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三足鼎立势 第二百二十六章、剩勇追寇
看着如风般飞驰而去的骑兵，侯洵不禁念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秦将军此次乘胜追击实为妙着。"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秦良玉将此句念了两遍道，"侯大人果然高才，一瞬间便作出如此佳句。没错，霸王自刎于乌江，实为沽名之举，若是过得江东，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秦将军过誉了。老夫已经年老体衰了，早不复见物便得一句之年了。"侯洵哈哈大笑起来，"此乃皇上所作。"
"皇上所作？！"秦良玉又是一阵沉吟，"不可沽名学霸王。若是别人失去京师，必定无脸再活下去。而皇上则是以霸王为教训，忍辱负重，为得就是让大明百姓有一安居乐业之所。皇上，良玉必用剩余年月将四川平定，也为大明尽一分力。"最后，向崇祯所在方向拱手作揖。却是不知，此诗句乃是崇祯盗用数百后更为伟大之领袖所主。不过，以秦良玉所思来解读此时的崇祯也甚为合境。
"于大海、杨展，何在？"秦良玉大声问道。
"末将在！"于大海、杨展双双从后抢出。
"本将命你各领两千刀盾刀、两千弓箭手、两千火枪手，快速前行。将漏网之鱼一一杀掉。若是三位将军被困，务必施展远程打击，不可让乱兵成合围之势。"
"末将遵命。"于大海和杨展也不多说，各自点齐六千兵马，立即刀盾手在前弓箭手和火枪手跟在后面，健步如飞，向前夔州城中冲去。
此时的夔州城，已经乱成一片。喊杀声、呼救声、惨叫声、刀枪相撞之声、撕杀声...…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修罗之音。
三名大西军士兵手提兵器闯入一家民宅当中，瞬间宅中便传来呼天抢地之的喊叫声，过得一会，三名大西军手中皆拿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了过来，脸上的狞笑笑容让人不寒而粟，刚走到门口，一名近过五旬的老人猛的扑在一名大西军的脚边，双手紧紧的扯住那名士兵的脚，哭喊着道："军爷，可怜可怜一下我老头子吧，请留一点碎银给老夫吧。我家老婆子还要钱买药看病。"花白的胡子上粘满的血迹，又趴在地上，顿时如同一个乞丐，可怜之极。
"去你妈的。"那名士兵一抽那脚，却是抽不出来，"老头子，快放手。不然老子砍了你。"
另外一名士兵却是冷冷道："老二快点，明军就要来了。"
"是呀，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明军一到，我们就算抢再多的金银也无命享用。"第三名士兵附合道。
那被唤作老二的士兵也不多说，铿，抽刀在手，猛得往脚下一挥。啊，那老人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滚便咽气而死。原来，那士兵一刀将老人抓住他的双手齐肘砍下，年老体弱的老人如何惊得起如此剧痛，失血过多而死。
屋里听得惨叫声，一名老妇人的呼叫声响了起来，"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啦！？呜呜，那些杀千刀的丘八，必定不得好死。上天会降下惩罚，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呜呜，老头子，老头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哼！"看似老大的士兵一声冷哼一声，"我等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好，就让你先尝尝火烧煎熬的滋味。"说完，从怀中拿起一个火折子，擦着火，向着那屋子一扔。深秋时节，天干物燥，只要是擦着火星就着，更何况是整个火折子。
轰的一声，火势迅速蔓延开来，浓烟大起，屋中的老妇人呼天抢地的狂叫，叫了不过半会，便没了声息。
那三名始作恿者，却是大声狂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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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极为高大的房屋，成了乱兵首要搜刮的对象，这些大户人家，有得是金银，嗯，还有娇嫩水灵的女子。女子是带不走的，却是可以快活一番，若是不从，一巴将其打蒙再做...…
杀人放火，烧杀抢夺，***女...…大西乱兵的屠刀对着无力反抗的百姓，稍有不从，杀；若是反抗，屠杀；再反抗，再屠杀，还放火烧。乱兵将人的破坏性与劣根性表面的淋漓尽致，没有制约，人将重返兽性，到最后禽兽不如。
