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顾予茗才迷迷蒙蒙地醒来。
然后她发现她并不是像之前趴在阿庚的腿上,而是结结实实地蜷缩在阿庚的怀里。
她霎时像弹簧一下子弹得老远,脑子乱成一团,刚才,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老天爷,这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她居然睡着了,她怎么能睡着?
“现在几点了?”她望了望窗外,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夜里。”
顾予茗下一秒就冲进了浴室——刷牙洗脸。
一想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到床上,她又坐得里祝长庚半米远。
“刚才……”
“刚才你睡着了。”祝长庚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海绵一样的东西,十分困惑的样子:“从你衣服里掉出来的,你能解释一下吗?”
顾予茗大囧,一把便要抢过,嘴里还叫嚣着什么女生的东西没有经过允许谁都不可以碰。
“阿茗,你真是……”祝长庚一把搂住顾予茗的腰:“你现在嫁给我了,是我的妻子,哪有丈夫不能碰妻子的歪理?”
祝长庚偷换了概念。
他故意的。
顾予茗有些不服气,委屈地抱怨:“那我要你叫我声老婆。”
本想到祝长庚肯定会非常高冷地拒绝自己,没想到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祝长庚异常地配合,盯着顾予茗的眼睛:“老婆。”
“那再叫声宝贝听听?”顾予茗得寸进尺,居然有些得意忘形。
只可惜她忘了,祝长庚可不是那么好就打发了的人。他没有说话,捧着顾予茗发烫的脸,热情地吻了上去。
“说,你到底垫了多少?”又一个胸垫掉出来的时候,祝长庚有些愤怒。
“唔……”顾予茗全然没有注意到即将来临的危险,死鸭子嘴硬:“没了。”
祝长庚显然不相信顾予茗的把戏,一边吻她,一边解开了她的衣服。
“你这是没了?”情到浓时,被两个海绵坏了兴致,祝长庚显然不能理解顾予茗撒谎的意义所在。
“我错了,阿庚。”顾予茗耳根通红,连忙求饶。
祝长庚却挑眉,显然不满意她的话:“你打算怎么赔礼道歉?”
顾予茗迟疑地主动吻上阿庚,祝长庚不为所动,过了好久才开始回应,很明显,他想要一起要妻子统统奉还。
“祝长庚,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顾予茗被丈夫随后的热情弄得喘不过气,联想起刚才他刻意的冷淡,才知道他根本就是想看着自己出丑。
被拆穿了诡计,祝长庚丝毫没有一丝悔意,抚摸着妻子的耳垂,星眸荡着笑意:“宝贝,你不打算补偿补偿我?”
顾予茗被阿庚这声‘宝贝’弄得浑身鸡皮疙瘩,估计喊出这两个字的阿庚心里也跟她差不多的嫌弃,她心疼老公的克制,咬了咬牙,启齿说道:“你说吧,怎么补偿。”
祝长庚一路顺着她的锁骨吻下去:“很简单,不准喊停。”
顾予茗承受着祝长庚热情的吻,任他的手游走,嘴唇到两胸再到腰间,留下只属于他的专属印记。
她的眼睛变得迷蒙,散出薄薄的情意,她开始明白自己的幸运,也开始珍惜自己的幸福——你爱的那个人恰巧也爱你,这样的好运气或许只存在于前世。
顾予茗能感受到祝长庚霸道动作里掩饰不住的紧张,果不其然,她听见他忐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说,会很痛。”
她脸上扬起笑容,眉毛却紧紧皱着:“老实交代,你听谁说的?”
祝长庚顺利被顾予茗这句话伤到,没再多虑,只是更加轻柔了动作。
“我告诉你,是真的很疼!”疼痛感袭来的时候,顾予茗很想理直气壮,开口却变成了娇羞委屈。
祝长庚将妻子的一缕碎发挽回而后,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顾予茗被这样的对待弄得双脸潮红,躲避他的目光:“混蛋,你看我干嘛!”
