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相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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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讽刺啊,前一秒她还在说那是一个再也不可能出现的人,这一秒,他就出现在了那一片开得耀眼的凤凰花树下。

他的头发被人群挤得有些乱,不经心地甩过鬓颊,瘦削的脸庞冒出了些许的胡须,还是那样一双剑眉,看起来却总是很柔和,他侧身站着,听旁边的女孩说着什么,星眸里透着专注,丰润的嘴唇抿着,似是无声的回应。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像是好天气。

顾予茗滞了呼吸,立在原地,即使他侧对着她,她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就是他。

因为再没有这么一个人,看他笑,会轻扬唇角;看他皱眉,欲以身代劳。(简祯鞥)

旧年的记忆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她记起一帧就挨一个耳光。(木心鞥)

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医院,自己对着他说,她在努力。

可是,为什么,对着小竹,她居然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咚”地一声,手上的花盆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用尽所有力气铸成的心墙,她所有的平静和伪装,顷刻间轰然倒塌。

人群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故而有所凝滞。

“抱歉。”顾予茗回过神来,迅速地蹲了下来,手里抱着琼树枝哭。

不要看见我。

“没关系的。”何幼青全然不知地安慰,接着开始中文系特有的掉书袋:“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且以永日,得未曾有嘛。”

“我会赔。”她说完,丢下了手上的树枝,飞快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可以偿还的,可是有些,究其一生,无论是钱,是命,还是情,一旦欠下,就是永恒的罪孽,留下不可痊愈的伤口,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复原。

当真是,且以永日,得未曾有。

柳婳秋似乎非常喜欢温热带展区,他们在凤凰花树下面停留了很久,祝长庚听柳婳秋讲笑话,得体地陪着笑。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渐渐少了些,他们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迎春展区,一盆迎春形状惨烈地躺在地上。

“真是没素质!”柳婳秋走上前去骂道。

“也许是无心之失吧。”祝长庚很淡定。

柳婳秋又站起来,高跟鞋却无意间踩上了那抔土旁边的树枝。

“别踩!”他下意识地出口。

女孩啊了一声,连忙挪开脚步。

“祝同学,只不过是枯柳枝。”柳婳秋埋怨,觉得那树枝上沾着泥土的白色小花真是丑陋。

“是琼树枝。”祝长庚好不嫌弃地拿起了树枝,若有所思地转着。

看着琼花,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她。

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医院,那个时候他说,他也会努力的。

接着盯着柳婳秋,良久。

如果他连一句再见都不曾说的话,要怎么才能开始新生活呢?

于是抛下了那根枯树枝:“枯都枯了,琼树枝柳树枝又有什么分别呢?”

陪着柳婳秋继续看展的时候,他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去见她,至少要弄明白她到底好不好,他要她了无遗憾地在去开始新的生活,这样自己才不会一直愧疚于那句没说出口的喜欢,这样他也才能接纳身边这个或许会是贤妻良母的女孩。

年少时候的爱恋,总会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他不要自己保有遗憾,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彻底底地忘记这桩爱情,将它陈于湖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浮木漂在心湖,永不安宁。

在园圃看到琼花的那一刹那,祝长庚嘴角扬起一丝悲凉的笑,他和阿茗共同的青春,以他的吻作结,也终将会以他的表白走向死亡。

他会隐藏起他所有的情感,说一声你好,再说一声再见。

然后,就这样,超度他的爱情。

一向习惯了期末才临时抱佛脚的顾予茗最近开始一反常态地开始整日整日地呆在建筑系大楼里自习,自从在花展上看见祝长庚之后,她的心思就不可控制地开始狂乱,上了大二之后,他们已经开始着手画建筑草图了,可是她从小美术就不好,看着手上的建筑草图,只觉得更加绝望。

就连关景也觉得她变得很奇怪,一向是唧唧喳喳的性格,自从从花展回来之后,就连食堂也是不大愿意去的,整日就闷在寝室和建筑系大楼不出来。

“阿庚是谁?你男朋友哦?”一旁的章全出声让顾予茗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她粗糙的建筑草图上,写满了‘阿庚’两字。

“不是不是,我乱写的。”顾予茗蹩脚地解释着,连忙用橡皮擦掉。

“班长,上次的花展你有去吗?”她问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章全遗憾地摇摇头:“那次花展虽然只对校内开放,可是甫一放票就售罄了,我带着学生证都没抢到。”

顾予茗哦哦地回应,重新将心神投入草图上,满心疑窦。

祝长庚不是在W大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只对S大学生才开放的花展上?