这样的景象，在夔州城中各处不断的上演，一切皆如地狱。
直至轰隆的马蹄声响彻天空，震动夔州城，这一切才稍有甩收敛。
卟哧，一名大西士兵的头颅被鲜血狂喷冲上半空，脸上还带着畅快之感，皆因死前，他身下正压着一名女子不断的做着冲刺动作。
杀人的正是周慕孺，一路过来，他手中的大胜关刀不知斩落了多少大西兵的头颅，不知看到多少百姓被大西兵杀死，他恨不得化身千万，将这些大西兵一一斩杀。
"一千人一队，散开。"周慕孺下令道，"见一个杀一个，一个不留！"说完，自己却是当先催马向前奔去，再也不顾不得躺在地上不停发抖的女子。因为多停顿一下，就会有更多的女子被人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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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一名反抗的大西士兵被曹英手中的镔铁铁枪一枪刺穿喉咙倒地而死，那士兵手中的包袱跌落于上，咣当一声，十几锭银两从包袱中滚了出来，更有几颗珍珠溜到曹英的马脚边。曹英却是眼角也不扫视一下，将铁枪横搁于双腿之上，反手将一把普通弓箭拿在手上，搭箭引弓，咻咻咻，一连将箭壶上的利箭一一身了出去，却是箭无虚发，狂奔而逃的大西士兵穿胸射杀。其身边的白杆兵也是不弱，一抖手中的白杆长矛，或刺或钩，将正在到处杀人的大西士兵杀得东奔西走。
刚才还担心下一秒会被大西士兵杀死的人们很快发现，那些要杀他们的士兵已经给另外一队盔甲鲜明的骑兵杀死，而这些骑兵却是毫不停留，如风般再冲向前方，风中只是留下这样的一句话："西城门乃是安全之地，可前往。"
大西军虽有将近五万人，却是各自为战，更多是以抢为主，那里是义愤填膺的大明骑兵的对手，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些骑兵一刻钟以上，半个时辰，曹英与马玉麟汇合于西南两大街的交汇处，只见一名白杆兵立即向前报道："禀告两位将军，崔将军已经向张献忠的宫殿杀过去。崔将军让小的在此通报一声。"
"什么？"曹英大惊，"崔将军傻了么？张献忠身边肯定有着上万的大军，而且还有着天杀营的精锐。你，赶快带路。走！"也不多说，拍马就跟在那白杆兵的身后，近万的骑兵沿着青石板做的大街一路飞驰，心中不停的呼喊，崔将军，一定要支持住啊！
两里路长街不过刹那之间，出得街口，猛得发现前面乃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之上，上万名大西步兵正围攻着一队骑兵疯狂撕杀。
那些骑兵不时的惨叫倒地，并非是骑兵打不过步兵，而是广场的左右上方的空地上，各有着一队数百名的弓箭手，不时的引弓射箭，死死的压制骑兵的进行之路。
曹英认得这队骑兵正是崔慕孺所带，当下不再犹豫，下令道："举盾。各自两千骑兵从两侧冲杀过去，其作人等以弓压制高台之上的弓箭手。冲。"
曹英一马当先，左手持盾阻挡左侧的利箭，右手手中镔铁长枪挥舞成圈将来箭纷纷拔打在地，趁着下一轮弓箭射来之际，铁枪化作点点星光，突突的将挡在前面的两名大西士兵穿喉而死，后面的白杆兵也是如同猛虎下山，手中的白杆长矛横扫而过，便是一名大西士兵倒在而死。
隆隆的马蹄声不停，曹英在前，三名白杆兵在后，形成铁三角的锥击阵形，如同巨大而无坚不摧的大锥，狠命的凿进包围明军的队伍当中，反过之处，简直就是翻开一条血路，挡者非死即伤，不是被枪挑飞就是被马撞开，就算有人指挥也难挡如此精锐的骑兵，更何况是毫无组织散沙一般的士兵，这些士兵挡得几下，然后哄的一声纷纷逃进广场周围的房屋当中，而高台之上的弓箭手看到事不可为，也纷纷撤离，却是不知消失在何处。
"百人为一组，将此处清理干净。烦请马将军戒备。"
就在曹英下达命令的时候，刚才被围的白杆兵当中传来一声叫喊道："曹将军快来，崔将军中箭落马。"
"啊！？"曹英立即飞身下马直奔广场中央，那些白杆兵纷纷让开道路，只见场中央，崔慕孺横躺在地上，左胸插着一着利箭，深可半寸之深，鲜血不断的涌了出来，将崔慕孺的衣衫染成腥红一片，右腿无规则的挛缩在一场，明显是中箭落马之时右腿摔断了。也明白，凭着骑兵的威力也不能冲出这些大西兵的围攻，这些白杆兵乃是为了护卫落地的崔慕孺，心中不由一阵感动，"崔将军，你感觉怎么样了？"
"死不了。只是不能再与曹将军一起上阵杀敌了。"崔慕孺脸孔和口唇皆是一一片灰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朝廷正处于风雨之际，何愁无处不杀敌。莫要再想太多，我先命人送你回去。疗伤要紧。"曹英吩咐道，"来人，帮崔将军止血包扎，然后护送回营。"
"是。"
"哈哈，要走了么？朕就送你们一程。"猛地，一把阴森之极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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