祝长庚狡黠的星眸闪了一下,没等顾予茗再说,继续落下轻密的吻,吻上她微湿的眼角,吻上她微翘的唇角,在彼此的信任和体贴中,感受只属于彼此、只能由彼此给予的小小幸福。
“阿茗…”祝长庚的这声呢喃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阿茗终于是我的阿茗了。”
顾予茗笑了,揉着祝长庚的头发:“阿庚早就是我的阿庚了。”
这样一对携侣,从相知走到相守,从离散走到相聚,不是没有过误会,不是没想过放弃,兜兜转转,却还是相遇,却还是团圆。
亏欠的都将弥补,遗憾的都将圆满。
在那之前,请给幸福一点时间。
你要等。
不准喊停的结果自然是这场天人交战几尽凌晨才宣告结束,顾予茗认床,醒得很早,正准备下床沐浴,却祝长庚一把拉住了。
“你怎么还没睡?!”顾予茗惊呼,想起刚才激烈的战况就又瞬间脸红。
“因为怕你会走啊。”祝长庚说的轻描淡写:“像上次一样。”
“怎么走?我们都已经扯证了啊!”顾予茗故意将结婚说成了‘扯证’这么土里土气却又具备无尽法律效应的词语。
祝长庚一下起了身,盯着顾予茗:“阿茗,你会不会介意我对你很冷淡?”
废话,当然介意啊!!!顾予茗在内心怒吼,真不知道祝长庚脑子都装的是些什么?
“你刚才故意等着我吻你的时候,的确很介意。”顾予茗给了祝长庚一拳。
祝长庚顺势一握,接着又准备吻她,顾予茗连忙求饶,她现在筋疲力尽,浑身像散架一样酥疼,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抱歉,我不太会说女孩子喜欢听的话。”他郑重地吻在顾予茗的眉心,生怕她会对此一直介怀。
顾予茗暗舒一口气,睁开凤眼,笑眯眯地望着他:“谁告诉我喜欢听了。”
“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整天说爱我爱我什么的,十有八九是偷腥了!”
祝长庚听了这个字眼皱眉:“你真不介意?”
顾予茗摇头:“因为阿庚就是阿庚啊。再说,”于是又红了脸:“那些说你冷淡的,才真的是瞎了眼。”
却没有告诉他,他在她耳畔说的那一声声阿茗,便是她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
然而这对小夫妻的日常,大概就是永远在吵架。
“祝长庚,告诉过你不可以把衬衣放在T恤里。”顾予茗就纳闷了,自从他们结婚之后,那个曾经衣袂飘飘的祝长庚到底去哪儿了。
“昨天加班回来太晚,忘记了嘛!”祝长庚吃着吐司含糊不清地说。
丈夫一提到加班,顾予茗又开始碎碎念:“给你买的决明子你到底有没有喝嘛?!”
“有有有!”祝长庚敷衍道,起身穿鞋,又开始唤她。
她穿着家居拖鞋跑来:“领带就算了别告诉你连袜子都要我给你穿。”
祝长庚瞟了她一眼,固执地换了一条领带,又从鞋柜掏出一双袜子穿上。
顾予茗想起她曾经看过的无数电影小说,爱到深处的夫妻,丈夫上班之前,会给妻子一个吻。
想此,甜蜜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
可是,那只是别人的丈夫,至于她的丈夫,只说了句迟到了便夺门而出。
所以这个人是为什么要她过来。顾予茗不明所以,气得开始吃饭,她的上班时间比祝长庚晚半个小时,现在吃早餐应该正好够。
正吃着,手机传来简讯:“下次不要穿蓝色。”
顾予茗低头看自己蓝色的裙子,一口牛奶差点把她呛死:“要你管。”她打下回复。
“我觉得蓝色不太适合我。”他传来回复。
适不适合你和我穿蓝色裙子有什么关系?顾予茗正气恼着,才想起今天出门的时候,他刻意换上的蓝色领带和蓝色袜子。
原来是为了,和她相衬。
真是…顾予茗想着,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再也不穿蓝色裙子了。”
市设计院,
顾予茗刚刚一上班,章全便给她通气,说是设计院最近接了个大case,和建筑公司绿D合作,设计幼儿园,还问顾予茗想不想去。
想去,当然想去,整个大学,她设计作业的最高分就是设计幼儿园的那副作品。
“可我都在画设计图了,不跑工地了哎。”顾予茗问。
“反正也只跑这一个,完成你再画你的图不久好了。”章全道,其实是因为关景最近在准备注册建筑师,并不能帮她。
果不其然,顾予茗感恩戴德:“还是老班长对我好,总是想着我。”
从交表到确认参与只用了半个小时,忙完一切之后,章全才欲言又止地说她是不是忘了告诉她老公,毕竟方案设计很累又要熬夜,搞不好还要到实地去测量。
“他应该会同意的吧。”经他提醒,顾予茗才想起来漏了自己的老公,只好心虚地回应。
她忐忑地给他发简讯,如果自己不在,这个在脖子上挂个大饼都能一样把自己饿死的人要怎么办?
