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勇义铸碧血 第二百三十四章、上下求索
在冰天雪地里，吃着刚从火架下拿下来的烤羊肉，外冷内势，当真算是天下第一等的食物。王承恩还在三人吃得吞舌头的时候，又送上刚刚温好的陈年葡萄酒，顿时浑身火热，再不觉得寒冷。
回得御书房，史可法用一摸那微微饱涨的肚子道："皇上，这当真是人生最大的享受。饱得臣今晚除夕之夜也不用吃饭了。"
"呵呵。"崇祯微笑道，"两位爱卿若是喜爱这道菜，大可到新开的天下楼酒楼大快朵颐。那里就有烤全羊提供。"
"哦。皇上也接到天下楼开业的消息？"
"民以食为天。朕也不例外，正是收到他们开业的消息，听得有烤全羊提供，这才让王承恩找几个新疆士兵帮忙做些来尝尝鲜。"崇祯喝了口清茶又道，"史爱卿，现在轮到你叙述兵部之事。"
"遵命。"史可法也先喝了口清茶后才道，"如今西蜀平定，秦良玉将军麾下共有兵力二十八万，除去常驻将兵八万，其中可撤回士兵二十万。臣建议，等得来年春，回撤士兵五万到山东，五万支援山海关，十万开赴河南，以防李自成与满清突然发难。"
"嗯。此处安排也较好。"崇祯沉吟一下道，"只是山东兵力已经达二十五万余众，左良玉兵部十万，曹得功兵部八万，新招兵达五万。若是再增加五万，只怕后勤难以供应。再者，兵以精为贵，那五万兵可派到山东，却需要再行挑选，老弱病残之兵该退当退，若是不愿退，便组织他们组成军户开荒种田屯兵，所交赋税少平民一成。以作对朝廷贡献之奖励。"
"皇上此计甚妙。既可淘汰弱兵组成精兵增强战力，又可安置弱兵以开荒，增加军粮。实在是一举两得。"史可法赞道，"那么开往河南之兵也可这样安排。而山海关却是清军南下的第一道要塞，开赴那里的士兵须在南京淘汰后方可直接赴往山海关。"
"史爱卿所言有，就按此所办吧。"崇祯又道，"不过，兵种的安排还须多加斟酌。须的意思是将崔慕孺的五万火枪兵与新练的三万火枪兵打乱编制，以旧带新再分配至山海关等地。"
"火枪兵远程打击，可攻可守，不管是李自成或者满清铁骑皆可抵御。"史可法拍掌道，"听说崔慕孺将军在攻击夔州之时立下大功，就连刀枪难伤所向披靡的豹韬宿卫也杀个干净。张献忠最为强悍的天杀营士兵也挡不住火枪兵的几番轮射。实在是厉害之极。可惜的是，火枪兵消耗极快，单单攻打夔州之时就消耗近五万发子弹，一发子弹价值三钱白银。那是一万五千两白银啊！"
"相对于胜利，这些耗损也是值高价了。"杨子荣笑道，"不过，臣也听得宋大人一天两头往皇宫里跑，为得就是能让皇上多拿点铁料出来，以供生产火枪与子弹。"
"可不是！"崇祯想到宋应星一副你不提供铁料就跟你急的样子也是头大道，"新兵训练需要大量的子弹，若是刚好郑芝龙送来两大船共有一十五吨好铁料，只怕到此时还在此处磨朕。"
"臣也听说此事。不过，自从皇上从澳门买回什么车床之后，倒也极少回家，一点钻在工部的军器制造局里面。此时，恐怕还在工部不肯回家。皇上，那车床是什么东西？"杨子荣好奇的问道。
"车床？"崇祯回答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它主要用于内圆、外圆和螺纹等成型面加工的金属切削机器。具体朕也不好说，两位爱卿若是有意，可到工部一瞧，不过，有了这东西，制造火枪的时间要为现在节省一倍有多。若是工部能掌控好它，可以对现有的红夷大炮进行更新，体积变得更小，射程更远，威力却变得更大。一炮下去，方圆半里无一人可生还。"脸上一片向往。
"方圆半里无一人生还？"史可法看着崇祯，一脸的不相信，"皇上此言可是当真？若真是如此，满清铁骑也是纸糊的老虎。"
"朕何曾骗过诸卿？不过，朕所说的新式火枪，只怕要过得三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方可实现。"
"敢问皇上，皇上是何以得知？"史可法轻声的问道，眼睛却是盯着崇祯的脸。
"呃？！这个...…"糟差点穿帮了！崇祯暗骂一声，这下真是捉虫了，难道要告诉史可法与杨子荣，朕是从现代穿越而来，不但知道红夷大炮会变得更强，而且还会知道有飞机坦克么？吱唔一声道，"这是郑芝龙送来车床之时，一位西方外藩教士所提及的。具体的还在多向那教士讨教才能得知。"