接着像是突然想了什么来,走出了自习室,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清,我问你,祝长庚现在在哪里?”

“W大,你知道的,他妈妈一个人在家乡,他终归是不放心。”听筒那边传来阵阵心虚。

“S大信息系是不是!”顾予茗终于回想起刚上大一那一年,乌镇船上的那一本《计算机导论》。

而祝长庚,没有在书本上写姓名的习惯。

“.……”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顾予茗逼问。

黄清缴械投降:“是。”

“为什么骗我?”她记起来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选择上N大,她甚至连双双都瞒住了。

“阿茗,天地良心,是阿庚亲口跟我说他会报W大的。”黄清焦急地解释。

“你也在S大?”黄清终于反应过来,接着出言:“怪不得走的时候他说,或许有一天,你会亲口原谅他。”

“原谅什么?”顾予茗莫名其妙。

电话那头的黄清叹气:“阿茗,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庚那臭脾气,对啦,你是找到如意郎君双宿双飞了,可是他还是一直怕你放不下过去,想向你亲口道歉。”

“阿茗不是我说你啊。”黄清开始发挥他的三八功力:“阿庚就是那种闷骚男,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那种成天把爱你爱你放在口边的男人啊!”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的事情,拜托不要告诉他。”顾予茗只是恳求,顷刻之间觉得整个校园都充满了危险,以前一个人走在路上,她总是幻想,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或许她和阿庚会上一所大学,会在学校植满参天古树的大道上一起走着,她说着无厘头笑话,他则在一旁言语相当不耐烦地控诉她话痨加路痴.

可是现在,如果他们在樱花大道上不期而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装作不认识他。

他们是这么不同的两个人,大概没有这样的缘分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巧报上同一所大学,而且在自己离开W市那天,他听见自己报S大的时候也全然没有惊讶的神情。

他早知道!

可是,怎么可能呢?顾予茗开始努力整理起自己的心绪,爸爸、常阿姨、双双、黄清……

她漏掉了那晚住在自己家里的林廊!

林廊课业紧张,她们已经很多年没联系,她看着手机屏幕中的那个号码。

她需要知道真相吗?她需要一个答案吗?事实已经如此,还有追根究底的必要吗?

颤颤巍巍地,她还是拨通了那串号码。

林廊不愧是心理系的,顾予茗只是刚刚打了招呼,便大方地承认了。

“阿茗,当年你送我的时候,我说过,有个人还站在原地等你。”

“我不记得了。”顾予茗逞强。

“那天毕业宴,我喝了很多酒,半夜起床的时候,你填志愿的网页忘了关。”

“所以……”

“后来我在学校碰到他,也是偶然才跟他说起。”林廊回忆起她和那个七班的祝长庚唯二的两次见面:“阿茗,那个站在原地等你的人不是我,是他。”

顾予茗仍然把持着蹲着的姿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廊廊,我可以挂电话吗?”她问。

听筒那边立时传来忙音。

弄清了这个事实的顾予茗仓惶地蹲下身子,攥紧了手机,在S大一年多,会不会阿庚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如果他们碰上,她该怎么面对阿庚,如果阿庚知道自己把他推给妹妹是会可怜她还是恨她,而自己会不会抑制不住地继续爱阿庚,然后再把妹妹推向眼睁睁祝福的境地。

不行,他们绝对不能再见面。

顾予茗直起了身子,突然一个机灵,转身又冲进了自习室。

“顾予茗,你收错东西了吧,这我的书。”自习室内,章全看着将他东西一股脑收进书包的顾予茗,一脸懵懂。

“班长,你还是单身吧。”顾予茗牵着章全就跑出了门。

“干嘛!”章全嫌弃地丢掉了她的手:“你要对我表白哦!”

“你不是天天喊着要妹子吗?”顾予茗催促着:“我带你相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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