到乔诞很明显地身子颤了一颤。王烨不知道他是害怕，抑或是感到冷。不过想来乔诞即使是觉得害怕，也应该与“世界末日”没有什么关系。

城市猎手里面的男士们，个个都是勇士，没有孬种。可是，乔诞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闹别扭嘛，大不了哄一哄就好了……”王烨半是安慰半是怂恿地说，“女孩子不都是靠哄才得手的吗？”

他这么大言不惭的时候，却想起了自己追小絮的时候，好像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没有什么哄的成份。

“要是那么简单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乔诞沮丧地说。

“给点诚意吗……一般来说女孩子不会因为你偶尔一次表现不好，就要和你分手的……你可别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王烨盯着他说。要是乔诞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王烨不会觉得水灵对乔诞的惩罚有什么做得不妥当。

“她想要……唉……你不知道的了……”乔诞说。他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烟点起来了，而王烨知道乔诞是没有抽烟这种不良习惯的。一个人，若不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为什么会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了。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嘛。没有理由你不说我就能知道的嘛，我又不懂读心术。也没有理由你告诉我了我还不知道嘛……”王烨这么说是想让乔诞开心点，不过看来没有用。

“王烨，谢谢你。”乔诞说，“不过你帮不上忙的……谢谢……”

他转身走了。王烨心里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难受。

回到办公室，小絮急急忙忙地对他说：“灵灵刚才走了哦，她们都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怎么办啊？我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傻瓜，你以为是八点半的港剧啊？这么老套的剧情……”王烨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水灵不会那么傻的，我想……何况她是一个异人呢……你听说过有哪个异人因为感情上的烦恼而想不开的嘛？”

“难说……”小絮若有所思地说。王烨觉得她的表情仿佛就是在说你试试看，看我会不会那样；于是他又觉得一阵心疼，情不自禁地把她搂住了。

“我靠，你们两个不用这样的吧……”韦索大惊小怪地说，“你这是欺负人呢……太过分了……”

王烨看到只有乔诞很是落寞地又一次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