其实崇祯多滤，作为兵部尚书的史可法猛然听得有如此威力的大炮，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用于战场。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些火器是否真能达到崇祯口中所说的威力。
而崇祯所说的西方外藩教士，曾经入宫晋见过崇祯，金发绿眼鼻子似钩浑身长毛，浑一野人，又操一口任何人也听不通的鸟语，所以当时百官也就没有留意。
可是崇祯却是如获至宝。为什么呢？原来这西方教士乃是来自意大利的耶稣会名叫玛提欧.科奇，而他的祖父则是明朝万历年间来到中国居住，玛提欧.利奇，中文名为利玛窦。这全玛提欧.科奇看到其神父所写的文集，对明朝这个神奇的国度有着无比的热爱，于是踏着其神父的曾经走过的路路，穿洋过海的来到明朝。这名玛提欧.科奇精通英文、拉丁文、西班牙语等多国语言。当其时，崇祯见玛提欧.科奇连续换了几种语言其中就有英语，可是满朝文武竟然无人能听懂其中一种。崇祯是识得英语的，却是不敢当着百官的面前说出来。而是悄悄召见玛提欧.科奇，并问及此时欧洲的科技发展状态。又让崇祯得知，其时欧洲各国的科技发展没有远远超过明朝，只不过是由于几何学等原理广泛的应用，才出现比较原始的车床，在火器上也只是稍微超过而已。
听得这一消息，崇祯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担心科技被欧洲远远抛离，现在才超过一点点，只要自己好好将穿越而过的金手指好好应用，超越欧洲也是三五年之事。想想又觉得自己以前过于担心，工业革命在1750年左右才刚刚开始，直到180年，它还没有真正蓬勃地展开。要不然，英国也不会在1884年才成为真正的世界霸主。
"真是可惜，这么有威力的火炮要过这么久才能研制出来。"史可汉扼腕道，"不过，能制造出来就有希望。"
"史大人，一口子吃不成胖子，还是慢慢来吧。"杨子荣口中如此说道，心里却嘀咕，不愧为兵部的大佬，一听到有大威力武器就开始发疯了。
"是的。史爱卿，这些火炮的制作非一日之功。还须要各种各样的人才配合才行。这些人才不是只会读四书五经的秀才，而明理晓物之人才。而这些人才也非一天半月可培养出来。所以朕要改变现在读书人不切实际之风。制造火器并非奇淫巧技，而是符合天地至理，最为高深的科学。"
"科学？"
"没错。正是科学。"崇祯慨然道，"科学无所不包，事理、物理、算学、天文、数学、地理尽囊括此间。穷人一生也不能尽学之。所以朕须许多的人各去挑选一分支去研究，而这些分支非是自学可成，须由督师由浅至深的教导，等其明白基本理义方能进行更深的研究。一旦有研究成果面世，大明国力将提高一倍。莫说满清，就算再多几个满清这样的敌人，也不足为惧。"
"两位爱卿不须用奇怪或者惊讶的眼神看朕。朕之所言绝非诳语。只是万丈高楼平地起，要想达到朕之理想，恐怕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完成。"崇祯一口气的说道，"不过，刚朕之所言的那种大威力的火炮却是可在十年之年产生。朕可打包票。不过，在此之前，两位爱卿须无条件的全力支持于朕。朕之把握方能更大。"
"皇上吩咐，臣必定全力支持。"两人似乎被崇祯所描述的美好前景所打动，纷纷表示支持。
"全力支持朕所开的新学堂，让更多聪慧的适龄学童前去学习新开的科目。"崇祯大声说道，"当然，断文识字也是这些学童必须要学的。还须他们学习忠君爱国之道。皆因科学乃是一把双刃剑，若是他们投于敌国，大明必定遭受可怕的损失。"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兴国大业也是百年大计。"说到激动处，崇祯站起来，手捏拳头道："路漫漫而远兮，朕将与爱卿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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