他直到中午才传来回复:“OK”
于是顾予茗四点钟便回了家,虽然不是做贼,但也还是挺心虚。
八点的时候,叮咚一声,戴着蓝色领带的祝长庚出现在门口。
顾予茗立刻奴婢命上身,又是放洗澡水,又是加热饭菜,殷勤得很。
吃过饭后,祝长庚开始在家中加班,顾予茗走进书房,还是决心破戒打扰他。
“阿庚,我去做方案设计,你会不会不开心?”顾予茗紧张兮兮地问,为了讨好他,还暧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顾予茗,你这是在犯罪。”祝长庚暗骂,转身合上电脑,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会努力按着妈妈的吩咐做一个贤妻良母的。”她大言不惭地说,阿庚永远都在写他的代码,跟一个程序猿谈恋爱结婚的最大好处就是他几乎二十四小时对着的代码确实比她长得丑很多。
“哦?”随着年岁的增长,祝长庚也明白了夫妻之间惯有的玩笑:“阿秋可是文院的,她可是愿意为了我去选修MATLAB,最后还拿到满绩呢。”
“谁准你叫她阿秋的!!!”顾予茗不出所料的怒:“我也有去修过C++的拜托。”
好吧,虽然最后差点挂掉。
接着一脸吃味的表情:“那个柳婳秋,你有没有,吻过她?”
祝长庚终于开窍,反将一军:“阿秋从来不是我女朋友,不像你……”
“我怎么了?”顾予茗不满:“阿则他也从没吻过我。”
“谁准你叫他阿则的!”祝长庚完全弄错重点。
顾予茗正准备大骂幼稚,包里的手机响起。
“是建筑公司。”顾予茗一边接电话,一边向祝长庚报备。
“他们问我去不去?”顾予茗接着问。
祝长庚叹气,夺过手机,回复道:“先生,对没错,我是她老公,我太太她会去,就是这样,你不知道你打扰到我们了吗?”
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粗暴地抱起了顾予茗。
“阿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生气呢?”他的神情似乎有点懊恼。
“因为,你曾经说过妻子一定要是贤妻良母。”顾予茗心虚地回答,整天灰头土脸在建筑工地穿梭,回家要忙建筑草图动不动还发飙的她会是贤妻良母?
“我没说过。”祝长庚笃定。
“你明明就有说过。”顾予茗不满地撅起小嘴。
“没有。”
“有。”
“你撅嘴,是在向我索吻?”祝长庚混淆视听。
接着便是一记霸道的深吻。
顾予茗被祝长庚吻得七荤八素,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祝长庚你真是变了,一点都不磊落。”
祝长庚嘴角露出慧黠的笑:“好好好,老婆大人最大,我说过行了吧。”
顾予茗得意洋洋:“这还差不多。”
“不过,既然这样,”祝长庚笑得不怀好意:“要做贤妻良母,你得先成为母亲才行吧。”
没等顾予茗回答,祝长庚便将她压在身下,用一记热吻封住了她的唇。
不用想也知道,她不答应,也必须得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